前有東方雲鶴這隻狼,後有上校大人這隻虎,張副官覺得,今天他真的要死定了。
他有一瞬的後悔,爲什麼要聽藍芷柔的懇求,今天來收拾納蘭馨兒?
他不應該這麼衝動地決定在射擊房裡下手,應該計劃得更周密一些纔對!
這樣衝動出手,簡直就是把自己完全暴露了!
想到了這裡,他頓時生出一身冷汗,這是一個軍官不應該犯的錯誤,輕敵,衝動,不謹慎。
對納蘭馨兒那個臭丫頭的厭恨之心,竟然矇蔽了他的神智,選擇了今天這麼蹩腳的陷害方式,他好悔恨啊。
他並非悔恨自己不該做,而是悔恨做的方式不對!
可,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他只能自飲苦果。
眼看着齊北冷眉冷眼地走來,張副官垂頭喪氣地解釋:“上校大人,真的是誤會……我,我剛纔不是故意爲難馨兒同學的,實在是趙志健同學傷的有點重……”
地上,趙志健失血過多,臉色已經慘白如紙。軍醫剛給他取出了子彈,正在給他包紮止血。
他有氣無力,已經連哀嚎聲都發不出了,空洞的眼睛裡滿是絕望——自己弄傷了一條腿,竟然都沒能把納蘭馨兒拉下馬!豈能不恨?不絕望?
那草包命怎麼就那麼硬?那麼好?護着她的貴人那麼多?連B班那羣廢物都把她當個寶,時時刻刻維護她!
她到底給這些人下了什麼迷~魂藥?
趙志健不明白。
因爲他這種沒有真心的人,是永遠不會懂,朋友之間的那種不用語言表達的感情。
他只能如同一個廢物一樣躺在地上,無力地看着事情一點點朝着納蘭馨兒所掌控的方向發展。
齊北掃了一眼趙志健,久經沙場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趙志健流血雖多,腿也肯定是殘廢,但命還是僥倖保住了——那子彈射中了大動脈旁邊的肌骨,血管爆開了一個口子,所幸沒有完全爆裂,不然,趙志健早就死了。
他對軍醫吩咐:“既然子彈取出來了,包紮利索了就送回醫務室觀察,別在這裡礙眼。自己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還好意思眼淚鼻涕一把,真不是個男人。等你傷口恢復,我還要追究你在射擊室挑釁別人比試,濫用槍支的罪行!”
齊北聲線嚴厲地宣佈,毫不留情。
經驗老到的他,自然一眼也看出來了,那子彈射擊的角度,彈道的軌跡,根本不可能是趙志健自己朝自己發射可以做到的。
但是他,選擇了不聲張這件事,反而嚴厲追究趙志健的違規責任。
因爲趕來的路上,那名受何小舞所託的B班同學,已經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講給了他聽。
既然馨兒有足夠的證據表明,是趙志健自殘,那麼他齊北一定會無條件支持她、維護她。何況這趙志健拿着有子彈的槍,定是對馨兒不懷好意!若不是馨兒聰慧機靈,恐怕此刻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就是馨兒了吧?!
所以,齊北毫不猶豫地,壓下了真相,吩咐人儘快擡走趙志健。
只是他也弄不明白,納蘭馨兒手中的槍裡,明明已經沒有子彈,她是怎麼做到,讓趙志健腿部中彈的呢?
馨兒這丫頭,真的是有很多神秘之處啊!
越是神秘,他就越被這個丫頭所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