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喊着,初九眼眶裡的淚就忍不住滾落下來。
“九兒”早料到初九看到寧瑤會激動,會崩潰,但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激動。
顧言急忙衝過來,半蹲在初九身邊,用力將她抱住。
初九順勢就倒在顧言的懷裡,放聲大哭:“言,我可憐的孩子,我不甘心啊!我的念兒有什麼錯,爲什麼要害她,爲什麼啊……”
“爲什麼?”寧瑤譏諷地笑出聲來,眼裡閃動的精光中充滿了不屑,“你說的沒錯,我只是爲了錢。誰給我的錢多,我就爲誰辦事。當初我幫助顧言對付顧凱,就是因爲顧言比顧凱大方。那我現在算計你,自然是有人比顧言出手闊綽,更慷慨了。”
“顧凱?”顧言擰緊眉頭。
他認爲僱傭寧瑤害初九,並導致初九小產的人,並不是顧凱。
但是世事沒有絕對,也許就是顧凱。
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敵人,所以就必須撬開寧瑤嚴謹的嘴巴,查到真相。
“當然不是。你傻呢?我又不是豬,回頭找顧凱那是自己找死。不過他的確聯繫過我,站在他背後的大人物也找過我麻煩,威逼利誘的各種爛招都上了。但是又怎麼樣,我不想和他們合作,他們就拿我沒辦法。顧言,你別瞎猜了,花錢買初九性命和她肚子裡孩子的人,是你做夢都想不到的人。我不會告訴你的,如果沒有職業操守,我也就不會在商業間諜這一行成爲數一數二的佼佼者了。”寧瑤咂咂嘴,看着顧言的眼神充滿了挑釁。
同時,她也在看着初九。
只是她看着初九的目光一點同情都沒有,有的只是嫌棄。
“商業間諜?不只如此吧。”
“或者我也可以當殺手?反正我的血是冷的,對於我這種沒有任何感**來說,只要給錢,殺人放火又算得了什麼。”寧瑤說着調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彷彿再冰冷的牆壁對她而言就是一張舒適的沙發。
而她感覺不到一點寒冷,就好像真如她說的一樣,她身體裡流淌的血液是冷的,骨骼和血肉之軀也是冰山一樣,沒有任何溫度。
“爲了錢,你就可以出賣道德,出賣自己的良心?你的底線呢,你的節操呢?寧瑤”寧瑤的話深深刺激了初九。
她猛地從顧言懷裡探頭,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寧瑤,就像是準備狩獵的鷹隼:“你難道不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嗎?寧瑤,你不是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這種痛苦嗎?”
“我憑什麼要知道?!”寧瑤眼神微閃,但是氣勢依舊強悍。
“因爲你的爸爸媽媽,都死了!”
“是,我的爸爸媽媽早就死了。不過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還那麼小,就算我那會兒知道難過,現在也早被時間磨的沒有感情了。至於唯一的親人寧友濤,他們一家只把我當作人肉提款機,想要錢的時候對我百般好,拿不到錢的時候恨不得我馬上去死。初九你還覺得我會感受到你說的痛苦嗎?不,不,我不僅感受不到,我反而還恨不得把寧友濤一家放火燒死。在這個世界上,我什麼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自己和錢。也只有錢纔會讓我有安全感,讓我覺得自己擁有整個世界!”寧瑤大聲辯駁。
但是在堅硬如鐵的臉色下,寧瑤攥緊的拳頭還是泄漏了她的心虛。
“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初九看着寧瑤,眼睛慢慢變得赤紅,一股滔天恨意,突然間在心底噴發。
“當然!”寧瑤答得理直氣壯。
初九突然緊緊捂着泛疼的胸口,一雙眼卻不眨一下,死死盯着寧瑤。
就是這個女人,她親密的同事,爲了錢害了她,害死了她的寶寶。
可笑的是,寧瑤居然死不悔改,還說什麼只在乎錢的p話。
她覺得自個兒的心好像被什麼撕裂了,在痛的時候,有什麼涌了出來,瞬間趕走了她所有的理智。
這會兒,她除了憤怒,就是憤怒!憤怒!
“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爲什麼要給你死去多年的爸爸媽媽購買墓地?那可是有錢人才能入住的墓園,一個墓地就要60多萬,你一口氣還買了兩個。寧瑤,你的爸爸媽媽就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吧?就算他們去世了,你也無法忘懷,做不到不在乎!”恨意讓初九變成超強戰鬥力的武器,直奔寧瑤的軟肋。
她的心有多疼,有多恨,她的話就有多狠。
一句句,一字字,都像是匕首一樣,狠狠地剜着寧瑤的心。就如同寧瑤傷害她,害死她孩子一樣,寧瑤有多無情,有多可恨,這會兒初九的反擊就有多強烈。
“九兒!冷靜點,別太激動,你說過不要拿別人的錯來懲罰我們自己。”顧言看着初九因爲激動,快要喘不過氣來,急忙拍打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我,我冷靜不下來……”初九劇烈喘息着,充滿恨意的眼睛還在牢牢鎖定着寧瑤。
寧瑤在這個時候,也在看着初九。
她很意外,沒想到戰鬥力渣渣的初九,竟然會有爆發的一天。
只是
“初九!”寧瑤用力握緊拳頭,眼底漸漸也紅了,“你我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扯上我的爸爸媽媽。”
“既然是你我之間的事情,那你爲什麼要傷害我無辜的孩子。你覺得你爸爸媽媽無辜,那我的念兒呢,她更無辜!”
……
寧瑤嚇到了。
難道初九,真的要對她爸爸媽媽……
“不”絕望地低吼一聲,寧瑤突然朝初九撲過來。
她過激地動作,扯動了鐵鏈,立刻引發一連串“嘩啦啦”的巨響。
她和初九的距離本來就很近,這麼一撲眼看着就要撲到初九的身上。
“滾開!”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盯着寧瑤一舉一動的顧言,更快一步感知到危險,立馬飛起一腳將寧瑤踹飛出去。
頓時,寧瑤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被顧言一腳踹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