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晨以爲他能很輕鬆地說出來,可是話說出口,他才覺得自己錯了。
他的心,還是像被撕開了一樣的疼。
“嗯,我知道。”面對項晨的好意,初九輕輕笑笑,遮掩心裡的難過。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初九就再也坐不住了,三番兩次偷偷掐顧言的胳膊。
顧言覺得自己胳膊快被掐掉‘肉’了,算算時間也聊了半個多小時,可以帶初九去見寧瑤了。
他這麼拖延時間,是知道初九看到寧瑤後,肯定情緒不穩定。
飯前飯後莫動怒,因爲肝臟是人體最大的排毒器官,體內產生的毒物、廢物,吃進去的毒物和‘藥’物都要依靠肝臟解毒。所以發怒之後馬上吃飯等同於“服毒”,飯後馬上動怒不但傷肝還傷脾,甚至會出現氣血不足,引起昏厥。
不過有了半小時的緩衝,路上他再慢慢走,差不多見了寧瑤,初九就算動怒也不會太傷身體。
“項晨,我和九兒去看看寧瑤。你好好休息養病,儘快好起來。你這一休息,耽誤了很多事,都等着你病好了處理呢。”顧言站起來,想了想又說,“我已經讓周初十去接你的家人了。在他的組織裡,你的家人不用東躲西藏,雖然依舊不能離開周初十的組織,但是卻可以散散步,曬曬太陽了。”
“其他人我不擔心,我只是擔心我媽,她身體一向不太好。上次被顧璉義綁架後,她的情緒‘波’動起伏就很厲害,養了一段時間還是害怕黑暗,害怕一個人肚子呆着,每天晚上會在房間裡點上十多盞燈,讓家裡人都在她房間裡陪着她,人越多越好。”提到媽媽,項晨‘迷’人的桃‘花’眼中浮現一抹痛苦和自責。
“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姨的。”
“嗯。”項晨點點頭,聲音有些輕微的哽咽。
顧言看了一下項晨,突然走過去湊到他耳邊低喃:“清涼在這裡養傷期間,你和嘉和多留意,看看她是不是真心想和我們聯手對付顧凱。還有這次九兒……我不確定安晴兒有沒有參與。南家和清涼同時出事,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你懷疑除了寧瑤,也有人想對小九動手,只是慢了一步?”項晨臉‘色’突然間凝重起來。
“是。當然,也不排除這些事都是寧瑤一個人折騰出來的。我只是想更小心謹慎一些,不錯過任何可能的危險。”說着,顧言輕輕拍拍項晨的肩膀,然後轉過身走回到沙發前。
“九兒,走吧。”
初九看着顧言伸過來的手,自然地將手放在他寬厚溫暖的掌心,站了起來。
“項晨,我走了,你好好養病。”離開前,初九禮貌地打招呼告別。
項晨勾人的桃‘花’眼一陣閃爍,‘脣’角浮現一絲笑意,卻怎麼也到不了眼裡,更抵達不了心底:“嗯,你也好好休息。”
話落,他就看着顧言摟着初九的肩膀,兩個人恩愛地往‘門’口走。
這個畫面太閃太亮,他不忍直視,急忙翻了個身避開。
因爲他的心,真的會疼,會碎掉。
他那麼愛初九,曾經苦苦尋找初九三年,直到五年前意外發現初九成爲他的同事,成爲她的秘書,是老天爺送給他的禮物。
可是到頭來,那不是他的緣分來了,是初九被命運的紅線牽引,找到了顧言。
一方面是青梅竹馬的情意,一方面是一面之緣;一邊是長達20年的情緣,一邊滿打滿算不過8年多,他的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又怎麼敵得過顧言和初九20年來的癡心守候?
所以他輸了,輸得徹底。
但真的不甘心!
愛情,不是他自己能控制,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了。
正因爲無法自我控制,所以現在他纔會那麼痛苦。想愛愛不了,想忘忘不掉,日夜倍受煎熬,卻不知道哪一天才是解脫……
或許他就沒想過要解脫吧,這樣愛着念着一個人,又痛苦着,最少證明他愛過,深深愛過。
初九和顧言離開項晨房間的時候,天完全黑了下來。
SH的冬天雖然比北方依舊溫暖,可到了夜裡,溫度也只有七八度。
颳着的夜風,吹起來直往脖子裡鑽。
“好冷。”剛從方家大宅裡出來,初九就凍得瑟縮着往顧言懷裡鑽。
“是有點冷。”顧言停下腳步,看着懷中不斷髮抖的初九,突然轉身往回走,“外面這麼冷,地下牢房常年不見光反‘陰’,更冷。你只穿着一件呢子大衣還不夠,我看看小雅有沒有羽絨服,或者拿條‘毛’毯。你現在身體虛,不能着涼受寒。”
“嗯。”初九也覺得應該添一件衣服。
她順從地跟着顧言的腳步,重新折返回房間。
幾乎剛開‘門’,顧言和初九就看到方嘉和正在玄關換鞋。
“剛準備給你們送過去,你們就回來了。”聽到開‘門’聲,猜到顧言和初九去而復返,方嘉和站起身來,把手中抱着的羽絨服和‘毛’毯都遞給顧言,“這是小雅的羽絨服,還有‘毛’毯。你看看哪個適合小九?”
“‘毛’毯吧,大一點,能把‘腿’都裹上。”顧言看了一眼方嘉和手中拿着的羽絨服,短款的樣式,估計初九穿上只到腰部。
而且初九身上穿着的呢子大衣是長款,要穿羽絨服就要把呢子大衣脫下來。還真不如在呢子大衣外面披着一條厚‘毛’毯,壓風又暖和。
“‘毛’毯能壓住風。”方嘉和把‘毛’毯遞過去,“顧言,要不要讓嘉毅帶你過去?”
“不用,地下室和地下牢房我去過幾次,認識路。再者你不是安排人看守寧瑤了?我真找不到路,隨便喊個人帶路就行了。這陣子你和嘉毅都忙,趁着現在還有時間就好好休息,別累垮了,以後會更忙。”顧言把‘毛’毯拿過來打開,一邊說一邊就給初九披上,緊緊裹住。
“好,那你小心。”
“嗯。”顧言擺擺手示意方嘉和回去,然後他再次摟着初九的肩膀,走了出來。
迎面一股冷風打着旋撲來,顧言立刻低頭去看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