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爲什麼會生氣？我反而擔心你生氣，我不管不顧就跑了出來，如果遇到危險，你……”初九的話還沒說完，脣上就多了一根修長的食指。
顧言輕輕在她脣瓣上摩挲了兩下，然後又憐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一幕落在穆然的眼底，就像是直接扇了她幾耳光一樣，痛得她渾身直哆嗦。
“顧言……”幾乎下意識地，她喊出顧言的名字，想讓他看自己。
哪怕，只是一眼。
顧言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冷血。
他轉過身，帶着冰渣的眼睛看向穆然，直到看得穆然不寒而慄，臉色蒼白，心臟差點停止跳動了，他才幽幽開口：“穆然，九兒說的沒錯，我並不會因爲你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就看輕你，覺得你髒。你不應該選擇傷害九兒，你的所作所爲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我，我不是……”穆然因爲顧言的話，發出絕望地低吼。
“穆然，比起項晨和張東他們，公司裡除了九兒，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但是你卻背叛了我。”看着穆然崩潰的表情，顧言冷漠地再重重給上一擊。
“不！”穆然突然拼死掙扎，想跑衝到顧言身前，想要解釋，“我並不想要這樣，我只是想要你愛我，想要你能接受我啊……”
顧言沒說話，只是冷眼看着穆然。
穆然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多年跟隨顧言，她知道他的習慣，知道他每一個表情所包含的深意。
顧言這樣看着她，是在等她說下去，等待她全盤托出。
要說嗎？
穆然偷看顧言。
“哼。”顧言冷哼一聲，頓時周圍的空氣降到冰點。
穆然臉色頓時就白了，身體下意識開始有節奏地顫抖：“我……我一開始只是暗戀，並沒有打算告白，讓你知道。後來發生周燕的事情，爲我敲響了警鐘。”
剛說到這，穆然心裡一顫。
是啊，周燕的事情爲她敲響了警鐘，她也說過絕對不會像周燕那樣，爲了得到喜歡的人而不擇手段。
可最後爲什麼，她還是走上了周燕選擇的這條不歸路？
對了，一切都是從那個噩夢開始的。
“幾個月前……”穆然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開始講述地獄般的遭遇。回憶起那段記憶，穆然臉上還帶着恐懼，不僅臉色蒼白，連脣色都沒有了，看起來像是霜打的茄子，十分憔悴。
顧言和初九，隨着穆然的講述，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幾個月前，穆然因爲老家父母的逼迫，去和她父親世交好友的兒子相親。
結果相親出了意外，她沒有看到應該見面的人，卻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一個紈絝子弟，一個奪走她苦守多年清白的惡魔。
“當時我很無助，精神面臨崩潰，就在我好不容易從那段噩夢走出來的時候，又發生一件事，徹底將我擊敗。我懷孕了，懷上了小惡魔。”一邊講述，穆然一邊淚如雨下，“就在我走投無路想要輕生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改變我命運的人。她是個閃亮的老奶奶，也是著名的心理醫生安醫生。”
“安醫生？安晴兒？”顧言目光如炬。
“不是，她叫安柔。”穆然搖了搖頭，否定了顧言的話。
然後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講下去：“安醫生耐心開導我，爲我做心理輔導，一點點的，我又找回了自信。我想到了利用這個孩子，終於我等到了機會。我收買了張東的幾個心腹，讓他們幫我做事，並且答應他們一旦事情成功，我取代初九的位置，會以總裁夫人的身份提拔他們。他們果然心動，並且幫我下藥。只是最後關頭，我卻失敗了。”
“你都收買了誰？”顧言有些意外。
寧瑤調查出來的人不少，不管是真有問題還是假的或者出現小問題的人，沒有一個人將穆然招出來。
“兩個。”穆然說出他們的名字。
顧言心中更是一凜，這兩個人，現在還在張東的身邊。
上次，寧瑤並沒有將他們揪出來。
難怪沒有人招出穆然了，不過寧瑤爲什麼沒查出來呢？
寧瑤當時已經被收買，正是利用這個機會，剷除張東的左膀右臂。
這種事，只會嫌人少，絕對不會嫌棄人多。
“你什麼都沒有給他們，口頭承諾？”顧言危險地眯起眼睛。
穆然點點頭：“因爲我知道，一旦他們的賬戶或者平時的生活有所改變，就會引起你的注意。所以我特意讓他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如果我失敗，可以保住他們現在的地位。”
顧言點了點頭，不愧是跟了他很久的人，想法很成熟。
只可惜，走錯了路。
“失敗後，你就知道九兒懷孕，所以懷恨在心？不過，你的孩子呢？”顧言的目光，飄向穆然的肚子。
穆然打了個冷顫，手下意識在肚皮上摸了摸，露出一絲苦笑。
“孩子沒了，我擺脫安醫生去黑醫院打胎，結果不僅孩子沒了，我也失去了再做母親的機會……”幾乎在穆然說完的同時，初九驚呼出聲。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穆然，突然間好像有點明白穆然爲什麼會發狂，會要傷害她的孩子，甚至算計她了。
“再後來，我眼見着初九懷孕的日期增加，看着她被你寵愛，我越來越恨。終於，機會來了，寧瑤扮成孕婦想要傷害初九。我就在這個時候出手，狠狠踹了她一腳膝蓋。當時我很解恨，很興奮，但是當我看到寧瑤坐上初九的肚子，看到血流了一地，我也害怕了。不過我很快意識到，我要從這件事中摘出來，不能讓你起疑，當然也不能讓初九得到救治。”穆然越說神色越激動，彷彿隨着回憶真的回到當時的情形。
再後面的事情，顧言和初九都知道了。
“這次綁架的事情呢，你怎麼會聯繫蘇塵？”顧言對穆然的遭遇，只有一句話——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蘇塵？”穆然看到顧言眼中的憐憫，呆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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