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廣袤無垠的大海在黑夜中,沉靜的猶如一塊巨大的黑曜石,瑩瑩生輝,散發着水晶般清透閃亮的光澤。
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雖是在質問,但是清透白皙的臉頰上仍透着裝腔作勢的害怕,她搓了搓手,兩條纖細瑩潤的手臂,端的是冰肌玉骨,撩人心魄。靳非鈺眯了眯眼,這女人臉蛋兒清美漂亮,身材玲瓏有致,火辣性感,陸子霖會不喜歡?他不最喜歡這一類麼?
靳非鈺嘲弄地翹了翹脣角,他和陸子霖對女人的審美觀是恰恰相反的,所以他現在對簡凝,真的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出現了問題,你應該去找技術工程師,而不是來煩我。”靳非鈺冷漠的回了一句,轉身拿了一瓶啤酒回來,拉開,仰頭喝了一口。
金色液體順着他的脖子往下流進健碩的胸膛,白色襯衣上也沾了不少,簡凝氣急,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外拖,“你跟我回去!要是再不處理,你知不知道公司要賠多少?不管是茂天,就連你的公司也脫不了關係!靳非鈺,你與其在這裡和我鬥氣,不如好好想一想解決辦法!”
靳非鈺甩開她的手,力度稍重,簡凝被他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忿忿的瞪他。
“抱歉”對女士動手,始終不是紳士所爲。靳非鈺想去扶簡凝,簡凝卻不領情,自己站了起來,抿着脣角,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
靳非鈺忽而笑了,黑眸裡帶着揶揄和好奇,“我聽說你和陸子霖吵架了?既然你們已經鬧得如此不愉快,你還幫他管理公司做什麼?難道女人,都會像你這樣容易心軟,即使明知道自己要被男人拋棄,還是會像傻子一樣撲過來?呵呵,女人就這麼沒骨氣?”
這一番話,譏諷到了極點,充斥着濃濃的不屑。
這是激將法,在逼她走。
深吸一口氣,簡凝蹙着眉頭,清脆的嗓音在安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嘹亮,帶着冰雪般的凜冽,柔軟卻又落地有聲,“我是否工作和我的愛情婚姻狀態有什麼關係?難道你認爲女人就應該依附着男人生活嗎?他對我好不好,和我是否應該努力工作,這兩者之間有聯繫?婚姻是婚姻,事業是事業!我努力工作,是爲了我自己,不是爲了任何人!我在茂天三年,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職員,到可以讓下屬們認可的領導者,你知道我這三年付出了多少嗎?我怎麼能隨意放棄?我不是沒骨氣,我只是,從來都不肯輕易放棄那些來之不易的東西。”
——我只是,從來都不肯輕易放棄那些來之不易的東西。
死寂的眸子裡起了一絲波瀾,靳非鈺凝神看了簡凝幾秒鐘,淡淡道:“你有你的堅持,但是,我沒必要幫你。”
“你這不是在幫我,你這是在幫你自己!合作的項目一旦虧本,你的公司也會賠錢!”簡凝無法理解。
“無所謂,我不在乎。”靳非鈺聳了聳肩,金錢對他來說,從來不是束縛,絕不是牢籠,只是一種工具。他需要藉助這種“工具”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但是絕對不會被“工具”支配。
“你——!”簡凝咋舌,她突然想起以前陸子霖跟她說過的話——靳非鈺這個人是瘋子,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都做得出來,即使殺敵八百,自傷一千也無所謂。
他是個瘋子,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根本就不會在乎過程。
如果他不想幫忙,就算自己也會賠錢,他也真的會覺得無所謂。
簡凝氣餒,難道她今天就白跑一趟了嗎?咬牙,她盯着靳非鈺道:“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幫忙?”
“呵。”靳非鈺諷刺的輕笑了一聲,挑眉看她,“我想要你做的事情很多,你能辦到?女人,在我面前這麼自信,我的要求,你是做不到的。”
他根本就不屑於跟簡凝講條件。
“你說!”簡凝目光灼灼。
這女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他都拒絕的這麼明顯的,她還在堅持?靳非鈺不耐煩,指着深不見底,令人望而生畏的大海道:“跳下去。”
他語氣平淡的好似在說今晚月色不錯,“從甲板上跳下去,堅持十分鐘,我就幫你。”
“好!”
“先彆着急逞能。”靳非鈺冷笑,“我可不想惹出人命官司。你要是堅持不去,就大聲呼叫,或者做手勢,我會丟游泳圈下去,但是,一旦你向我求救,你就輸了。”
“好!”
簡凝不能猶豫,一旦她猶豫,就錯失了這個機會。她咬着牙,果決的跳了下去!前後只有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她根本就沒有思考過。
望着女人一躍而下的身影,靳非鈺的眼皮跳了跳,這個女人這麼有勇氣?夜晚的海水冰冷刺骨不說,今天晚上浪潮很洶涌,普通人根本就不敢下海,必須非常小心,難不成她是游泳健將,並不把自己故意爲難她的要求當作挑戰?
靳非鈺有片刻的後悔,或許太便宜了她,可很快,他沉着臉,眼皮跳的更加厲害——她剛纔答應的那麼幹脆果斷,怎麼下了水後,連游泳也不會?
簡凝泡在水裡,游泳技巧很爛的扒拉着水,鼻子和嘴巴里都進了水,但是她就是不肯呼救,也沒有做出任何手勢——她知道靳非鈺不會讓她死,所以她在賭。
他瘋,她就要比他更瘋。
他狠,她就要比他更狠。
在面對比你強的對手時,戰勝他的唯一辦法就是比他更瘋狂,更不講理智!
“找死!”
靳非鈺眯着眼,臉色陰鷙駭人,他見簡凝的身體迅速往下沉去,卻仍倔強的不跟請求,他若是再無動於衷的袖手旁觀,她就要溺死!
她這不想活了麼?!
要死也死遠點,不能給他惹麻煩!
男子高大欣長的身子矯健的躍入水中,將不斷下沉的女子抱住,拖上船,丟在甲板上。
“喂,醒醒!”
“醒醒!”
靳非鈺丟了一條幹燥的毛巾給簡凝,自己去船艙換了一套淡藍色的居家服,居高臨下的睨視着,正不斷咳嗽吐水的簡凝,臉色很可怕,“你篤定我不會讓你死,關鍵時候會下水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