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廷秀曾是陸老爺子的警衛員,是由老爺子一手提拔起來的,老爺子雖然早就退休了,但李廷秀掛念提攜之恩,這些年對老爺子都很尊重,而陸子霖當年在部隊時,更是和李廷秀打過數次交道,李廷秀對陸子霖諸多照顧,當做自己的親侄子一般對待。
“李光耀兼任光楚的主編,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簡凝眸光裡帶着冷意,質問道。
陸子霖挑了一間咖啡館走進去,坐在軟軟的沙發上,慵懶地勾脣,“新聞爆出來的當天我就打電話給李伯父,約好了要去看望他。”
“……”簡凝真想把對面的男人揍一頓,既然他早就有對策,爲什麼不說?害她差點白跑一趟,還讓他看了一個大笑話。
她冷冷起身,沒好氣地從包裡掏出兩張鈔票放在桌上,“你慢慢喝,我先回家陪湯圓。”
“昨天不着急,這會兒倒是急不可耐了?”陸子霖悠悠地吐了一句,喝了一口咖啡,修長的雙臂搭在沙發上,歪頭睨她,風流俊美,“既然來了,那就再住一晚。”
簡凝皺眉,“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陸子霖形狀優美的薄脣翹起一抹唯美的魅惑弧度,“——就回洛城一中瞧瞧吧,咱倆的高中母校。”
簡凝再次驚訝,很快,她眉心蹙的更緊,清眸閃過迷離的光,“陸子霖,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無緣無故對她好,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太奇怪了,這種幸福就像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夕,她寧願從不曾得到,也不願意得到後再體會失去的痛楚。
眉梢挑了挑,眼底蘊着一絲笑,“不幹什麼啊,就想陪陪你,就當做是……是你爲我生了湯圓的謝意吧!”
“你知道了?”簡凝何等的聰明,立刻猜出原因,脣角苦澀,“我之所以難產,是因爲從小體質虛寒,跟那趟美國之行沒關係,不關你的事。”
果然,他突然對她好,只是因爲對孩子的愧疚。
可是,當年她去找他,他明明知道,甚至發短信改地點,叫她前去,目的就是爲了給她當頭一棒喝,讓她親眼見證他們的愛情。
回想起當時的一幕,她依舊無法抑制的顫抖,掌心擰成一團,心上宛若被刀割,她忍了又忍,別過臉,目光投向窗外的柏油馬路。
“我不會去的。”她搖了搖頭。
“爲什麼?”陸子霖擰眉,“高中母校,你就一點眷念也沒有。”
“沒有。那裡的一切,我都不想再想起。”簡凝垂眸,再也沒有人能比她更瞭解,什麼叫做求而不得。他口中的母校,是她爲了追隨他而執拗轉學回來的,在那片校園裡,她總是偷偷的躲在大樹後面偷看他。
那個無知荒謬,傻得可憐的年代,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陸子霖討了個沒趣,切了一聲,這女人果然是無情無義。他撇撇嘴站起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回去吧,現在去坐飛機還來得及。”
“好。”簡凝低着頭,叫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她跟着陸子霖往外走,要上車時,接到了電話,蹙起的眉心舒緩而來,清眸裡飛過神采,“行,你現在人在哪裡?好,我們等會兒見。”
陸子霖一直注視着她,見她乍然間高興的笑了起來,心裡不是滋味,語調裡帶着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酸味兒,“喲,這誰呢?笑得這麼開心,該不會是二哥吧?”
“是我朋友。”簡凝橫了他一眼,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明早再走。”
“嗯?”鳳眸裡跳躍着兩簇火苗,男人的臉看似溫和,實則內心早就暴怒,壓抑着,清冷地凝視她,“是男人還是女人?”
簡凝討厭這種逼問,她本想回嘴,突然,看着陸子霖眼底的冷,心中涌起一絲甜,“你這是在吃醋?”
“呵,我會吃你的醋?”陸子霖怒極反笑,他像是爲了掩飾什麼似的,臉色鐵青,惡狠狠瞪她一眼,“你和誰在一起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會在乎?開玩笑,我只是、只是不喜歡有人因爲私事耽誤公事!公司事情一大堆,你要是敢出一點差錯,你就自己引咎辭職!”
甩下警告,他揚塵而去,留下簡凝一人站在馬路邊,咀嚼着他離開時臉上的表情,心裡就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都有。
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搖頭:何必庸人自擾,反正她不再渴求他的愛,只求生活能保持像現在這樣的平靜。
……
約簡凝見面的人,正是她多年的好友,紀筱熙——紀澤熙的親妹妹。
“阿凝,我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在法國這些年,身邊連個知暖知熱的朋友都沒有,哎,要不是我哥非要讓我學點東西傍身,我纔不呆那鬼地方呢!”紀筱熙攏起浴袍,從按摩牀上坐起來,揮揮手讓美容師出去。
她和簡凝約在了D城一家美容SPA館,兩人剛做完全身精油按摩,這會兒,紀小姐扭了扭脖子,纖纖素手撫摸着自己性感漂亮的鎖骨,舒服地喟嘆了一口氣,精緻動人的小臉綻放出一抹狡黠的笑,嘿嘿道:“我聽說你那個無情無義的老公回來啦?快說說,他又做了什麼人見人憤的壞事?”
簡凝穿着同質地的浴袍,坐在榻榻米上,頭髮凌亂地用皮筋紮起來,聽見紀筱熙的話,微微苦笑,“他沒做什麼,我們相處的挺好的,他前天還約我吃晚餐了。”
“什麼?!”紀筱熙大驚,漂亮俏皮的臉蛋兒上閃過濃濃的失望,噘着嘴巴嘆氣,“哎呀呀,我就知道,不管是哪個男人見了我家阿凝都會邁不動腿的,瞧吧,那個混蛋男人後悔了吧?他不會是想要跟你重歸於好吧?我的天,那我哥豈不是沒希望了?完了!”
簡凝斜靠在牆上,媚眼兒飛出一道弧線落在紀筱熙身上,“你又在胡說什麼?我和你哥是朋友我要是對他有心思,早就下手了,還會等到現在?這話你以後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