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暖暖見林伊人替自己哭,擡起手臂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吸吸鼻子故作堅強:“笨蛋,我哭是因爲還沒出戲,你以爲我很傷心啊!”
林伊人怔了一下,沒想到張暖暖竟這樣說。
接着她擡手替林伊人擦掉臉上的淚痕,從乾草堆上站起:“我還有最後一場落水的,我先拍。你別哭了,我沒事,告訴你,剛纔拍的時候我在yy我男神呢!”
林伊人聽了張暖暖的話,瞬間破涕爲笑。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張暖暖,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道:“我剛纔打探到是女二號慫恿導演改的戲,而且還臨時換了人,本來應該是那邊那個高高瘦瘦的跟你拍的。不過就算知道我們也沒辦法啊,誰讓人家好歹是個主角,我們只是個配角。”
“嗯。”張暖暖聽着這不像安慰的安慰,點了點頭,開始趕下一場。
現在大冬天的下水戲也不好拍,但幸好是她一個人的戲,她現在面對的只是自己對冷水的恐懼,而不是屈辱。
攝像機準備到位。
導演一聲令下。
張暖暖站在河邊,身上還保留着剛纔的凌亂,頭髮上還沾着幾根乾草,看起來越發可憐了。
她面目平靜的遙望對面的山,眼睛裡照導演的要求醞釀着一滴欲落未落的眼淚。
十幾秒過後,她緩緩張開雙臂,眼淚從眼睛處流下,啓脣:“再見了。”
撲通一聲,下水!
當整個人一沒入刺骨冰冷的河水,冷得她牙齒都打着架!
鑑於沒聽到喊卡,張暖暖只能繼續潛在水底不敢輕舉妄動,她整個人哆嗦着,緊緊咬着牙關。
一秒都覺得漫長。
她擡眼看波光粼粼的湖面,用手捏着鼻子緊緊閉氣,她一定要撐到最後一秒鐘撐到導演喊卡再上去,她可不想再跳一次了。
好不容易聽到岸上傳來導演說通過的聲音,張暖暖頓時從水中浮起。
她遊向岸邊,渾身都在打着顫抖,連上岸的動作都做了好幾次才爬上去。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因爲娜姐沒來,她只能自己走到保姆車那裡接過毛巾和一杯熱茶。
她牙齒上下不斷在打着架,就連喝口熱茶,她也哆嗦了好久才喝進去一口,喝進去的時候還把舌尖燙了一下,張暖暖放下杯子,抱着毛巾,立刻衝到更衣室。
等換回便服之後,她還是冷得渾身顫抖,雖說身體可以擦乾,但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張暖暖哆嗦着手打電話叫王叔來接她,指尖連連在屏幕上點錯,幾分鐘後才成功撥通。
只是在走之前,她有一件事情要做。
張暖暖問工作人員借了一個盆,然後走到河邊舀起一盆水,鑑於現在大家忙着拍女二的戲份,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她。
直到王叔來電告訴她車子已經到了,張暖暖捧着那盆水直接走到女二號面前,彼時女二號正在與林伊人對戲,導演看見張暖暖捧着一盆水走入鏡頭,連忙大喝一聲:“喂,張暖暖,你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