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筱說,只有身體不健康的孩子。
所有人便都將目光落在陸寒筱的臉上,記憶中,她面黃肌瘦,頭髮稀疏,眼中無神,可眼前,她變了,她的頭髮有了光澤,她的臉白皙如玉,她眼中神采飛揚,她的意思是,她以前成績不好,是因爲身體的原因?
陸寒筱微微頷首,她是在回答所有人心中想的,她竟然能夠猜透大家心裡都在想什麼,“身體和心理會相互影響,等你們都養好了身體,成績自然就上去了,所以,不用擔心。”
陸寒筱說完,就坐下來了,劉建堂卻是氣了個倒仰。
陸寒筱這是什麼狗?屁經驗?這分明是誤人子弟。正常的講話,難道不應該是感謝父母,感謝老師,感謝同學們,感謝身邊的每一個人,是你們關心我,照顧我,爲了不辜負大家的期望,我天天開夜車學習,努力向上,才取得了今天的成績嗎?
可陸寒筱,卻是讓大家好好養身體,養好身體意味着少讀書,多休息。
劉建堂卻是懶得跟她計較了,只擺了擺手,對陸寒筱的話不置可否,就佈置了暑假作業,叮囑大家暑期注意安全,公事例行完了之後,就宣佈放假。
因爲蕭司越還住在陸家,陸一鳴便每天都回來。平常,陸寒筱和陸寒婷放學後,陸一鳴就回來,蕭司越每天都會去學校接陸寒筱,陸寒婷就跟着搭便車回來。今天,誰也不知道學校什麼時候放,蕭司越正好又有事,等他趕到學校時,學生們都散光了。
蕭司越有些懊惱,他趕到陸家的時候,正趕上高玉鳳在發脾氣。陸一鳴的秘書馮翠給陸寒筱送了衣物過來,高玉鳳要把這些東西給扔出去,陸寒筱哪裡會同意,兩人正起爭執。
“我養了你一場,你平常不知好歹也就算了,你竟然敢夥同外面的人,給我難堪。”高玉鳳氣得手在哆嗦,陸寒筱站在她的對面,她小小的身子,個頭不高,手裡拎着一袋子衣物,她拿不動,袋子擱在地上,她抓着帶把子,與高玉鳳對峙。
“高夫人,您就是這麼養寒筱的?”
陸寒筱的旁邊站着一個女子,年約二十多歲,長得極爲漂亮,她也不靠近寒筱,只笑着望了她一眼,“您又何必把氣撒在孩子身上呢?這跟孩子有什麼關係?是陸先生囑咐我送過來的,您又有什麼好氣的?”
這女子是馮翠,她穿着一身小西服和裙子,是標準的職業裝,這身衣服,多年前高玉鳳也穿過,她自然清楚面前女子的身份,她也知道,陸一鳴管理員工很嚴,要不是陸一鳴發了話,這女子是說什麼都不敢進這道門的。
如今,她來了!
陸寒筱冷笑一聲,吳嬸過來了,她將東西遞給吳嬸,吩咐她,“嬸,幫我送上去吧!”
說完,她便仰頭看高玉鳳,“你不給我買,還不許我爸爸給我買了?”她扭頭對馮翠說,“馮秘書,我記得我父親撥給家裡的生活費都是有定額的,麻煩你以後把我的那一份,直接給我,不必通過高夫人了。我有什麼需要,也會直接和你聯繫。”
“是!”馮翠略微向陸寒筱彎腰,“我會向陸先生彙報的。”
她本就是陸一鳴的秘書,陸寒筱吩咐她的事,她自然是要知會陸一鳴一聲的,這無可厚非。她這麼一說,陸寒筱反而對她多了一份賞識,她心裡想到,哥哥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見這女子一面,就知道這女子不像高玉鳳那麼蠢,很有幾分眼力勁。
“你是什麼東西?我家裡的事,犯得着你在中間插手?你給我滾,滾,滾!”陸寒婷氣得跳,她滿臉通紅,指着門口,朝馮翠喊。
馮翠也不惱,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響,等她平靜下來了,方纔挪眼睛去看高玉鳳,笑着道:“高夫人,我這位置,以前也是您坐過了的。我覺得,別人不理解我做的工作,您應該是很能理解的。要不,您和陸先生去說,讓他不要我插手您家裡這些事兒?”
高玉鳳氣得眼珠子往上翻,一不小心就要昏過去的樣子,馮翠卻毫不留情,她自己雖然委身於陸一鳴,她卻是極爲瞧不起她的前輩高玉鳳,既然高玉鳳當年都能夠挺着肚子去氣陸一鳴的元配,她今日登堂入室,又算得了什麼?她笑道:“也不怪陸總吩咐我過來,您瞧瞧您把這家給當得,烏煙瘴氣!”
“馮翠,你住嘴,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陸氏的一條狗,有什麼資格跑到我面前來狂吠?”高玉鳳伸着手指頭,丹蔻紅得如血,上面點綴着銀色,刺人的眼,她的手指頭在哆嗦,胳膊都有些擡不起來的樣子,她恨不得點到馮翠的鼻尖上去。
“我是什麼身份?您不記得了?您還是我前輩呢,我所做的,不都是跟着您學的麼?”馮翠一笑,百媚而生,她擡手摸了摸陸寒筱的頭,柔聲道:“寒筱,你上去吧,你別聽我們吵架,你還笑,你媽媽那樣的人兒,你別給她丟臉。我們這些人,都是些下賤痞子,不值得你聽。”
她越是這樣說,陸寒筱越是覺得這人不錯,她點點頭,正要轉身上樓,她下午就要搬到林師兄家裡去了,以後兩個月,她都不必在這家裡呆着,等她回來的時候,三哥也該要回來了。那時候,家裡有了他,感覺就又不一樣了。
“你自己是下賤痞子,可別把別人也一起扯上!”聽馮翠把自己也說成是下賤痞子,陸寒婷只差要和她打起來了,她也真這麼做,一步竄到了馮翠面前,舉起小拳頭就要往馮翠身上招呼。
馮翠也不退讓,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高玉鳳,高玉鳳只有一些小肚心腸,她怕馮翠先動手,到時候,陸寒婷遭了殃,陸寒婷這點武力值,還不夠馮翠看的,她一把將陸寒婷拉開,她如今身份不同,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和馮翠對着來,當年,她做二/奶的時候,也沒有從沈竹清那裡學到一星半點身爲正室的手段。
實在是,當年沈竹清從來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她懷着陸寒婷,故意去醫院攔截沈竹清時,沈竹清看她,就如同看一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