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媽想到這裡,搖了搖頭,陸家已經不再是老太太活着的時候的陸家了,她從被陸遙風接納,要做的事就是照顧好這兩個孩子。其他的事,她管不着,也不沒有心思去管。
“先去洗個澡,再吃飯!”
進了客廳,陸遙風便在主位上坐下來,他隨手從茶几上拿了一本書,便嫌棄地對陸寒筱說。
陸寒筱癟了癟嘴,但也不得不說,她蹲過監獄的人,她擡臂聞了一聞,頓時就皺起了眉頭,跳起來對林媽媽說,“林媽媽,我身上的氣味好難聞!”
她不說,周瑾瑜還沒注意,此時,連耳根都在發燒,她頓時很鄙視陸寒筱,這麼難堪的事,她竟然都嚷嚷出來了。她不由得朝陸遙風看一眼過去,難道她不知道還有男生在場嗎?
可陸寒筱,她又何時把陸遙風當過男生了?她從來只把陸遙風當自己哥哥的。
“林媽媽,帶小姐去洗澡!”陸遙風沉穩而鎮定,聲音有一股淡淡的能夠安撫人心的魔力,令得聽到的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服從,“周小姐安排在客房!”
陸寒筱本來還想和周瑾瑜睡一張牀,不過想到陸遙風回來,她有很多話要和陸遙風說,暫時就先分開一夜好了。
再加上,她此時無法忍受身上的異味,跳起來就往樓上衝,林媽媽讓人帶了周瑾瑜去客房,自己跟在陸寒筱的身後上去。
陸寒筱站在房間浴室的地板上,地上鋪了厚厚的地墊子。林媽媽過來,幫她除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簍子裡放。旁邊的浴桶裡,早已經放好了熱水,氤氳着厚厚的一層熱氣,林媽媽扶着她進了浴桶,生怕她不習慣自己的照顧,“我之前不知道小姐過來,已經讓人去把吳嬸和劉媽接過來!”
陸寒筱初時並不以爲然,但林媽媽照顧她洗澡的手法和吳嬸的還是有很大差異,她的確有些不太適應,想了想道,“吳嬸過來就行了,劉媽就讓她留在家裡,她也跟過來,父親沒有人照顧呢!”
這麼多年,陳佑世還是一個人,並沒有找人,陸寒筱一開始有些急,怕他和她前世一樣,真的一直等那個女人一輩子,後來,她急也沒用,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她做子女的,好生照顧他就好了。
陸寒筱坐在浴桶裡,她的頭枕在浴桶邊沿的頭枕處,任由林媽媽幫她除了頭上的髮飾,又用了玉製的梳子把她的頭髮都梳通了,她想到自己在那種地方待過,身上都一股氣味,頭髮上肯定也有。
她牽了一縷頭髮過來,放在鼻端聞了一下,果然,以前的香味都被別的氣味壓住了,夾雜在一起,聞了令人心煩。她便不耐煩,酸着鼻子,“頭髮也洗一下!”
這浴桶一頭連着熱水器,底下有通道連着下水道,她不泡藥浴的時候,浴桶裡的水就一直都處於流動狀態。
林媽媽溺愛地看着她,笑着道,“知道了,我的小姐,您今天都去了什麼地方?”
“別提了!”陸寒筱一擺手,很不想說的樣子,又說出來,“今天受了一場牢獄之災!”
她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三哥是怎麼突然出來了的?她想到在城東派出所裡,那連手機信號都沒有的三四個小時,莫非是三哥知道她有了牢獄之災才跑出來,趕到那裡去帶她出來的?
這個問題一定要問清楚,還有,她也要問,要是她沒有被關起來,是不是他就不出來了?
三哥這麼久不出來,難不成躲在什麼地方結婚生孩子去了吧?想到陸遙風突然冒出一個像蕭貝貝那麼大的兒子,只想到這裡,陸寒筱就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瑟瑟發抖。
她被自己這想法給寒到了。
林媽媽卻是嚇了一跳,她探手在水中試了一下,這水溫不低啊!
她握了陸寒筱一頭長長的秀髮,用水浸溼,揉了特製的香露在裡面,慢慢地揉搓,起了滿頭的泡泡,又拿了蓮蓬頭沖洗乾淨。她怕陸寒筱這麼晚沒有吃飯,肚子餓了,就拿了毛巾幫她把頭髮裹起來,洗淨了臉,又用香露把她全身都給塗了一遍,輕輕地搓一遍,這才用水清乾淨,扶着她起身。
她雪白的胴體如玉雕成的,溫潤柔滑,遍體生香。
林媽媽用毛巾將她全身細細地擦了一遍,又抹了潤膚的香膏,這才找出來衣服幫她一件件穿上,她趿了一雙拖鞋出來,到起居室裡,坐在沙發邊纔想起來,“瑾瑜沒有帶行李過來,讓人把我換洗的衣服拿一套過去給她穿。”
林媽媽用毛巾幫她絞頭髮,笑着道,“早就準備了,等小姐想起來,那還得了?”
陸寒筱的臉不由得紅了,半響,訕訕一笑,“也是啊,我總是不太會關心人!”
她被嬌養着長大,十歲那年開始,就越發被嬌慣得不成樣子了,她身邊全是關心她的人,生怕關心她不夠多,哪裡還輪得到她去關心別人?
林媽媽一笑,“小姐把自己照顧好,就是關心別人了。”
陸寒筱越發不好意思,“說得我好像是個廢人一樣啊!”
“哪有?”林媽媽生怕她不好想,忙正色道,“小姐這不就是想到周小姐了?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小姐這是有福氣的人,旁人有小姐這樣一般的福氣就不錯了。”
陸寒筱本就是不太喜歡多想的人,她也覺得林媽媽說得對,便點頭,“對啊,我當初一看到我三哥,就知道跟着他有糖吃。我這也算是有眼光,旁人哪有我這樣的眼光?”
шшш●ttκΛ n●C ○
林媽媽笑起來,她是這世上少有的知道陸寒筱和陸遙風之間的淵源的人,陸寒筱當初也跟陸老太太說過這樣的話,要不然陸老太太爲何後來對陸遙風改了看法,還把給陸寒筱的遺產寫在陸遙風的名下?
林媽媽不住地點頭,“是啊,別的人還真沒有小姐這樣的慧眼。”
陸家那麼多人,便是連陸一鳴也沒有陸寒筱這般見識,他當初就算是有了沈竹清的囑咐,也沒有對這兒子有多上心,要不然,六年前陸遙風與陸家斷了聯繫之後,陸氏雖然搬到京城來,卻一直裹足不前,並沒有因得了在京城這樣的地利,而有所發展。
林媽媽幫陸寒筱把頭髮絞乾,因沒有乾透,就沒有綁起來,而是用了鑲米粒大小珍珠的髮箍把頭髮箍在腦後,披散着。她穿了一身棉質的中袖長裙,腳上穿了棉襪,又趿了一雙軟底的布鞋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