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房間裡,秋瑾伊正緊張地走來走去,就在不久前,她接到了時卿轅的電話。
電話那頭,時卿轅的語氣很是嚴肅,說是兩個小時以後會趕到她家,有一些事情要說清楚,“好好算算帳。”
這輕飄飄的五個字,是時卿轅的最後一句話,卻讓秋瑾伊不禁心頭一顫,不由得感到一陣心虛。
她沒想到,這次車禍居然讓林霖找回了失去的記憶,偷雞不成蝕把米,她現在反倒成了衆矢之的。
深知時卿轅的手段沒有那麼善良,秋瑾伊怎能不緊張?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氣喘吁吁道,“你這麼着急喊我過來做什麼?我還在開會........”
邱越南滿頭大汗,一看就是趕過來的,他正在召開股東大會,一接到秋瑾伊的電話,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因爲在電話裡,秋瑾伊泣不成聲,眼淚彷彿在他心上開了一道口子一般。
如今看到秋瑾伊這副緊張又憔悴的模樣,邱越南不免更是心疼,“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秋瑾伊咬咬牙,面露哀求,雙手更是緊緊的抓住了邱越南的雙臂。
男人的面色瞬間緩和了不少,低頭看她,眼底依舊充滿着疑惑,“你說,只要我能辦得到的,你儘管提就是了。”
他疑惑的是,秋瑾伊什麼時候跟自己這麼客氣了?
“如果時叔叔或者卿轅問起來的話,你能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的身上?”秋瑾伊一邊說着,一邊移開了視線。
她隱約能夠感覺到,時卿轅這次來找自己,絕對是興師問罪,但她已經沒有充足的理由來證明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找替罪羊了,她首先便想到了邱越南。
“所有的事情?”邱越南更加疑惑了,就差把問號寫在臉上,他的心中閃現出一些猜測,但都不敢確定。
“就是,林霖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的.......”秋瑾伊小聲說着,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想讓卿轅討厭我.......”
邱越南沒有搭腔,只是臉色微微有些難看起來,見狀,秋瑾伊連忙繼續說道,“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
“可是除了你,就沒有別人會這麼幫我了,你一直是對我最好的人,這次也不例外,對嗎?”她懇求着看向時卿轅。
幫助一個人許多次之後,那個人便會當做理所當然,邱越南現在終於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話我會有什麼後果?”邱越南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一臉嚴肅,將秋瑾伊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拿了下去。
或許他是迷戀於這個女人,可他還有最起碼的底線。
見他有了拒絕的意思,秋瑾伊的眼中迅速涌現出淚水,她眨了眨眼睛,淚水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落下來。
她太瞭解邱越南了,知道他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
果然,一見她哭了,邱越南的臉色再次發生了變化,最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更像是自嘲,“我好不容易纔爬到現在這個位置......”
他不是那種“怒髮衝冠爲紅顏”的蠢男人,自然會考慮的多一些,可面對秋瑾伊,不知爲何,他動搖了。
在秋瑾伊話音剛落的瞬間,他就想答應下來。
因爲他見不得自己愛的女人受一丁點委屈,哪怕最後陪在她身邊的男人不是自己,他也心甘情願。
從前的花花,公子邱越南,從來不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
他忍不住再次勾了勾嘴角,卻是一抹諷刺至極的弧度。
就在此刻,他聽見秋瑾伊說道,“你跟卿轅好歹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他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的......”
事實上,他們誰都知道,時卿轅從來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不會因爲傷害林霖的人是邱越南就網開一面。
但眼下,秋瑾伊無處可躲,也別無他法。
這邊,她正不斷地懇求着邱越南,另一邊,時卿轅已經帶着怒氣趕到了秋瑾伊的家。
他不顧管家的阻攔,徑直衝進了秋瑾伊的房間,卻在看到邱越南的時候止住了腳步,疑惑的神色還未持續多久,他突然明白過來什麼,笑了。
“你們還真是一刻都不肯耽誤啊,不過我今天來找她有事,還麻煩你迴避一下。”時卿轅客客氣氣的說道。
老實說,以前的兄弟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他比誰都難過。
但一想到這些事情的起因都是秋瑾伊,他就咬牙切齒,這女人實在是個禍害。
不說別的,他不可能讓這麼一個禍害成爲自己的太太。
可邱越南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淡淡的開了口,“有什麼事不能當着我的面說?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
知道他的脾氣,時卿轅也就沒有跟他再犟下去。
他幾步走到秋瑾伊麪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有些事,你自己說出來,遠遠比我說出來要好得多。”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秋瑾伊卻是一陣戰慄,她的猜測得到了印證,但她還是強撐着說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真是死鴨,子嘴硬,時卿轅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那麼多次的車禍,人命案,已經夠你坐牢了。”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人命案?”秋瑾伊無助的大喊起來,眼神卻是瞟向了一旁的邱越南。
“你最好不要跟我玩這種把戲。”時卿轅的臉色猛然沉了下去,“我本想着,你能識趣一點。”
這樣,或許他還可以網開一面。
但很顯然,秋瑾伊並沒有這麼強烈的求生欲。
“關於林霖的那些事情,現在也是時候該做個瞭解了吧?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嗎?”時卿轅嘴角的弧度越發冷意森然。
他的氣場一低再低,整個房間都被這種低氣壓籠罩着,讓人喘不上來氣。
秋瑾伊定定的看着他,趁着時卿轅沒注意的間隙,又趕忙丟了一個求助的眼神給邱越南。
此時此刻,她眼底的那份哀求,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又濃重了幾分,這無疑擊垮了邱越南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