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暮心在出了一身的冷汗,楊月明心疼不已,她緊緊握住沉暮心的手,問道,“是不是做噩夢了?”
沉暮心木訥地點了點頭。
“沒事的,醒了就好了。”楊月明細心的幫她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低聲安慰道。
可是,這個夢太真實,讓她不得不害怕。
她摸了摸肚子,看向楊月明。
楊月明會意,“醫生說孩子沒大礙,就是你受到了驚嚇,需要好好修養。”
沉暮心點了點頭,蒼白的小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她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病房,低聲問道,“他呢?”
楊月明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外,“怕你醒來再受刺激,他在門外等着”。
“要喊他進來麼?”見沉暮心久久不說話,楊月明試探着問道。
沉暮心吃力地搖了搖頭。
她不想見他,夢裡太真實了,與其每天都在擔心失去他,不如從來沒有擁有過。
這個孩子也許是上天賜給她的,她不能拿孩子的將來來做賭注,哥哥說的對,沉家養的起這個孩子。
病房門外,封世航投過探視窗看到沉暮心蒼白的臉色,心裡狠狠一揪,眉頭皺的更深了。
病房門打開,楊月明一臉愁容走了出來,輕輕帶上了門。
剛一出來就看到封世航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眉頭微微皺起,注視着自己。
她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醫生說了,暮心需要休息,你可別再進去刺激她了。”
他卻目光鑿鑿地盯着她,語氣不容置疑,“我會跟她結婚。”
“可她現在根本不想嫁給你了。”楊月明急道。
封世航目光穿過病房的探視窗,冷聲道,“她會的。”
聲音裡面有不容置疑的肯定,楊月明只見過他寥寥數次,每次都只感覺到他拒人於千里的冷漠,她覺得這個男人實在不可捉摸,也不知道沉暮心跟他糾纏在一起這麼久,受了多少苦。
面對封世航的刀槍不進,楊月明踩着一雙小高跟鞋無奈地離開了醫院。
......
醫院樓下,隔着玻璃大門就看到放蕩不羈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靠在一輛銀色跑車車頭上的身影。
楊月明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地拿包遮住臉,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楊.......月......明”
這拖長的聲線,帶着些許的痞氣,刻意拉長的聲音中又帶了一些撒嬌的成分,聽的楊月明心頭一震。
她訕訕地轉過身。
“能不能不要這麼喊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紀少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包臀藕荷色短裙,銀色細高跟,烏黑亮麗的頭髮隨意披散的肩頭,一張臉上戴着三分薄怒。
這身打扮,跟第一次在酒吧見到她的時候可上了不止一個檔次啊,那會兒她可是渾身上下包裹的就差蒙上腦袋了。
但他怎麼就很不喜歡她在大庭廣衆穿着這麼暴露呢?
他看着包臀裙下面那雙白嫩的長腿,皺眉道,“天熱可以理解,但也沒必要穿這麼短的裙子吧。”
聞言,楊月明眉頭皺的更深,“紀市長,您是不是管太多了,昨天報紙上登出來您懷裡的那個模特穿的可比我這短多了。”
他的話在申市向來說一不二,但這次被反駁,卻一點兒也沒生氣,他悠閒地向前走了幾步,眼神曖昧的盯着她的胸口,“你把自己跟那些小野模比較,是不是太掉價了。”
“你........”
話還沒說出口,紀少卿一隻大手已經摟上了她的腰肢,三兩下就把她推進了跑車內。
楊月明奮力掙扎,一隻腳死活卡在門上不肯上車,“我還有事呢,我要去給我表妹買晚飯啊。”
她的力氣實在是大,紀少卿愣是沒制的住,他無奈的雙手一攤,“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你表妹的飯,有人會送的”,說着,眼神瞟了一眼大門口。”
楊月明會意一看,封世航的助理林珂,手裡提着好幾個飯盒,走了進去。
就在她鬆懈的這幾秒,紀少卿迅速握住她的腳踝推上了車,然後摁下開關把車鎖住,握着鑰匙狡黠一笑。
“你放我出去。”
“出去什麼啊,反正你也一天沒吃飯了,我帶你去玩兒啊。”
說着一個起跳,翻身從車外跳進了駕駛座,整個動作連貫流暢,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楊月明也一時看的有些呆了。
他坐穩後衝着楊月明一笑,迅速發動了車子。
她眼角狠狠抽了抽,就他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麼當上市長的.......
38.
楊月明走後不久,病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沉暮心偏了偏頭,看到來人後,略有些虛弱地笑了笑。
“你怎麼來了。”
林珂提着四個飯盒,嘿嘿一笑,“給你送晚飯啊,你一天沒吃飯了。”
沉暮心下意識看了看他身後,只跟了一個年輕的小護士。
林珂自顧自地在牀頭把飯盒蓋子打開,讓護士把沉暮心扶着靠在牀頭,支起了病牀上的用餐桌。
擺放好飯菜之後,沉暮心掃了一眼,明明就是兩個人的分量,她故意沒說話。
林珂撓了撓頭,一臉爲難,猶豫着說到,“先生在門口等了一天了。”
沉暮心埋頭吃着飯,一言不發。
林珂不死心,又說道,“先生身上的傷還沒好,今天好像傷口又裂開了。”
聞言,沉暮心擡頭看了一眼,久久,問道,“上藥了麼?”
林珂一看有戲,故意哭喪着一張臉,“他哪兒肯啊,待在門口哪兒都不肯去,就怕你有個什麼喝水吃飯上廁所不方便.......”
“你讓他進來吧。”
林珂原本以爲還要再費一頓脣舌,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愣了半晌,忙不迭地往外跑,生怕下一秒沉暮心就後悔。
輕微的幾聲門響,高大上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黑色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白色的襯衫領口,銀灰色的領帶略微有些鬆散,胳膊上有幾處血跡,這跟他平日裡一絲不苟的樣子有些反差。
他默不作聲地坐到了沙發上,看着沉暮心。
沉暮心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跟護士說,“麻煩你幫他看看胳膊上的傷口。”
護士下意識去看封世航,看到一雙冰冷的眼睛,瑟縮了一下,猶豫着走上前。
“先生,麻煩您襯衫脫了,我看一下。”
封世航面無表情地扯了扯領帶,動作流利
地脫下一半襯衫,露出精壯的小麥色胸膛。
護士看到的瞬間,有些臉紅心跳,她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他崩裂的傷口,羞澀地說,“沒什麼大礙,我去取藥,過會兒消毒上藥再重新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封世航點了點頭,小護士紅着臉走出了病房。
沒一會兒,護士端着瓷盤進來了,小心翼翼地給封世航的胳膊消毒上藥包紮好,然後說了一句,“有事叫我。”
臨走時一步三回頭的樣子,讓沉暮心不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在招蜂引蝶。
護士走後,房間裡只剩下封世航和沉暮心兩個人,氣氛有些窘迫。
沉暮心一直埋頭吃飯,半晌,擡頭低聲問道,“吃飯麼。”
封世航穿好衣服,注視着她,“我不餓。”
沉暮心沒再答話。
沉默了很久,一直等到沉暮心吃完,封世航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林珂過來收走了飯盒,剛想要跟封世航彙報公司的事情,就被他一個冰冷的眼神制止了,他識相地退了出去。
大概是精神疲累,沒過多久,沉暮心就睡着了,這一覺睡的很安穩,沒有做夢,也沒有哪裡不舒服,只感覺有人一直在牀邊喃喃細語,說的什麼聽不大清,只是語氣是讓人舒服的那種溫和。
次日醒來,沉暮心就看到靠在沙發上睡着了的封世航,驚訝於他在這兒待了一晚上,她沒做聲,只是睜開眼端詳着他的面容,比醒着的時候少了幾分冷漠,眉宇間也多了些平和。
要是他一直這樣多好,沉暮心心想。
正想着,沙發上的男人動了動,睜開了眼睛,看到沉暮心之後,問了一句,“早,餓了麼?”聲音有些沙啞,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
沉暮心一瞬間有些說不清的情愫在心裡翻涌,曾經她很期待每天醒來的時候,身邊都是這個男人,問她一句“早安”。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形,讓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
住院觀察了三天,沉暮言和沉母不放心過來看了兩次,兩次封世航都“很巧”的不在病房裡。
沉暮心在住院的三天裡想了很多,封世航對她難得的細緻體貼,她總覺得是沾了孩子的光,所以對待封世航的態度更加冷漠。
出院那天,沉暮言接她回家,剛到家沒多久,就聽見門口又一陣汽車停下的聲音。
此時沉暮心在楊月明的攙扶下上了樓休息,懷孕最容易困,等她一覺醒來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楊月明坐在她牀邊鼓搗着她牀頭的大耳朵兔子毛絨玩具,一個人玩的很開心。
沉暮心笑了笑,“表姐,你多大了,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麼。”
聞言,楊月明晃了晃手裡的兔子,“這不是知道我要做姨媽了,心裡高興嗎,想着送什麼禮物給我小侄子。”
“也有可能是侄女。”
聽着沉暮心的話,楊月明愣了愣,猶豫着問道,“你想通了,想留下孩子了吧。”
沉暮心點了點頭,正色道,“反正我也養的起,就留下吧。”
楊月明皺着一張臉,半晌,開口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睡着的時候,封家來人了,提出了你跟封世航的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