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此後,陳奕終日裡勤勤懇懇,絲毫不敢懈怠丞相托付的事物,張丞相對這位助手很是喜歡。

一日,父親來信,說是自己每日思念陳奕,極想回家一聚,好團圓美滿。

陳奕看完後,潸然淚下,想起離別了父親已有一年有餘。示意過丞相,但卻遭拒,理由是:這日不巧,府中有一會,乃朝中大臣的宴會,本想讓你一展大才,怎可棄我而去。

直至中午,朝中元老才絡繹不絕的到來,陳奕在府前迎客,不時有人稱讚他“少年才俊”“氣宇軒昂”……陳奕對這種稱讚也都是見怪不怪了,還會賠個笑臉。

大約一個時辰後,大堂之上巍然坐着張丞相,大聲說到“請就位”。陳奕就坐在臨近他的第一排。

“謝,丞相”衆人答謝。

頓時就感到高朋滿座,金碧輝煌。

僕人一碟一碟不斷端出呈着佳餚的食物,擺放在各位官員面前的桌子上。

……

“諸位且慢,老夫開始忌諱這的盛況,不宜胡言亂語,但老夫真要說,我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哪怕終有一日倒了下去,不說家中的家產基業,就是最對不起皇帝的殊遇,像我一生鞠躬盡瘁,身爲文官,也戎馬一生,馳騁沙場,不易啊!我無兒無女,但懇請個位記着我身旁就坐的這位年輕人,陳奕,我離世後,盡心輔佐,讓他有所成就,好報答陛下。”張丞相感慨激昂的說完。陳奕滿臉感激之情。

“丞相,言重了,當應調養身息,不可過度勞累,不但但是家中的一喪,更是國中的一大缺失啊!”“是啊,是啊”……旁人附和這說。

……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丞相我有一子滿腹經綸,出口成章,可與在坐各位作詩,一比高下。”御史大夫郜靈道。

“哦!是嗎,何不快快吟誦來聽。”丞相對這種文人墨客的比試很感興趣。

“攤坐寶地人自高,心煩意亂渾消散。

歌姬清酒與琵琶,滿堂高坐皆英雄。”

“好,好,好……”一些人拍手叫好。

“我有不服,我乃史部尚書唐芳之子,三歲識字,六歲習武,縱讀詩書,無一不精,可與他比詩。”

“何不快快吟來?”丞相催促道。

“盛夏已至秋拂容,百草畔邊花自豔。

榮登此方這仙境,神仙來了亦惘然。”

“好,高啊”四周的人贊聲連連。

……

一會過後,已有十幾首詩問世。

張丞相點頭示意,該到陳奕出馬了。

“在下不才,才疏學淺,可作一詩,權當盡興。”說着。

陳奕臉色泛紅,必是吃酒吃多了。

陳奕開口慢慢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誰曾想陳奕背了首唐朝王翰的詩,可不背不要緊,滿堂之上沒一人不稱讚他的才氣,也沒有一人的是可比擬得過這首。人人起筆抄錄啊。

“真是高人出高徒啊,想不到張丞相有這樣的才子,何不早早領我們相見,如今一瞧,莫不過是殘燭微光相比皓月之光罷了,不自量力。哈哈……”“是啊,是啊,陳公子才氣出衆,無人可比啊。”……一陣的誇讚,陳奕並沒有聽到,酒吃得多了,應聲倒地,醉的不省人事。

一連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陳奕才甦醒過來,想到要回家的事,又被“惜才”的丞相搪塞過去。一直拖延到了這年年末,陳奕怕丞相的惺惺相惜。只寫了一封書信,大致內容是:不辭而別,確是失禮,但唸到父親的催促只好做次書信,以表歉意。

陳奕登上馬車,便走上了回家的路。陳奕想到,雖然深受丞相愛戴,可每日像犯人一樣軟禁在府,可着實難過。想到將近兩年沒有見過父親,不曾寫一份書信,陳奕心中猶如刀割,怕不是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恭迎陳公子回府”一陣傭人的聲音穿出。

“哈哈,你可終於回來了,兩年有餘,甚是想念啊!”是安生的聲音,不久就出了陳府外邊等候,邊說道。陳奕下了馬車,眼前一景,着實嚇了一跳,安生穿的很華麗,錦繡長袍,和銀靴,臉上顯露處狡猾的神色,猶如一個身家萬貫的地主吧!想起之前的安生,再看看現在的,猶如天壤之別。

“哦,是啊,我父親呢?怎麼沒見?”陳奕問道。

“將軍……將……軍他,他早已患了病,半身不遂,行動不便,一言難盡啊!”安生一把鼻涕一把淚,抽咽地說道。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狡猾虛僞的神色,可陳奕來不及捕捉,急忙想見自己的父親。

“快快……快啊,帶我去見父親。”

……

“給他請了郎中了嗎?”

……

“花錢多少無所謂,只要能治療父親的病。”

陳奕一邊往府中走去,一邊說到。

“不是不治,只是將軍的病太稀奇,無從醫治,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安回答道。

……

穿過並不擁擠的傭人,忽然一個發胖臃腫的管家說:“少爺可把你盼回來了,將軍正在寢室修養,快去看看吧!”

陳奕聽到後,又加快了腳步,到了門前,可又不敢前去,只得平復心情,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

“噗通”陳奕跪倒在陳廣牀邊,哭啼地說:“父親,離別了兩年,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唉,我不該去相府啊!爹……爹!”雖然不知道哪裡認了一個爹,但是終日對陳奕關愛有加,呵護備至,曾料到會出現這副模樣,那怕一個乞丐,都會賦予同情,更何況躺着的是自己的父親啊!

轉向陳廣,他早已面黃肌瘦,滿臉憔悴,手指時不時指向外面,可偏偏嘴裡說不出來,硬着着急,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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