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平叛二

第五鎮騎兵標比起超編的步標來說編制小多了,在取消了營級編制後,騎兵標只編了六個騎兵連、一個騎炮連及一個大編制的輜重連,總兵力只有1100人。?就人數而言,騎兵標尚不及在山東時各步標人數的三分之一。

標統遲春先算是蒙山軍老人了,自蒙山軍組建騎兵部隊,遲春先便一直是騎兵最高指揮官。儘管龍謙反覆給他講過大規模使用騎兵已經成爲了歷史,但遲春先仍然對自己的老大不斷削減騎兵感到憋屈。

終於有了一個讓他施展才華的機會……自己一手訓練的七個連可是真正的精銳,無論是武器還是訓練,比起有着大量新兵的步隊來說,騎兵標平均軍齡在三年以上的事實足以傲視全軍。

騎標一連九班長張貴生是前年春參軍的,兩年半的軍齡只擔任班長,足以說明在騎兵標晉升的艱難。獵戶出身的張貴生家鄉在靠近河南的單縣方貴集,與他同時參軍的進了步標的夥伴們一共十一人,除了一個因違反軍紀被開除的,其餘九人最低的也是班長,最高的季好古已經是連長了——季好古有文化,念過四年私塾,分入十九標才三個月(剛結束新兵集訓)便被選中進了武備學堂,半年後便是排長。在與德國人的演習中表現優異,一下子便升爲了連長。季好古不能比,但其餘的夥伴大部分已經是排長,三個被調入巡防軍的都是連長、副連長的職務了。

但張貴生喜歡騎兵。這沒有辦法。部隊在安慶府等待渡江時他遇見了季好古,自十七標換防至曹州他們就沒有再見過面。季好古譏笑他還是班長,但張貴生覺得自己這個班長蠻“值錢”,“如果老子去了步兵,說不定還是你的上司哩。”他反脣相譏,“等着看吧,立功的肯定是俺們騎兵,俺們標統說了,等過了長江,俺們就甩得你們找不着啦。你們就跟在我們後面吃屁吧。哈哈。”

果然。部隊過江後真的甩開了步兵,以每日八十至一百里的速度前進,馬兒都嚴重掉膘了,再跑下去就要大批地死亡了。獸醫官不斷反映馬匹的問題。終於。他們在臨江府以西的太平市停下了腳步。進行了兩天的休整。

晚上宿營,作爲班長的張貴生必須督查班裡的士兵們洗腳,這是蒙山軍班長們每日的必修課。儘管是騎兵。這樣規定也必須執行。部隊在進入江西后,困難開始顯現,首先是陰冷潮溼的氣候,讓山東子弟兵很不適應。在山東時,雖然訓練緊張,但營房設施近年來改善極大,冬季每個班(基本上一個班住一間屋子)都有火爐和足夠的泥炭。空氣都是乾燥的,冬季並不難過。但進入江西就不行了,衣服是潮乎乎的,臥具總像要滴出水,連每晚燒洗腳水,不是找不到柴,就是引不着火。

“嘆楊家,秉忠心,大宋扶保,”聽到連長沙啞的聲音,張貴生不由得暗笑,老兄少了伴奏的胡琴聲,只能乾唱了,“金沙灘,雙龍會,一戰敗了……”聲音已近,連長崔平山已經走進了九班所住的屋子。

這其實就是一家大戶的柴草棚,士兵們正借了戶主的臉盆燒水洗腳,“怎麼樣?有沒有吃不消的?”崔平山的膠東口音響起。

“沒有,如果不是心疼馬兒,每天一百里也不在話下。咱騎標是全軍精銳,決不能讓步兵看笑話。”張貴生站起來回答。

“好樣的。貴生,說沒困難,那是假的。可咱蒙山軍不是一般的軍隊,這點困難算個球?弟兄們,要打仗了,知道吧?叛軍就在袁州,最近的距這裡不過百十里路了。”煙癮很大的崔連長一屁股坐在地鋪上,點上了他的旱菸袋。

崔平山是蒙山軍大戰李純時入伍的,在西沽之戰負過傷,資格很老,連龍司令都認識他,憑着這點,在連裡威望足夠。不過崔連長卻沒什麼架子,跟士兵們廝混的很親熱,像是連隊的老大哥。

“報告連長,”氣喘吁吁的通信兵推門進來,“封協統和遲標統來了……”

話音未落,封國柱和遲春先一前一後進了棚子。剛纔歪七扭八坐在地鋪上的九班士兵們慌不疊地起身,整理亂七八糟的軍容。

“行了弟兄們,該坐就坐,該臥就臥,在我面前不要那麼多規矩了,”封國柱微笑着一擺手,“我就是來看看,弟兄們是不是都累趴下不能動了。老崔,你小子不錯,看了你的幾個班,弟兄們情緒還行。”

“那是。不就是趕路嗎?再跑幾個來回也沒問題。”崔平山笑嘻嘻地。

“打仗就不行了嗎?”封國柱用拳頭捅了捅崔平山的胸脯。

“早就盼着打仗了。好幾年了,只是練啊練啊,那如真刀真槍開仗痛快!”

“不過這次打的不是八國聯軍,也不是老對頭北洋軍,而是一幫鬧事的農民,明白其中的不一樣嗎?”封國柱摘下面軍帽,露出光頭,“剛收到消息,袁州義軍有南下的跡象,司徒參謀長傳來軍令,要我們轉道南下構成合圍圈的左胳膊。攻擊袁州的任務,留給十七標吧。老遲,你來下命令。”

“崔平山,”

“有!”

“命令你連爲前鋒,明早七點準時出發,經永泰,新淦,直插安福,截斷他們南下的通道。團部派出秦參謀跟隨你連行動,地圖他帶着。”

“是!”崔平山立正答道。

“好啦,不打擾弟兄們歇息了。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家。你們說是不是?”封國柱笑着對士兵們說。

第二天,騎兵標自太平市向東,退回了永泰鎮。然後沿官道向南而去。江西多山地,騎兵的優勢不大,很多地方只能牽着馬徒步而行。爲了趕時間,遲春先將子輜重連及一個騎兵連留在後面,親率主力南下執行堵截的任務。蒙山軍前鋒統帥封國柱帶着他的騎兵警衛排留在太平市,等待跟上來的老部隊十七標,執行自東而西的壓迫任務。

自西沽之戰後,蒙山軍騎兵是第一次投入實戰,除了極少數軍官,大多數官兵都沒有真正見過血。

遲春先在南下的路上一直回味着封國柱的那些話。確實。這一仗既簡單又不簡單。對手不過是缺槍少炮的農民起義軍,又沒有經過什麼正規的訓練,不是什麼值得重視的敵人。但問題也不少,敵情不明。對手究竟有多少人。什麼裝備。都不清楚。地形不熟,連語言都不同,問個路都很困難。本來想着借南昌守軍的幾個嚮導。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封國柱拒絕了他的建議。

“知道爲啥反而加快速度嗎?”

“想不通啊……”

“這個活兒很髒,懂嗎?司令不願意幹,又不得不幹。想想他的名聲,一些事,還是咱們替他背了吧……我倒是希望,僅靠十七標和你的騎兵標,就把這件髒活兒給他幹了。”

遲春先咀嚼着封國柱在過江後對他說的話,心裡五味陳雜。封國柱不願意要官方的嚮導用意很深,現在他有幾分明白了。難怪封國柱深得司令信任,就憑這份甘願“背黑鍋”的忠心,自己就差的好遠。

遲春先這纔想到對手身份的特別。這些年領着朝廷的俸祿,幾乎要忘記了自己當年也是被官軍清剿的響馬山賊了。而將要鎮壓的,身份與過去的自己沒有多大的不同。

遲春先陡然驚覺,曾經對官府的痛恨幾乎沒有了,說起來,自己已是官身了……

成爲義軍事實上的“參謀長”的劉道一在部隊出發離開袁州的第二天中午接到了探馬的消息,他吃了一驚,臨江府以西出現了官軍的大隊,已經逼近羅坊。探子說,估計現在他們已經進了羅坊了。

兩天前,義軍的人馬曾進駐羅坊,還和當地的民團發生過交火。由於確定集結隊伍南下吉安後,龔春臺派往臨江方向的小股人馬被召了回來。現在義軍大隊正向分宜進軍,那是南下吉安的必經之路,而羅坊距分宜不過一百五十里山路,精兵輕裝前進,兩天便可到達。

局勢陡然緊張起來。劉道一認識到,由於龔春臺們在袁州停留了過長的時間,現在攻守已經易勢,清軍已經調集了足夠的兵力撲過來了。

好在分宜已經在義軍的控制之下。劉道一覺得龔春臺還不算太糊塗,至少將分宜城給佔了。否則進退失據,最終將在袁州一帶的山區被清軍合圍消滅。

現在必須加快速度,在清軍進佔分宜前通過這個口子。當然,還有另外一種選擇,那就是集中力量打垮從東面逼過來的清軍。但是,經過幾天的深入瞭解,劉道一認爲與清軍正面交戰勝面極小。

雖說義軍有11000餘人,但能戰之兵不足一半,槍械更是奇缺,總共不到2000支,彈藥就更別提了,平均到每支槍不到十發子彈。

“可是,即便不打,這股清軍如果跟在我們屁股後面,也很麻煩。哪裡有精力去打吉安嘛。”在臨時召開的作戰會議上魏宗銓道。

“老魏說的是。要查清楚東面的這股有多少人?如果是臨江府的巡防軍,也不用怕他。”龔春臺並不怕江西的官軍,比起湖南兵差了好多,袁州、分宜,都是一鼓而下,官軍簡直就是望風而逃。

於是派出了一隊精幹的探哨,由龔春臺最信任的一個弟子帶領,再次向羅坊偵察,務求摸清楚官軍的人數。劉道一不放心,親自交代了他想得到的細節,核心就是一個,必須將真實的情況摸回來,而且不能休息,必須日夜兼程。

由於羅坊出現了敵情,龔春臺由變得猶豫起來,甚至想召回前隊了,打仗當然要集中兵力。可是,劉道一很想讓義軍迅速通過分宜南下吉安,在更廣闊的區域裡以圖打開局面。

“不管是打或者走,我們必須到分宜不是?先到分宜再說。”魏宗銓的意見很合理。

就在他們進抵分宜時,探馬回來了,去的時候十三個人,只回來兩個。其中一個確定被打死了,另外十人下落不明。爲首的帶回了幾張“傳單”。

看過油印的“傳單”,劉道一驚叫道,“我的天,是北洋第五鎮,他們不是在山東嗎?怎麼到了江西?”

龔春臺可不如劉道一,他對清廷武力一無所知,“傳單上說什麼?他們很厲害嗎?”

“不過是勸我們投降而已。”確實,帶回來的幾張油印的傳單其實就是勸降書,聲明只要放下武器,不論在造反隊伍裡任何職務,一律免死。劉道一好不容易趕上了一場真刀真槍的起義,根本沒想過繳械投降,所以也沒有過多地向龔春臺解釋傳單的主要內容,而是將注意力放在突然出現的對手身上,“北洋六鎮之一啊。我看我們硬拼不成,還是避一避。”劉道一緊張起來,轉而詢問那個探馬頭目對手的情況,回答說是寶山埠以西遭遇清軍騎兵隊的,人很多,究竟有多少,就說不清楚了。

“這些紙是哪來的?你被人家給抓了,是吧?”龔春臺腦子不慢,立時反應過來。

小頭目不敢隱瞞,報告了真實情況,他們被清軍騎兵包圍了,雙方開了幾槍,自己這邊死了一個,傷了一個。看見無法突圍,只好下馬投降了。清軍不是巡防軍,口音不對,軍裝更不對,審問了他們後,給了他幾張傳單,將他和另外一個放了回來。

龔春臺登時火冒三丈,一腳將他的弟子踢翻在地,喝令拉下去砍了,“沒卵子的東西!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收你這樣的東西做徒弟!”

“慢來慢來,先不要急,”劉道一勸阻住發火的龔春臺,“這位兄弟雖然失手被擒,但想着回來報信,還是有功的。”說罷分開兩人,細細問過被放回來的細節,說的都差不多,面色沉重起來,“各位大哥,事情麻煩了,這股清軍是從山東過來的,我們必須抓緊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寶山埠距分宜不過三十來裡,情況登時危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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