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瓜人意識到和這個女鬼斗的結果將是兩敗俱傷,等待自己的肯定是白忙一場,急忙刷新劇情,想在和女鬼鬧翻之前,維持住相對和諧的局面。
沈飛沒想到他此刻刷新,結合他之前的“表演”,還以爲他會惱羞成怒地和小村姑大戰三百回合。等發現他面前破成三瓣的窯變油滴碗消失不見了,就下意識地看向那堆戰利品,才發現不只是窯變油滴碗恢復如初擺在了那裡,那隻滿黑漆古沁和田玉手鐲也恢復如初擺在了那裡,三塊銀錠也回到了原位。
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沈飛還真是不好揣測意圖,索性就讓小村姑站在那裡不動,冷冷地注視着他。嗯,這就叫以不變應萬變,隨便他怎麼表演。
看瓜人的眉頭緊皺,接連刷新了三次,終於確定小村姑是刷新不走的,臉色變得煞白。
情急之下,他揮劍在自己的小臂上——劃了一道血印。
刷新之後,血印消失,他才安下心來。不論對方爲什麼刷不走,只要自己在這裡面的死傷依然可以恢復,自己的本體就不會受太大影響。
死傷無忌,他的膽子就又大了起來。爲了在真的掘墓時遇到這女鬼可以正確應對,他決定豁出去拼力一斗,最多不過是像被大蟒蛇多次攻擊一樣,多經受幾次傷痛。
然而,攪局的人是沈飛,結局就顯而易見了。
那神出鬼沒的小村姑,手邊沒有不能利用的武器,讓他每一次刷新前都是爲了死裡逃生,每一次刷新後都是苟延殘喘的感覺。
重點是小村姑那些武器都是古董,銅鼎、玉璧、銀錠,瓷壇、瓦罐、陶壺,漆盒、石硯、銅鏡,金牛、金簪、金葉子,犀角筆筒、水晶杯,簡直就是個破壞型的,讓那些文物一件一件的在他面前被損毀,還大都是他爲了保證自己不被傷害而被迫揮舞削鐵如泥的寶劍損毀的,簡直把他心疼的不行,還分外糾結。
眼看着他要崩潰了,沈飛才讓小村姑徹底消失了,要不然被他引來杜夢,就是大麻煩。
他就像是之前對付完了綠樹蟒一樣,很是沮喪地扶着墓牆滑坐在地上,呆呆地一動不動。
這一次沈飛先沒離開,他剛纔從被自己操控的神出鬼沒般的小村姑身上得到了啓發,想趁着看瓜人目光呆滯、雙目失焦時,在他不是直面相對的區域嘗試着以人的形態隱身。
沒想到這一試,險些讓沈飛驚呼出聲,不但身體可以在根據意念變色的情形下瞬間隱形,隨身的衣服鞋襪也可以隱形!這是因爲隨身的衣物被一起默認爲自己的皮膚麼?
他繼續延伸實驗後,才發現在隱身狀態下,不只是和自己肌膚相親的衣物,連自己手裡拿着的東西也會隱形,一把東西放下,那東西就立刻現形。
進一步的深入實驗,他發現可以根據自己的意念,在隱身狀態下不讓手裡的東西處於隱形狀態,他看着手裡涼涼的冰塊,再看看正在思考人生的看瓜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這就有的玩了。
就在這時,看瓜人決定停止演練,好好地休息一下,晚上再說。
隨後,這裡陷入了一片黑暗。
沈飛的笑意凝固在臉上,那小子,竟然說走就走了?
如果這是在其它地方,說不定沈飛會變出前大燈接上電源,研究一下夢空間主人不在的時候,夢空間裡是怎樣一幅景象。
但一想到這裡的環境是幽森的地下墓穴,他頓時就沒了那個興趣,而且是趁着杜夢睡回籠覺的時候闖進來的,就立刻撤了出去。
當天晚飯後,沈飛先按兵不動,因爲現在是艾米、二琴、蜜罐、小湯圓它們活躍的時間,杜夢也常在這個時間段逗寵物們玩,不是自己消失的好時機。
好不容易熬到杜夢正式工作了,等艾米它們在夢境投影前排排坐了,早就在裝睡的沈飛開始行動了,迅速爬進了看瓜人的夢空間。
看瓜人正在通過盜洞向外轉移東西,很明顯,盜墓行動已經接近尾聲了。沈飛覺得他今晚開工後,可能演練了好多遍,畢竟夢空間裡的時間流速比外面快了好多倍。
眼看着再不折騰他幾下,他就可能再也不來演練了,而是直接去現實當中盜墓了。
沈飛選了個背景較爲單一的方位,轉化成人的形態隱身,手裡各抓着一些冰塊,悄無聲息的湊到看瓜人的右側,蹲下來,把冰塊散發的涼氣吹到了他的臉上。
正彎腰搬起一個大瓦罐往麻袋裡放的看瓜人猛地一激靈!有風?
他爲了探究綠樹蟒從哪裡出入的,把這座墓穴細細勘查了好幾遍,沒發現任何孔洞和縫隙,爲什麼現在會有風呢?
他立刻把右手食指沾上了口水,高高豎起,仔細感受風的來源。
沈飛長吸了一口氣,舉着那些冰塊繞着他那根食指吹氣,使他前、右、後都有風感。
他不由得慌了起來,風源竟然是多個方向,還是涼颼颼的,難道是傳說中的陰風?
他的嗓子眼裡咕嚕了一聲,原本就因爲綠樹蟒和小村姑的戲弄而疑神疑鬼的,此刻更是心慌。
他沒敢直腰,三兩下就把麻袋口兜起來,拖着向盜洞口倒退。
沈飛覺得兩隻手都快冰麻了,趕緊先讓冰消失了。
沈飛做不到緊跟着他的腳步繼續嚇唬他,因爲得根據身體各部位的移動和周圍的環境持續變色才能達到隱身效果。然而,身爲人的形態時,不具備變色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觀察周邊環境的能力,行進中一個不小心,有可能從背景色中脫離出來,就會讓對方發現,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他當機立斷,緊走兩步,兩隻手各自抓住了看瓜人的左右手腕。
看瓜人猛然覺得手腕一涼,連忙想掙脫開,沈飛的力氣足有他幾十倍,像是老虎鉗子一樣卡得他兩隻手幾乎無法移動,而他也感覺到了像是被兩隻手緊握着,聯想到剛纔的陰風,失魂落魄地驚叫起來。
沈飛覺得手掌開始變暖了,便同時鬆開了兩隻手,左手輕掐着咽喉,右手抖動着右腮,發出了飄忽不定的像是來自地下深淵的聲音:“別……偷……我……的……東……西……”
“媽耶!”
看瓜人的話音還沒落,就向後一倒,頭朝下掉進了盜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