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停靠在了那個小站上。
禿頂兄聽到“符離集燒雞”的叫賣聲來了興趣,一個人把車窗擡起來有點吃力,沈飛起身幫他一把。
然後那個小販推着自制的簡易售貨車跑過來賣燒雞。
雙方談好了之後,賣燒雞把層層包裹的“燒雞”遞給禿頂兄,和禿頂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一次沈飛看着禿頂兄直接點明瞭:“你沒發現他給你掉包了?”
禿頂兄很是疑惑的看了看賣燒雞的,像是回憶了一下過程,又看了看沈飛。
賣燒雞的對着禿頂兄滿面含笑,等禿頂兄的眼光一離開,就用飽含威脅的眼神瞪着沈飛,沈飛直接給他瞪回去,被揭穿了花招還敢瞪眼?誰給你的勇氣?要不要比比力氣?
禿頂兄注意到了沈飛狠瞪賣燒雞的眼神,眉頭緊皺,對沈飛說:“五分鐘的停車時間很短,老農民掙點錢不容易,別沒事兒找事兒了。”
沈飛有點傻眼,你這是什麼鬼邏輯?打開包裝看看很費力氣麼?因爲認定了我是小偷,就覺得我是在故意調侃你?
看着他又條件反射地把“燒雞”往他那邊挪了挪,就像怕自己偷走似的,沈飛懶得理他了,反正你也沒打算分我一條雞腿。
又經歷了一遍讓沈飛背得下來的劇情之後,他們要開吃了,發現了燒雞是烤地瓜,劇情再一次重演。
還是從問沈飛是不是認識他開場,然後又陰差陽錯的把沈飛當作了小偷,這次的起因是沈飛說來自7號車廂。
沈飛原以爲3號車廂是爲大站預留的空車廂,8號車廂是餐車,說來自7號車廂應該沒問題了吧?因爲臥鋪肯定在餐車的另一頭,郵政行李車絕對不可能在列車的中段,說來自7號車廂肯定沒問題吧?
誰能想得到?
7號車廂的旅客是婦女代表團!
除了小媳婦,就是中年大媽!
清一色的娘子軍,連個男性黨代表都沒有!
沈飛鬱悶不已,你妹啊!這火車的設定是不是針對我的?
當賣燒雞的再一次把烤地瓜當燒雞和禿頂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時,沈飛乾脆告訴禿頂兄,那裡麪包的是烤地瓜,不信就當場打開。
禿頂兄幽幽的回了一句:“我從小就愛吃烤地瓜。”
沈飛擡頭看着火車頂棚,你特麼怎麼那麼賤?腦袋裡面全是地瓜吧?你愛咋滴咋滴吧!
然而,最終還是以發現燒雞是烤地瓜而再一次劇情重演。他所謂的愛吃烤地瓜,只是和被自己當做小偷的沈飛鬥氣而已。
沈飛可不想在這無休無止的劇情裡重複下去了,每次都看着燒雞在眼前晃悠,每次都被撲鼻的香氣撩撥得心裡面癢癢,就是沒得吃!
那滋味誰受得了?
沈飛完全可以確定了,其他的夢中人物當然記不得之前的劇情,但身爲夢境主人的禿頂兄,竟然也記不得之前發生的劇情,只是心裡的執念驅使他不斷重演這一段劇情,究竟是什麼執念呢?
會不會就是吃口燒雞這麼簡單?
不論是不是這個原因,沈飛也要試一試,總是重複這段劇情,他都快要煩死了。
當賣燒雞的又把烤地瓜當燒雞遞向禿頂兄時,沈飛伸出右手擋住了禿頂兄拿着錢的手,左手抓住了賣燒雞的右手腕,並加了點力氣,把賣燒雞的疼得尖叫起來。
沈飛沉着臉對賣燒雞的說:“膽挺肥啊!你以爲他腦筋軸的眼也瞎了?你認打還是認罰?認打我就讓你這隻手休半個月病假,認罰就趕緊拿兩隻燒雞上來!”
賣燒雞的忍疼回道:“輕點、輕點!你鬆手,我就拿給你。”
禿頂兄不樂意了,看着沈飛說:“那隻燒雞我很滿意,你別藉着我的名義瞎扯淡,我買我的,你買你的。”
他又轉向賣燒雞的說:“我和他不認識啊,他藉機敲詐勒索,和我沒關係,你可以喊警察,不是有火車站派出所嗎?”
沈飛理都沒有理他,還是面朝着賣燒雞的,“你以爲我和他一樣腦袋不好使?我一鬆手,你還不推着售貨車跑了?”
“我不跑,我保證不跑,可你老這麼抓着我,我也沒法拿,腰都彎不下來。”
“你用左手把售貨車掉個向,彎腰從桶裡拿燒雞的時候,我會放鬆一下的。抓緊時間,五分鐘很短的。”
賣燒雞的連連點頭,立刻用左手抓住售貨車的把手,一推一收一轉,售貨車的輪子就改變了朝向,把自制的保溫桶拉近了自己這邊,然後讓沈飛放手。
沈飛哪能放手?他站了起來,把胳膊往外送了送,等於讓賣燒雞的活動餘地大了些。
賣燒雞的這才意識到,沈飛所說的放鬆一下是什麼意思,他想趁着沈飛放手時逃跑的企圖落空,便用左胳膊夾住沈飛的左小臂,抱緊了向下墜,想迫使沈飛鬆手,卻沒想到沈飛紋絲不動!
沈飛的力氣已經增長了幾十倍,賣燒雞的此刻就像一隻被主人控制住的小狗崽子,哪兒那麼容易掙脫?面對主人的強勢,小狗崽子連下口的勇氣都沒有,只能趕緊呼叫外援。
他老婆和小舅子聞聲跑了過來,一看這架勢就想上前撕扯。
沈飛單膀一叫力,向後退了兩步,你給我上來吧!
賣燒雞的被沈飛從窗口扯了進來,肚子趴在了小桌板上,腦袋快伸到了過道上,兩條腿在車窗外面撲騰。
他老婆和小舅子一人扯住他一條腿,死命往外拽,沈飛這邊還攥着他的手腕呢,疼得他好一通叫喚,像是正被宰殺的豬一樣。
禿頂兄沒想到沈飛這麼猛,嚇的臉色都變了,拼命地向後縮,像個大餅子貼在座椅靠背上!
他老婆的座位原本就靠着道邊兒,一下子就蹦開了,躲得遠遠的。
周圍旅客紛紛站起來往這邊看,禿頂兄還沒忘了給自己辯駁,極力解釋和自己沒關係。
列車員被驚動了,趕緊跑了過來,問沈飛怎麼回事。
沈飛告訴他這賣燒雞的玩調包,在售貨車靠近自己的那一面固定了一個鐵絲架,上面放了一個和燒雞差不多大的烤地瓜,用報紙包裹燒雞的時候,左手扯起靠近火車的這面報紙,擋住顧客的視線。右手迅速把燒雞拿到鐵絲架上,換了烤地瓜放到原本燒雞的位置,左手扯起的報紙順勢壓在烤地瓜上,右手扯起另一邊的報紙包上去,就像是真的包住了燒雞一樣,一般旅客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