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最後一夜

米小艾離開後我一個人跑去KT酒吧,在走之前我只想來KT酒吧坐一坐,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告別吧!

我和方婷之間的緣分也就到此爲止吧!也不想再去說那麼多感傷的話,“有緣無份”這四個字就已經把全部都概括了。我們本來就是遺憾的,就當那是一場夢,以後便不會再無緣無故去想起她了,因爲我已經有了米小艾,我要好好珍惜眼前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至於那些遺憾的和錯過的就讓它隨風消散吧!

我不知道今天之後我的生活又會變成什麼樣的,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沒有認識過何雅。

這些年我告別了太多人,而這次回北京我告別人的卻是何雅,經過這麼一鬧我們差不多算是永別了吧。就算以後還能見上,那也是在商場中以商人的身份了吧。

心裡很難受,友情究竟是什麼?是那一剎那美麗的花火還是什麼?我不相信我的師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真的比友情重要?那麼親情呢?我還是不相信她會放棄蕊蕊。

可不相信又能怎麼樣,事實就擺在眼前我不得不信,就好比方婷,誰會料到他竟然是國家特工,這是在演電影嗎?不是,這是我的人生。

世事無常,人也無常......

現在我把一切都看開了,在感情的世界中,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都會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只是早或晚的區別,我和何雅的緣分亦是如此,和方婷的緣分也是如此,米小艾我不想再錯過了。

夜,已經越來越深了,我還不想離開,因爲這一走估計很難再回到這裡安心的喝上一杯酒。

看着桌子上還有一瓶酒,我仰起頭一口喝下,放下酒瓶後雙手重重的從臉上抹過。然後,整個人便空了,徹底空了,這一天下來我的大腦已經快癱瘓了,因爲接收了太多訊息又不知如何傾訴,最後終於不堪負重倒下了。

......

“先生,先生醒醒......”

“呃......”我用盡全力睜開眼皮,模糊的看着服務生站在旁邊。

“先生,我們打烊了,請回吧!”

“呃?哦......現在幾點了?”我艱難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重重地搖了搖頭。

“快三點了。”

“哦......”

我擡頭向酒吧內環視了一圈,就只有幾個服務生在打掃清潔,什麼話也沒再說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吧。

這是我第一次喝醉在酒吧裡,從來沒有醉到如此地步。走出酒吧後拿出手機看了看,有六個未接來電的提示,還有一條短消息都是來自米小艾,看了一眼信息,內容是:大叔,你在哪呢?怎麼沒接我電話啊?

發信息的時間是三個小時前,我趕忙回撥了過去,但直到鈴聲響完也無人接聽,現在這個時間估計她已經熟睡了,我也沒有再打了,只是發了一條短消息說我之前睡着了沒聽見電話鈴聲。

北京的秋天比重慶要冷,凌晨三點我一個人搖曳在街頭,這種孜然一身的寒冷恰似將我的人生與孤獨扯成了一條直線,又無限纏繞在心裡,於是心中便有了一種被靈魂束縛住的拘束。

總之我有些難受,特別是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好想這時突然有個人出現在我面前,大聲的罵道:“悲傷你妹呀!瞧你那損樣兒!”

我最希望說這話的人是何雅,但那已經成爲了奢望,我抹掉了眼角的淚水,腦海裡想的還是那段青蔥的歲月。那個時候我們什麼都沒有,還記得曾有一個晚上我們窮得就剩下一塊錢,我去買了一個蔥油餅和何雅一人一半,我們卻吃得好香。可是現在究竟是怎麼了,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何雅變了?總之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閉上了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兩手空空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頭,也不知道要去哪,便隨着感覺一直往前走。

感覺慫恿着我去了香山,這個地方是我的秘密,我曾在這裡吶喊過咆哮過,這裡寄託着我這些年所有的喜怒哀樂。

我翻身坐在了那塊熟悉的大石頭上,也不想再去傾訴什麼情緒,我只想靜靜的坐一會兒,點一支菸,想一些事兒......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對着黑色的夜空悠長的吐出,我還記得曾經在這個位置和方婷一起吶喊過,我還唱歌給她聽,我們一起烤火最後被保安追逐,現在回想這些過往感覺都太遙遠了。

我還想唱首歌只爲紀念,也許是最後一次在這裡唱歌,我點開了手機音樂播放器,點了一首羽泉的《難道》。

夜深時,有沒有人爲你點上一盞燈。

在你入夢後,有沒有人爲你把手放平。

當你傷心時,有沒人爲你擦乾眼淚。

在你失落後,有沒人把你擁入懷中。

難道,你真的沒有感覺到,你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難道,你真的沒有感覺到,我的愛不需要再說些什麼,天荒地老。

夜空裡只剩我的吶喊聲,和遠方傳來的回聲。

我的眼角再次傳來溫熱感,一個男人能夠恣意的流淚無非就是爲了一個“情”字,有時候爲友情,有時候是愛情,有時候是親情。

而那些在座城市留下的愛恨情仇就讓它永遠的留在這裡吧,真的該說再見了,或許以後都很難再來了,就讓份友情留在這裡腐爛最後化作塵土隨着香山的風消散吧......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看了下竟然是米小艾打來的,都這麼晚了難不成她醒來看見信息了?

我一陣納悶後接通了電話,道:“小艾之前我在酒吧睡着了沒接到你的電話,對不起啊!”

“大叔你現在在哪呢?怎麼還沒回來?”米小艾的聲音有些慵懶。

聽她這話,我一驚,忙問:“你不會在我家裡吧!”

“對啊!”

我愣了愣,立馬反應過來一邊往山下跑一邊說道:“我馬上回來。”

由於實在太晚了這裡有太偏僻了很難打到車,我幾乎跑了有二十多分鐘才搭上一輛出租車。

回到家後,果然我以前住的臥室裡亮着燈,我輕輕的走了進去,米小艾正睡在我曾經睡過的牀上,她閉着眼那一張美麗的臉像嬰兒般安詳。

我不忍心打攪她,又輕輕的回到客廳,洗漱後某種情緒又讓我來到她身邊蹲下,欣賞着這一張猶如藝術品般的臉蛋。

也許是爲她蓋好被子的動作太大,她突然睜開雙眼怔怔的望着着我,很小聲的說道:“大叔,你回來了?”

“嗯。”我點了點頭,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

米小艾翻了個身,側着身看對着我,突然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眉頭輕輕一皺,說道:“你的手好冰,我給你捂一捂。”

說着便把我的手放進了被窩裡,被窩裡的感覺很暖和或者更多的是一種灼熱。

我終於笑了笑對米小艾說道:“快睡吧!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了。”

米小艾搖了搖頭,撅着嘴說道:“不,明天你就要走了,我想多看看你。”

我沒有再說什麼了,心裡其實有很多想要說的,但當某種情緒全都涌上心頭時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只想安安靜靜的把畫面定格在這個溫暖的房間中。

於是我便沉溺在這種溫暖當中,我們誰都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對方。我知道這種溫暖的感覺持續不了多久,因爲天亮後我就得離開了,所以這剩下的一夜我一直守在米小艾的身邊。

直到她睡着我才輕輕的把手收了回來,用她的手機錄了一段長達四十多分鐘的錄音給她,就想沒有我的日子她可以聽見我的聲音,僅此而已。

人生本就沒有盡善盡美,我見識過太多重逢後的離別,儘管我們非常努力去愛,但總是在對的時間錯過對的人,假如當初我就沒有離開過北京,那我們也不至於分別兩地,所以我們總是在錯過,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錯過了。

天漸漸亮了起來,不管在這之前有哪些悲傷的或者快樂的時光都被清晨那一縷陽光給消散了。

我相信,從今天開始我的生活又翻開了嶄新的一頁,只是這一頁更多的是異地戀的痛苦。但沒關係,我依舊相信若干年後再拾起這段回憶時,它依舊會像絢麗的的花兒一樣綻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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