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個有趣的隊友!”我想道。
我發現,自己身上那股屬於上位者的氣息越來越多,已經越來越習慣齊天書院小師叔祖這樣的新身份。
在面對書院中人的時候,雖然還不能做到完全像顏淵那般自然,不怒自威,卻也不會像最開始般侷促。
果然一個人是很容易適應周邊環境的。
哪怕你再不願意成長,你周圍的一切也會在無形中逼得你不得不成長。
而這種成長不僅表現在修爲和戰力上,更多地還是心性的成熟與否,是人格的穩固和魅力的成型!
我們離開藏書樓時的速度非常快,藉助各層之間的傳送法陣,只是瞬息就到了一樓大廳。
當路過門口的時候,終於遇到了凌久之前說過的那位看守藏書樓的老頭。
不知道他是否認已經出了我,或者意識到我不是從他這裡正常進入的,總之在看到我的時候,面帶善意的笑容衝我點了點頭,繼而重新陷入閉目打坐中。
經過我的短暫觀察發現,對於偶有弟子前來查閱典籍,他也完全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任由那些弟子自由通過他身前的一道光幕。
這時那些弟子身上的令牌表面便會有光華閃過,他們的信息登記等工作就算是自動完成了。
隱隱約約地我覺得,他在這裡的更多作用還是震懾,使得不管多麼桀驁的弟子都能按照藏書樓的規矩來。
至於那些繁瑣的“小事”,自然由藏書樓的法陣代勞了。
而他看我的那一眼,其實也正是在我通過那片光幕時發生的,顯然他看似在閉關沉思,實則是全程監督着藏書樓的一切。
“就是不知我從藏書樓法陣底層闖入這件事,他是否知曉!”我心中悻悻地想道。
雖然這個答案註定無法獲知,可我還是默認他是知道的,誰讓周遭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得井然有序呢?
“哇,小師叔祖,真是沒想到鬼長老竟然衝你笑了!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主動搭理人的。”
沒想到我們前腳纔剛走出藏書樓後,凌久後腳便擺出一副第一次認識我的樣子,既驚且喜地圍着我說道。
經過這短暫的相處,他已經摸索出我的處事風格,以他陽光般的外向性格,很是自然地跟我熟稔起來。
至少,他認爲我也是這樣想的,且他真的是這樣做的。
沒有過多的去理會他,在他說話的同時,我腦海中浮現地卻是那守護在藏書樓門口的老者身影。
書鬼,這是他在來齊天書院前的稱號,因爲一生癡迷讀書,最終以書入道,變成外人眼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而得名。
別看書鬼其貌不揚,但是一身修爲卻頗爲強大,加上讀書涉獵衆多,習得種種威力莫測的詭異功法,更在陣法方面有着相當高的造詣,十分難纏。
當年他在投靠初建的齊天書院時,第一眼便被太上長老所看中,直接被委派看守藏書樓的重任。
在藏書樓的法陣建設和完善的過程中,書鬼可是出了大力的,提出不少非常有用的建議,且都被太上長老所採納。
可以說,他是真的將藏書樓當做自己家看待的!
而這些信息,都是在凌久喊出“鬼長老”後,很自然地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的。
彷彿它們本就是我的記憶,而我也已經認識書鬼很久,對他非常瞭解了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腳下一頓,差點被緊跟在後面的凌久撞上。
“小師叔祖怎麼了?”他急切地問道,好不狼狽。
“沒事,我們繼續走吧!”我腳步不停地邊走邊應,然而思緒全不在此。
我沒有想到,被海夫子藉助知識灌頂後竟是這樣一番體驗,還真是神奇。
剛纔的輕微失態,只是自己還不太熟悉而已,相信這種現象以後會越來越常見。
誰讓我腦海裡已經儲備了相當多關於齊天書院的常識和涉及整個仙道世界的知識呢?
它們大都來自於藏書樓,最終被海夫子藉助儒令直接灌注到我的腦海中,成爲我記憶的一部分。
可是我現在卻十分窘迫地發現,想要直接利用它們並不簡單,所有的知識似乎都需要一個恰到好處的機緣才能被觸發,最終被我憶起。
就像剛纔的書鬼一樣,明明在這之前,我還直接與他面對面,並被他“罕見地”微笑致意。
可就算是那樣,在我眼中他依舊是個陌生人,因爲我以前並沒有見過他,我的腦海中也沒有任何關於他的記憶。
若非出來後凌久喊出了他的名字,我根本不會想起關於他的一切!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海夫子記憶灌頂之法的弊端,還是說這種現象只是記憶吸收過程中的一段插曲?
可惜目前海夫子已經重新陷入沉睡中了,要想知道這個答案,恐怕只能等他下次醒來了!
懷着這樣那樣的想法,我和凌久快步向任務廣場趕去。
雖然之前杜威說過這藏書閣就在任務廣場的邊上,可齊天書院中的距離哪有那麼容易當真的?
在這處摺疊了大量空間的洞天福地中,任何眼見的都不一定爲真。
也就是我來的時候走得是“高速公路”,最後又一頭撞進了藏書樓的陣法空間中,這纔沒有感覺到多遠。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距離過短不足以激活“高速公路”,可卻依舊要我跟凌久用去相當長一段時間。
要知道我們可是凡人口中的“仙人”吶!
那麼這段距離有多長,相信大家心中也有數了。
在這段前往任務廣場的路上,我已經能夠非常自然地應對各種招呼,彷彿自己的心態一下子就成長了一大截。
而隨着越來越靠近任務廣場,可以明顯發現,沿途遇到的弟子也越來越多了。
突然,在我邁出新的一步後,一座直刺蒼穹的巨碑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眼前。
不是任務石碑又是什麼?
它是那樣得高,眼睛每往上擡高几分,就可以看到皚皚白雲在石質碑體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好似白色藤蔓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