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冷冽低沉,透着勾心的磁性,出口的話不帶一點感情,更像是挑釁。
“我想你找錯人了,我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中國好公民,怎麼會和你攀上關係,谷少爺。”蕭澤軒不亢不卑地站在男人的對面,挑眉輕聲說道,聲音清冷疏離,和男人自來熟的態度截然不同。
谷一涵,他是法國乃至全世界最受矚目的谷家唯一繼承人,祖輩在法國有伯爵的地位,算是貴族之後,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是無用的頭銜,真正讓人覺得谷家高高在上的是谷家族旗下的產業,幾乎涵蓋了全世界的產業鏈,一舉一動都會影響着全球的經濟,是全世界最有錢的家族。
而最讓人詫異的是,谷家是華裔,祖上是怎麼獲封伯爵到現在也還是一個謎,起初也與法國當地的貴族聯姻過,但往後娶的都是華人女子,血統上來講,後輩中雖然是華人面孔,但也不算是純正的華人血統。
谷一涵的父親谷斯宇在他出生前就英年早逝,死因並沒有公佈,外界對此猜測很多,谷斯宇死後,由他的第二任妻子喬天琪把持着谷家的大業,一直到谷一涵成年開始介入。
這麼一個強大家族從遙遠的國度來到,並告訴自己是谷家的繼承人之一,本應該欣喜若狂的事情,放到蕭澤軒的身上,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蕭澤軒知道,他已經開始陷入真正的危險中。
谷一涵白皙修長的手捏着墨鏡往旁邊一遞,身後站着的人立刻上前把接過,並把一個文件袋交到他的手上後退到一邊,他挑眉細細地對着蕭澤軒上下打量了一遍,細長的眼眸有些不屑,低下頭把文件袋裡的文件拿了出來。
“經過我們谷家確認過的事情,你覺得會有錯嗎?”谷一涵狷狂又自信地往蕭澤軒走去,擡手揚起手中的文件,輕蔑地說道:“這不是你否認就可以否決了的事實。”
谷一涵的中文很好,並不像是一個長期居住在國外的人,倒像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
蕭澤軒盯着自己面前的鑑定書,臉色依然鎮定自若,他早就料到谷家的人會千方百計地第一時間確認他的身份,沒有百分之一百的可能,他們是不會這麼貿然出手的。
想要死口否定,那也是不可能的,因爲喬天琪不會顧及他的意願。
“你們是誰?來我家幹什麼?”王氏聽到動靜,匆匆從樓上下來,見大廳裡塞滿了面目不善的陌生人,大驚地把自己的兒子護在身後。
王氏突如其來地在橫在面前,兩人都緊緊地擰起了眉頭,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向怔愣在樓梯上的王雷。
“當然是來找我哥哥,你以爲我會沒事來這種破地方嗎?”谷一涵眉頭深蹙,嫌棄地把屋子環視了一圈,踢了踢一旁的沙發,連鼻子都皺了起來,“小成這樣還住這麼多人,還沒有一點像樣的擺設!什麼亂七八糟的房子!”
“這裡沒你要找的人,都給我滾!”王氏簡直如臨大敵,朝着谷一涵就是一頓吼,雙眼怒得通紅。
“這位大嬸!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
谷一涵驟然冷下來的聲音,讓王氏不自覺地後退,面露懼色,連手都開始抖了起來,蕭澤軒見狀,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一旁。
“谷少爺,她只是個農村婦女,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道你的身份尊貴,你何必爲這點小事動怒。”蕭澤軒淡聲。
“也對,她連你是不是自己的兒子都不知道,還能指望她知道些什麼。”谷一涵一語道破真相,笑得一臉邪氣,聲音卻冷若冰霜,沒有一絲情感。
王氏一臉震驚地看向谷一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澤軒怎麼可能不是她的兒子!
谷一涵不理會王氏,把視線移到蕭澤軒的身上,問蕭澤軒。
“什麼時候跟我回谷家?”
蕭澤軒不回答,谷一涵繼續道:“我來這裡的唯一任務就是把哥哥你帶回去。”
“我不是你哥哥,你找錯人了。”
蕭澤軒冷眼和他對視着。
兩人正對峙着,門外傳來一聲清脆嬌俏的聲音。
“軒!”
雅雅清麗清純的面孔就這麼蹦進了大家的視線裡,谷一涵轉過頭打量着她,眼中有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雅雅小心翼翼地走到蕭澤軒的身邊,親密地挽住了他手臂,眼底的笑意更加明顯。
蕭澤軒低頭看着雅雅緊挽住自己手臂的手,若有所思,並沒有掙開她。
他答應過林昕菡,要幫她出口氣,既然雅雅是自己送上門來的,那就讓她來背這個黑鍋,讓谷一涵折騰一會,拖延一點時間也好。
蕭澤軒坦然接受了雅雅的親密舉動。
“你怎麼來了?”蕭澤軒臉上的擔憂被谷一涵看在眼裡,“你快回去,不要呆在這裡。”
“他們是誰啊?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你是不是又招惹了什麼人了?”
雅雅目不轉睛地盯着對面那個貴氣逼人的男人,覺得有點兒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只知道來者不怎麼友好,並且之前自己意外從幾個黑衣人手裡救過蕭澤軒,所以潛意識地覺得蕭澤軒是招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既然你現在還沒有考慮好,那我就給你時間考慮。”谷一涵挑着他那狹長的雙眸看向雅雅,瞭然於心地說道:“我相信你會回心轉意跟我回去的。”
谷一涵修長勻稱的雙腿向前邁了一大步,走到王氏面前,傾身對上她已經呆滯住的視線,緩緩地說道:“你放心,我會把你真正的兒子找出來的。”
因爲還有個也同樣重要的人,是他一定要找到的,那他就順水推舟做個人情,把她的兒子還給王氏好了,就當是做了一回慈善。
“走了。”
谷一涵轉身瀟灑地朝門外走去,步伐輕快,優雅如一隻貓,高傲又冷情,比例完美的身材和他俊美的外貌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一位國際男模。
他腳步一動,身後跟着的黑色西裝男隨即緊步跟上,頃刻間,大廳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原來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