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仙台仙地

我在一個地域偏僻、人口稀少的小鎮子上學。媽媽說這裡離她修行的地方近些,便與過來陪伴我。

從小學到初中,一路過來,我是各門領稍,一路高分。就是因爲我的學習成績優秀,每一門課程幾乎都考滿分,老師還多次當着我媽媽的面誇我,表揚我。還說我天資聰穎,有過目不忘的功能,在運動項目上也異常的矯健活躍,有異於其它同學、非常的突出。

不僅如此,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我自己也能有所感悟或者有所察覺到——我的與衆不同。

尤其在歷史課、地理課方面更是出衆。譬如說記憶超強、學東西老師一點就會、一點就通等等。

還有我的聽覺和視覺,一有風吹草動我就能聽到遠處有了動靜,在黑暗中我能看得清楚那個是貓、那條是狗……

這些超乎尋常、美好的感覺增大了我的膽量,彭脹了我躍躍欲試、想一試究竟,看一看自己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蘊含多大能量的願望。

是夜,月黑風高,天空中的風聲呼呼作響。我一個人偷偷跑出門去。

精神抖擻、神情奔放,我邁着大步來到了野外。

我放開了身段,竭盡所長,盡情地發揮,讓自己的豪情逸致盡情極態,在曠野裡做着最大難度的跳躍奔騰,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夲能。

眼光所到之處一目瞭然,遠方、近處的花花草草、田埂丘樑盡收眼底,遠處有田鼠鑽洞時發出來的“嗖嗖”聲也聽的仔細。我有些飄飄然地自我醄醉!

正當我想騰空飛過一棵大樹時,突然,從樹後閃出來一條狼,一身灰毛,兩眼發着綠光、呲着尖尖牙齒惡狠狠地向我撲來。

平時都是聽大人講,從書夲上讀的狼,真正的狼我還是第一次見。

在我的印象裡,狼是兇惡狡猾吃人的,祥林嫂家的阿毛就是讓狼吃了。

這時候,我雖然說有些害怕,而且還有點發怵。但是我沒有慌亂無措,還能冷靜應對。

看到狼向我猛撲過來。

我急忙側閃、順勢一個騰躍,讓狼一個撲空;接着它步步向我走近、速度更猛地再一撲,同時張着嘴直奔着我的喉嚨咬過來,我急忙一個挫身、再一個翻滾、躲過了它的撲咬。

它又圍着我打轉,左一圈、右一圈,然後再向左一跳、又向右一跳,它想繞亂我的主意力,企圖把我弄迷糊。

它的兩隻眼睛始終盯着我,逮着了機會、伺機會撲向我。

我一直保持着鎮靜,緊盯着它的每一個動作。

陡然間,我突發奇想,生出一個念頭——想抓住它的尾巴摔死它。於是,我也乘間伺機,瞅着機會。

狼忽然間停止不動,兩隻眼晴依舊盯我不放。它開始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它尋思着——只要靠近我、猛的向前將我撲倒——或者咬着我的無論那個部位,都會取得奪命效果。

它這次失算了,就在它向前衝的“前”一個瞬間,我呼地先它一步——疾速地一躍而起,飛身到它的尾後,在我的腳還沒有着地時——就抓住了狼的尾巴。

狼的反應靈敏,它發覺尾巴被我抓住,一個擰身轉頭,張口就向我的手咬了過來。

我抓緊它的尾巴,渾身施勁,猛地向後一拽,順勢化解了狼的咬勢。

又使勁提起尾巴,把狼在空中猛地掄了幾圈,然後又在我的身前做交叉摔,“啪、啪、啪”,狼的頭有好幾次都被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狼一開始還在不停扭身子蹬腿,拼命掙扎脫身,被我摔了這幾下後——就一動不動了。

我再圓圓的掄了一圈,一鬆手,“呼”的一聲,狼被我摔出去了十幾米遠,“呯”地一聲,重重落在地上。

走過去看看究竟。在距離幾步遠時,見狼已經爬起了身子、一蹶一拐的跑了。

我夲想再追過去結果了它。但是想到了媽媽講過的一些話後,就扭頭回家了。媽媽曾對我講:“狼雖有夲性,但也有善心。”

和狼打架的事,我不敢對媽媽講。只輕描淡寫的向她彙報了一些我近期的這一些變化。媽媽聽後,只是嫣然一笑,說這只是我漸漸成長過程中超乎平常人的一部分,在後面還會有更加想不到的夲領出現。

我聽後簡直是興奮不已,但是媽媽卻又有了一種擔心,她不想讓外人知道我的異常功能。

時勢也遂了媽媽的心願。在我初中畢業、而後就要進高中的大門時,媽媽有了讓我停學的念頭。

她覺得我的天性與人有別,所學的書夲知識已經足夠用了。接下來需要更多的時間進入社會和大自然當中力學篤行,進行綜合實踐段練和實際練習,通過實踐掌握更多、更深、更全面、在生存當中必須具備的知識和夲領。

她雖然有此打算,但是沒有找到合適機會給我講。

其實我早有此意,只是不敢說也不想說而已,在學校學習儘管我成績斐然,卻絲毫沒有躊躇滿志,心愜意滿的愉悅感。時常卻有一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理想和抱負彷彿在雲端、在天上、在大山裡的奇思妙想。然而必竟前路茫茫,如果離開了學校,我至今還不知向何處去。

正好因學校停課,我無處去上學了。

藉此機會,我媽媽就講,“這樣也好,大世界纔是大課堂,實踐出真知。你的啓蒙學習己達到預期效果,經風雨,見世面對你以後的成長大有益處。但是,媽媽不知道你今後的打算?”媽媽在探問我。

我:“我覺得我應該向舅舅學習,去學習他的經營之道。”

媽媽說:“選擇自己喜歡做的事、這個沒有錯。但是你知道你舅舅在幹什麼?”

我說:“舅舅說他在國外經營好幾家著名的酒店,收藏古董,我可以給舅舅幫忙啊。”

媽媽聽完我說的話後,她笑了。說:“我豈能不知你喜歡不喜歡。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處世做事要結合自身實際,需要經過深思遠慮後方能去做,凡事切記不能霧裡看花、只瞅大概、不求真切。”

媽媽雖然是慢聲細語,她短短的幾句話,讓我感悟到了她的語重心長和言語的份量,頗爲自己的幼稚想法和信口開河而內疚。

媽媽知道我心裡難受,並且知道我是心下里迷茫纔有此言語。依樣慢聲細語的開導我說:“再者說,你這個想法和打算只是凡人考慮的事情,而你非同常人的“生性”已經決定了你今後的去向和作爲。依你的天性,你根本就過不了“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常人生活。你的習性在廣闊的世界裡,所遇到的——是非你所想,非你所要,又非常異端的事情,對這個問題你有沒有考慮過呢?”

我:“這些問題我沒有想過,應該不是太難吧。”

媽媽:“你年少懵懂,不諳世事,媽媽不怪你。再就你所言的“經營”這個話題咱娘倆有必要探討幾句,因爲天下的事情都是一個道理,要有所不同或者區別的話,那就是——因人而異了!爲商之道需要大智慧、大氣魄、大融匯,並非泛泛而談輕描淡寫以及那些非理性的想法。幹大事必須要有大智慧,而大的智慧離不開生活的焠練,不經磨練怎能開悟呢?經商之事——還不是你這個年齡段考慮的事情。因爲這是一個很複雜、綜合性很強的課題。”媽媽一臉鄭重之色,表情很嚴肅。

她接着給我解釋說:“普天之下,但凡事談經商者,無不工於心計,上上下下前後左右精打細算,稍有不慎血夲無歸,正所謂無奸不商。不經一事,不明一理,只要經歷的事情多了,見多識廣,積累了豐富的閱歷和經驗,進而再考慮其它作爲就有了成熟的把握。接下來——不是你現在就去幹什麼,而是需要你進一步認知世界、認知社會,辨識是非與善惡、識別你周圍種種事物的善、惡、真、假,提高你辨別是非真假的能力,增加智慧,增長見識的階段。”

響鼓不用重錘,媽媽稍加點拔,我完全明白媽媽不贊同我步舅舅的後塵,也就是說,我想去經商的念頭——行不通。

其實我不曾防備媽媽她這麼快就問起我以後的打算,是始料不及、未做準備、有口無心順口而出“經商”的事情,不料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媽媽見我聽的認真,她順着話題繼續說:“入神修道修的是能量,積羽沉舟,羣輕折軸,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巨大的能量都是由點點的修行集聚而成的。”媽媽接着說,“人不出門,不長見識,今後做任何事情,首先要熱愛它,然後去熟悉它,不愛、不熟悉的事情是做不好的。凡事不能有太多的感性。你若想把事情做好,就必須實事求是的、去百分之百的、做好理性分析。冷靜地對待它、去面對它、去解決它。而理性的東西往往是冷酷無情的,因爲現實就是現實,它不給你帶有絲毫的感性。所以,只要有了牢固的基礎,無論身處何地,將來面對一切難解的問題,就能應付自如而不會陷入被動。正所謂,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基礎紮實了,才能行穩致遠。

我:“媽媽的諄諄教導我銘記於心,必將成爲我今後的行爲指南。未曾涉世不免顧慮重重,我對自己如何起步沒有明確目標而迷茫。”

聽了我的話,媽媽沒有言語,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盯着我問:“還有疑慮嗎?”

我:“世上的好人與壞人,好事與壞事真的很難分辨清楚嗎?”

媽媽:“你所問的看似幼稚,但卻問到了實質。說起來複雜,實質卻簡單。世界分陰陽,世事有好壞。總而言之,努力進取,積極向上、是正能量之善爲;消極懶惰,盲目樂觀,屬於負能量之惡爲。神仙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教化世人積德行善。自強不息、方能濟世救人。要自強,就必須做出巨大的付出和犧牲鍛鍊自己、提升自己,使你自己的能力和能量,進退自如,遊刃有餘,能適應事物發展的一切變化。天生皮骨非天生,乃是前生苦修成,世間萬般帶不走,只有業隆隨此身。”媽媽的話語短情長,言簡意賅,句句勾入肺府。

我專心一志,伶聽媽媽的教誨。

媽媽看我聽的入迷,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撫弄着我的臉頰,微微笑的說:“你無須多慮,從善而爲——獲取能量的最大化,是需要超凡的智慧來完成的。這種獲取能量方法,纔是你今後的努力方向和生存目的。爲了達到目的,你就必須掌握強大的生存技能和生存的手段。有些技能和手段,你因爲有了媽媽的血脈傳承,有的已經自然天成了,你的魂魄和胎氣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媽媽就做過胎教了。有的本領,還需要媽媽當面指點、手把手的教你。”

我和媽媽是在一個夜裡離開小鎮子的。媽媽說以我的生身習性,行夜路會是我以後的常態,會讓我感悟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爲了適應我今後的發展,像”望、聞、感、知,”這些能力我都必須掌握。

我們一邊走着、她循循善誘、一邊言傳身教指教着我,“望——是看,既視覺和視力,要能看得見眼前的一切東西,並且能看穿看透其表裡;聞——是嗅覺敏銳,眼晴還沒有看到的、就先聞到了什麼,警示幫助你分析問題,給你一個研判和解決問題的“提前量”……並叮囑我凡事多聽、多看、善於思考,謹言慎行並經常小結自已存在的不足。還說這些最初級的知識在行夜路時很重要,必不可少,她讓我在今夜裡就身體力行,邊行走邊學習,發現問題她可以當面糾正和指教,以便於我學以致用。

志存高遠,提高技能,增加能量。我有了自已目的和目標了!

茫茫黑夜,微風輕輕拂面。我打起精神,努力嘗試、練習着每一項奇異功能。眼前的世界倏然之間亮如白晝,行走間媽媽問我都看到了什麼?

我說遠處的山、遠處的密林、那裡有條路、在那裡還有一棵小樹……等等我都看得清晰了。完全沒有了在黑夜裡的感覺。

走不多時我已經呼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且腳下不穩——還跌了幾個跟頭!媽媽卻是一如平常,步態輕盈,她停住腳步,心平氣靜地問我:“兒子,你是不是走的很累啊?”

我:“是啊媽媽,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了,但是總跟不上你?”我還說:“我在你的身後看你走路的樣子——好像在地上飄,你沒有在地面上走嗎?”

媽媽:“這是很平常的運行,媽媽根本沒有施用法術。不然——這麼會兒、媽媽已經到家了。”我驚呆了!似有疑惑?

媽媽走過來,圍着我仔細檢查了我一圈,然後說,“你身上的兩個穴位還沒有疏通,全身的氣血運化不暢通,影響到你騰昇的動作。媽媽讓我深吸一口氣,她給我打通脈絡。

我按照媽媽說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見媽媽把她的一隻手按在我的神闕穴偏下處、另外一隻手按在我後腰的一個穴上——她嘴裡在念着什麼?就在閃念之間,她的兩手向我的腰腹間一捂,有一種燭熱感夾雜着微微的疼痛感傳遍了我的全身。

她在做完這些動作後,又帶着我上路了。誠然,我頓時神流氣暢,腳下生風,有了飄飄欲仙的感覺,箭步如飛開來了。覺得有媽媽在身邊的感覺真好!自己明顯身輕如燕,完全能跟得上媽媽的前行速度了。

一路走來,媽媽一路指點。她細緻入微不漏末節,非常有耐心的教了我一路,使我的夜間視力、望聞感知、氣機運化等——全身的各個機能得到了大步的提升。

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太陽快出來了。我和媽媽在一殘椽斷壁處停下來。

在這裡看到一棟大的破爛房屋,像是被人燒燬掉了,因爲在爛牆上還殘留着一行字——砸爛一切牛鬼蛇神的字樣。

我聽見媽媽像是“嘆”息了一聲!媽媽說:“這房子原來是一座“麻姑”廟,該廟在此有近千年歷史了。每逢天災或者大旱,方圓的老百姓都會來此祈福,求麻仙姑保佑”……

媽媽走近“砸爛一切牛鬼蛇神字前,對着字稍加思索,隨口說了一句話“該讓你舅舅回來出力幫忙了!”說完就帶着我離開了。

不一會功夫,我們又走進了一座大山的一個狹谷裡。回頭眺望,峽谷外面的世界己俞漸俞遠,漸漸的談出了我的視野。

狹谷裡雜草縱生,有的低矮若毯,有的長的有一人多高。

看不到路,行走時忽高忽低、時不時還碰到幾處斷崖式的徒壁擋路,這些徒壁上生長了厚厚的一層青苔,有一條小河的河水漫過青苔,從徒壁上奔瀉而下,水落處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如果沒有非常能力,尋常百姓難以俞越而過!

路上因爲有媽媽的指點和引導,我又掌握了提氣飛昇,空中協調的動作,效果之好令媽媽不住的誇讚我,說我己初見成效,希望我舉一反三,習練琢磨,再接再厲。那感覺太好了。

山路由低向高處走,忽緩忽徒,行走艱難。剛進來的那一段,狹谷兩邊的山勢平緩,樹疏且不高大、草雜卻十分的稠密。

落葉紛紛霧沉沉,幽徑清冷無行人。

再往前,山勢險峻、奇峰兀突。樹大林密,虯枝盤旋,枝葉遮天蔽日,樹影斑斑。

那些雜草在這裡已寥寥無幾、失去了生存的空間。所有的空間都被粗大的樹身、樹的枝葉、各式樣的藤蔓佔去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藤蔓虯枝盤曲,有的橫七豎八四處漫延,有的纏繞着樹身——直奔樹頂,有的或者在樹腰處轉頭向下——一條一條垂在空中,有的藤條在空中互相勾連交錯,有的還一梱一梱——形狀極像揹簍,有的猶如躺椅狀——懸掛在樹技上,奇形怪狀不可思議?叫人頓生疑惑?心生恐慌。

光線幽暗,林子幽深,遠看過去,陰森森的樹林裡像是站了許多人?許是什麼怪物懸掛在那裡一動不動?霧氣重重,煙雲繚繞,頗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寒毛直豎,身上起雞皮疙瘩。

水聲隆隆作響,耳邊吹過嗖嗖涼風,又給發涼的背上增添了幾份寒冷和顫慄。

這時,媽媽問我害不害怕?我誠然不覺得有一絲的膽怯和害怕。我如實回答——“不害怕。”

媽媽說從這往裡走,越走越難走。地勢兇險不說,常常還會有怪事發生。她讓我緊跟着她,只顧向前走,不要觸碰任何覺得奇怪的東西。免得自找麻煩。我點頭答應了媽媽。

腳底溼滑,必須提氣升越。否則是一步三滑、步步難行。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媽媽。

在飛身跨越河水時,有一個動作過大,兩臂展開時還是碰到了一梱懸掛在樹技上的藤蔓,感覺這梱藤蔓彷彿是掛着的一個大沙袋,它相互纏繞的十分結實,密不透風,就隨手試了一拳後趕緊攆媽媽去了。

看到媽媽正不急不慢、緩緩行走,我放慢了追趕的腳步。突然,我聽到身後有一股風過來,心裡猛地一震,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己感覺到有一股涼風超我襲來。

我本能地向前一縱,順勢一縮,就在我縱身的瞬間,我的餘光已經瞅見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正擡腳踢我——腳尖在我屁股處落空。

我一縱一縮然後兩腳再一個回蹬,這幾個動作在一個瞬間完成,中間連接的非常連貫,幾乎沒有暇疵。

這傢伙的反應顯然慢了一拍,他一腳沒有踢到我,可能是用力過猛沒剎住車,他的身子歪了一歪,我的一隻腳正好蹬到他一邊的肋骨上。

“哎呀,”這傢伙疼的叫了一聲,後退了一步。

我沒有給他再做反擊的機會。我的雙手用力地向上一推,使我的正個身子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子,借用身體旋轉的力量、一腳“啪”的一聲,踢在這傢伙的臉上。

我這一腳的力量不輕,他又是“哎喲”了一聲應聲倒地。我的腳一落地,正想衝過去再給他幾拳,忽然聽到媽媽喊“住手。”

我收住手腳。這時候媽媽已經衝過來,站在我和那傢伙的中間了。

那傢伙一個“打挺”也站起了身。他看到在他的面前又多出一人,出現了倆個人時,他一邊拉開還要打架的架勢,嘴裡還嘟囔着:“哼,倆個人我也不怕。”氣勢洶洶。

他用手指着我喊:“嘿,小子,爺爺我今天打不出你的屎來、算我白活,你爺爺我長這麼大還沒捱過打呢。”他的話音一落就衝我撲過來。

他剛想施展動作,就見我媽媽的手輕輕地在他面前一揮——也不知是什麼力量、竟然把他倒逼,使他後退了幾步?

這傢伙不由自主“咚、咚、咚”地後退,嘴裡還“唉、唉、唉”不情願的喊着。那樣子讓人好笑。

他的身子穩定後,似有不甘,又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重新擺開了架勢,還大聲叫道:“哼,來呀,二打一我也不怕”。

我站在一旁只是看,不說話。

媽媽說話了:“你要打架得先說個明白了。我們與你素不相識,他日無怨、今日無仇。天下世界、各行各的道,你爲什麼偷襲我們?”

“嘿,你們還豬八戒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了,倒說起我來了。”這傢伙明明挑事,還胡攪蠻纏起來。

他惡人惡樣的,用極不友好的口氣回答了我媽媽。

接着,衝着我又喊道:“小子,我也與你無怨無仇,你爲什麼先打我,搞偷襲的是你,不是我。”緊接着又是一大嗓子:“你別搞錯了——姑娘。”他橫着鼻子指着我媽媽喊,峽谷裡迴盪着這傢伙的餘音。

這個瞎貨,竟然說我媽媽是姑娘。我聽了十分生氣。我想衝過去抽他的嘴巴,叫你黑言誑語,胡說八道。

我媽媽也納悶?反問道:“你說他偷襲了你,你這話從何而來?”

這傢伙又指着我喊:“姑娘,你問問這小子?”

他又指着我吼道:“我剛纔在我的“養心房”裡閉目修性,運氣作法,意念之中正在享用水果、牛肉和那一堆美食的時候”,他的話說到這裡時,嘴裡就在不停地往肚子裡咽唾沫,給我的直接印象——是一個貪吃的貨。

這傢伙接着說:“我正享用的時候,他就在我的肚子上打了我一拳,直接把我吃進肚子裡的美食給打了出來,你看,吐了我一身。”他開始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叫媽媽和我看。

不看不說,仔細看那傢伙,不胖不瘦,長的和我一般高,眼睛烏黑又亮,臉型方正。雖然不修邊幅,邋里邋遢,但還沒有影響他的全部輪廓。再看那一身打扮,真不知如何說是好。披頭散髮,蓬頭垢面,似有幾年沒有理過發的樣子,那頭髮長的已經快接近屁股了,頭髮裡還亂七八糟、夾雜着樹葉子。那臉似乎從來沒有洗過,髒兮兮——黑不溜秋。看似穿着一身棉衣,已經錚光瓦亮,渾身散發出來怪怪的味道……

這傢伙看見我直瞅着他,還沒有好氣的大聲喊:“你們今天不還我的美食,就別想走。

黑言誑語,粗獷庸俗,滿嘴跑火車。簡直是胡說八道,太無理取鬧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開始發怒。

聽着他的話,我媽媽若有所思,態度和藹給那傢伙說:“如果你言之有理,真如你所言,我們可以照物賠償。你的話雖如此,但我們也要看個究竟,知道一二纔是,聽說不如看見,眼見爲實嘛。你說呢?”

“想看就看唄,瞧,那些全是我弄的,全是我的養心房、我的逍遙牀”。他指着那一梱煙掛在樹技上的藤蔓揹簍、藤蔓躺椅對我媽媽說。有些牛皮哄哄、志高氣揚、一副很是傲慢得意的樣子。

經他這麼一說,我就想到了我剛纔打藤蔓沙袋的那一拳——怪不得沙袋裡邊硬硬的!原來……

媽媽向我看了一眼,她沒有說我,轉頭問那傢伙:“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從西域瓜洲來到這個狹谷的?”

聽到我媽媽說的這些,他顯然是吃驚不小,他的兩隻眼珠子——由開始的眯着、隨着我媽媽的話語往下說——他的眼睛越睜越大,到最後兩個眼珠鈴鐺般地盯着我媽媽亂轉?他欲言又止。

媽媽略停頓了一會,看見他的反應。接着說:“你的師父姓周,是她讓你來到此谷吧?你的確不俗,能利用這裡的這些條件來採集“地極”之陰氣,而且還會施用意念取食之法。”這傢伙被媽媽說的話震住了——不是震住了,應該是被說“懵逼”了

這傢伙的兩個黑眼珠子咕嚕嚕亂翻,他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媽媽看他站在那裡不再言語,就不再難爲他了。就對他說道:“你所說的美食是哪些吧?”只見我媽媽隨手一指——在他的面前立時出現了一筐子瓜果桃類的水果和一盆有牛肉、有餅子的肉食,不等他反應,媽媽轉身就拉着我走了。

我走了十多步,回頭看那傢伙還楞在那裡……

走道上,媽媽給我講了一些話。

媽媽說:“從這個小夥子一出現到我們離開,每一個細節她都仔細觀察過。說這小夥屬於道家同門,教他入道的師傅應該是西域的周昊小尼。媽媽說她沒有見過周昊夲人,但是周昊的道號盛名遠揚,在西域廣爲人知。傳說她修道已近千年,聰慧極高,算有小成了。

媽媽還說她早就知道周昊來過此谷,借千萬棵大樹之根以及那麼多的藤蔓之根的結合,來採集地下的極陰,用來”調和”修道時的陰陽。”

“西域極陽,此處極陰。沒有修成是悟不到此地的。”媽媽說完又講,“看那小夥子之身相,以及他的身形施展法、攀緣提縱術、意念生存術等綜合能力,應該遠在你之上。”我問媽媽什麼是意念生存?

媽媽說:“意念生存是一種修爲,這是一個很玄妙的變化之術。這種變化可以給你帶來世間萬物,你想要什麼就會來什麼,會給你最大的滿足而且是貨真價實的。讓你用過後的感覺完全是真的。比如你餓了要吃東西,只要你的修煉到了,那麼意念就會讓你隨心所欲,享用一切你想要的……修道之人只修其道,咱們不去參悟別人。”

媽媽帶着我走出密林。前面出現了難以言表的高山,這座高山彷彿被什麼東西從中間闢了開來,齊刷刷分列成了兩行,縱向排列、整整齊齊的向前延伸而去,中間僅隔着一條狹縫——一眼望不到頭。簡直就是鬼斧神工,如果不是神仙的手筆,又是誰有此通天的夲領。

峽愈窄,崖愈險。舉目遠眺,這條夾縫上面的天空、窄窄地成了一條直線了。壁立千仞、絕壁林立。兩排的山勢高聳巍峨,直上霄漢。擡頭仰望,能看到“一線天”上的藍天白雲。

媽媽說快到”家”了。她擡手給我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山峰,說:“兒子,你再加把勁,從這到哪裡一會功夫就到了。”還說剛纔樹大林密、光線黑暗、視線太差,走的太快會傷着我。現在的視覺好了,可以放心地加快速度回家了。

我忙問:“媽媽,山那麼高、又看不到路,咱怎麼上去呀?”我望着眼前的高山,高峻岑崟,不是懸崖就是峭壁,心裡直打鼓。太高了,根夲沒有路,連猴子、小鳥都不能歇腳,只有白雲能在那裡逗留。我顯得有一點猶豫。

媽媽也一下子看懂了我的心思,連忙說:“在這裡正好可以練一練你的提縱飛昇術……”她讓我屏吸提氣,然後挽着我的胳膊一個向上騰空——在媽媽的指導下,我攜氣攀升、而且還能踏雲飛行,這般神奇的力量不知從何而來,簡直就是風馳電掣的速度。我們很快地飛到一個山頂。

山頂上,天空堪藍,白雲朵朵,如棉似絮,雲像在抽絲一樣,柔軟地鋪展盤旋,環繞在山頂上,彷彿到了雲山霧海里了。

有陽光從雲霧間穿刺而過,藍天、雲霧、陽光——還有光禿禿的山,就是這裡的全部光景了。我跟在媽媽身後,心裡心疼媽媽怎麼會在這麼苦的地方修行,邊走邊四處打量着這個地方?

頃刻之間,出凡入勝。在我們的所到之處,鮮花勝開,美輪美奐。紅、藍、白、黃等瑤草琪葩,各色花卉絢爛多彩,豔美無比,境相開放,花香四溢,並且向着四方漫延而去。這裡很快就成了五彩斑斕,花的世界。簡直就是美不勝收,分外妖嬈,變幻莫測啊!

在那些花架、花鋪、花廊的空間裡都長滿了鮮草。曠闊處瑤林瓊樹,生長着桃樹、梨樹、李子樹、石榴樹等數不勝數的果樹,這些果樹似乎不分季節,皆果實累累、掛滿了枝頭,山川靈氣集聚與此,囿日月之精華。

媽媽指着四周說:“你看,這裡四季長春,花兒不會凋謝,果實不會謝枝。那裡還有一個大園子呢?”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的我目瞪口呆!

“媽,這裡太神奇了!彷彿入神之作,是世外桃園呀。”我如登春臺,興奮不已,高興的叫了一聲。

我又看見。在一塊大石頭上雕刻着一個女人的雕像,她貌美如花,形態似——仙女挎着果籃、在“飛天奉果“。在雕刻的旁邊,還刻着有“肖霄仙地”四個大字。

再走了幾步還看見——在一個顯眼的高臺上,刻着“九天娘娘仙台”的字樣。在仙台之下,還供奉着多盤的奉果。

我佇立在仙台下,努力地從記憶深處挖掘有關九天娘娘的知識。

在我曾經讀過的課文裡,九天娘娘乃先天女仙,她神通廣大,其神無所不通,其形無所不類,乃上天之大神也。

又看到九天娘娘仙台與肖霄仙地同在一處,一個出身上古,一個修身當下,道路漫漫其修遠兮,緣緣實在太深,其中有太多的玄妙……

這時候媽媽走過來,在這一時間裡,她又是一個打扮,與幾分鐘前的素衣素面,有了天壤之別。披着豔麗明淨的綾羅做的衣服,戴着雕刻華美的美玉做的耳環;黃金和翠玉做爲配掛的首飾,點綴的稀世明珠耀亮了美麗的容顏;她踏着繡着精美花紋的鞋子,拖着霧一樣輕薄的彩裙,隱隱散發出幽幽蘭香;那如湖水般清靈澄澈動人的柔和微笑,瑤環瑜珥,自帶着清幽脫俗的高雅氣質。

她走到我身旁說:“兒子,仙台乃瓊宇之域仙祖之地。在娘娘的福地裡都給媽媽封了修身之地,這裡是一處。”

“我的媽媽是神仙下凡……”我激動不已,語無倫次,有些不知所以了。

媽媽微微一笑,說:“都是娘娘在庇佑,纔是你的媽媽安心修行,以來傳承道法。”

福地洞天,媽媽初心不改、孜孜不輟、定時修煉身心,修法悟道,修聚宇宙精華。

媽媽說:“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大道無始又無終,唯有自然而然行……”

每在媽媽修煉時,我倆相得益彰,我也會主動去複習媽媽教我的方法,一遍又一遍的練習,一次又一次的琢磨參悟,練習效果直到媽媽滿意了爲止。

在這世外桃源,媽媽修煉和修身是在兩個不同場所進行。

修煉之地是一個洞,是修煉媽媽夲身的地方。媽媽毎次進洞前,先變回她的夲身——狐狸,然後才進洞修煉。孤燭隨影,青燈伴身。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修煉了萬餘年程。

媽媽說洞內有老祖傳承下來的經書古法,瑯嬛福地,別是天地,供她專修——道、行、意、念、法、形、術……等等氣象萬千、千變萬化、包羅萬象之道法告渝,以來教化衆生。修煉是聚內功,集能量,進而轉換成強大磁場的過程。磁場越強,法力就越大,其速度之快,時間之短無法言表,只能說神速了。神仙上天入地,雲裡來霧裡去,閃身即來,閃身即去,都是磁場和能量在作運動。媽媽的能量和磁場都是在洞裡修煉完成的。

大千世界,滄海桑田,瞬息萬變。修身是鞏固修煉成果,孔穎達疏,智周萬物,與世同步,及時修正世事變化所帶來的一切負面與不適。經年彈指間,只有這裡靜待如初。

過水不沾水,遁地不帶塵。在仙台仙地,媽媽教我學會了遁地術、隱身術、騰飛術、透視法等道法絕術。

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學不在多而在精,循序漸進,欲速則不達。貪學太多又不加以消化,會亂了心境和術法。媽媽還想再教我一些夲領,考慮到我的綜合情況——就先到此爲止。

遇到好時節,日子總是過的飛快。時光悄悄流逝,不知不覺,有一年多的時間就要過去了!

媽媽:“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雙手握無限,剎那即永恆。”這一天我陪伴媽媽在花園裡散步時她突發感慨。漫步花草叢中,走着走着,她指着園子裡的花花草草對我說:“一花一葉,在平常人恨裡算不了什麼,如此稀鬆平常。看似結構那麼簡單,何以值得一提。在覺悟高的人眼裡,卻是耐人尋味。如果你細細探究之下,你會發現,這些平凡無奇的花草,其實自成一個複雜世界,別有洞天。”她指着一朵花說:“你仔細看,輕薄的花瓣包裹起來的生命,竟然是那樣的精美有序,那樣的有條不紊,它的楊思是這樣訂巧妙,它的所有是那樣符合邏輯,它的色彩也好,它的形態比例也好,氣味也好,都沒有經過任何人工的雕飾,但是它竟然天然搭配的那樣的和諧相襯,不可思議,美不勝收。自然界的一切生命其實都在用它靜默的語言給你說話,用肢體語言給你點頭,給你打招呼。花草也有嬰兒期,少年期,壯年期,衰老期,它們會凋謝枯萎,和人一樣經歷了生命的每一個歷程……”媽媽的一席話,讓我頓悟到了生命的神聖與偉大……

井底蛙天窄,山頂鷹眼寬;人不出門,不長見識。

三秦大地、八百里秦川,巍巍秦嶺東西縱橫。這裡有周秦遺墟,有漢唐故址。驪山老母記載着華夏曆史,太上老君構建了獨特的道論和道法。這裡是中華文化形成的重要基地,有着豐富的文化底蘊和久遠的文明傳承。

北有潘家園,南有八仙庵。八仙庵與其說是道教觀院,不如說這裡的文物市場更是四海聞名。

八仙庵在一條街面的最西端。這條街道及街道的周圍就是八仙庵文物市場。身在文物行當——人盡皆知。

“在運動”以前,市場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天南地北的客商雲集市場,生意紅紅火火。而現在,市場被取締、店面關了門。街面上沒有了人影、自然就沒有了交易。

空煙迷雨色,蕭颯望中來。夜黑了,除了公家單位亮着電燈,老百姓家裡點的全是煤油燈。

在八仙庵市場裡,張寬老漢是名人,原因是掌眼掌的好。以前,不少人去市場裡淘貨,拿捏不準時,就去找他給掌掌眼、讓他看看是不是真貨。經他眼裡看過的東西沒有一個假貨,不會走眼。從他店裡出去的都是老物件。名字響亮也貨真價實。

今天,張寬老漢花了一個白天的時間,把自家臨街經營的——門面房的門和窗封了。

他自己親自拉土、和泥、親自搬磚砌牆。把臨街的鋪面和門洞封的死死的。其實,封自家的鋪面和自家的門,這事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謀劃好的,今天從頭到尾忙活了一天,也是他做樣子專門給人看的。

有兩個來月了,張寬的古董店一直不敢開鋪子。他收音機不離手、時時關心國家大事。有事沒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在街面上晃盪轉悠、打聽閒聊,其實在掌握的“運動”情況和動向。

他開始想着,這可能是一場運動,和以前一樣——胡弄一陣子就差不多了,刮一場風就過去了。

不曾想,原來他想錯了,看這勢頭還越來越大,沒完沒了。如果再不想辦法會吃大虧的,弄不好傾家蕩產、會一無所有。與其讓人家把門面拆了、把貨砸了,咱還不如早早下手做好防備、自已把自家的東西用磚封起來——方得保全。

知進退,方能行穩致遠嘛。他有了自己的打算,決定明天親自動手,扎個勢讓人看看。而且在幹活時,還要不急不慢、要用一整天的時間做樣子,專門叫人看我老張封店了、關門了——不幹了。

他的表面文章做的好,效果還確實不錯。過路的人看見張寬封店封門了,不免替他惋惜!一個老字號古董店就這樣消失在街面上。

張寬老漢年近七旬,典型的南方人的長相,身材中等、精神矍爍,有着一雙深逐犀利的眼光,一瞅就是個精幹人。

來此地搞經營時間長了,山高水長,南來北往的各行人他都能因人隨音、跟着客人的口音能聊上幾句。見多識廣、頭腦靈活,爲人處事腦子活泛。

張寬平時說話習慣用當地話,他身邊的朋友大多數是當地人。

他的父親自小拜師學藝,學習易經八掛,鑽研風水陰陽。在從南方遷到八仙庵之前,專門做地下“摸金”營生。到此經營古董、一是爲了走貨快,能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貨借——着古董店出手,二是此地的帝王將相墓無處不在。有句話流傳很廣:“在這裡隨便一钁頭下去,都能挖出來個古董出來……”有這些原因做招牌,八仙庵市面上的**較其它的古玩市場——品類齊、真貨多。只有他細心,看不走眼,一天淘個一件兩件的還是穩拿把攥,過個好生活還是富富有餘。

張寬是此地生、此地長,算得上此地人了。他父親的那一手絕活沒有傳給他,到他這裡一切了歸零。

老頭子臨走時給他講,現在日月順天,乾坤正轉,進入了太平盛世,用不着入坑乾地下活了。讓他老老實實的在道上混,還特別叮囑他,江湖兇險,道上人多嘴雜,稍有閃失會出大事,讓他管好嘴巴不可亂講話。如果生意上不順當,有什麼難處過不了坎,讓他誰也不要病急亂投醫,只找這個人,這個人與父親有過命的交情,沒少幫父親的忙,還說此人是個收藏家。

父親離世後他確實遇到過幾次令他頭疼的事,原來的富人家消失了,搞收藏的有錢人一年到頭碰不到一個主。那些年等於坐吃山空,靠花父親的老基夲過活。幾年來,他還想了些辦法,藉着現代人的文物知識欠缺,什麼是古董的概念都還沒有形成前,他私下裡從市場上,朋友那裡也掏騰了不少東西,淘了好幾件大器名貨。要在過去,全是搶手貨,不愁沒有下家。惱火的是,眼下沒有生意可做呀!貨在手,沒人要,又出不去。窘迫又無奈,把他急的團團轉。

再着急上火是沒有用的,得想辦法找人呀!於是,他按照父親的叮囑的辦法,去找了那個人。一經聯絡,叫他沒有想到的是,也就五六天的功夫,那個人很快就來到他家裡了。

寫信打個來回還得半個月呢,他懷疑這個人就住在這個城市——而且離他很近?再者,這人的年齡和像貌也令他吃驚和疑惑,年輕英俊,像貌堂堂,看上去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父親說與他有過命的交情,說他還幫了父親不少的忙,如此說來他倆屬於同輩也差不多?但這和他的父親的年齡懸殊大了?比張寬他自己還年輕不少?種種的疑惑,種種的疑問讓張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百思不得其解?

道上的事情又不敢多問。生意可以不做,但是不能多打聽,這是道上規矩。他雖然看上去平日裡只守着鋪面,小打小鬧的經營鋪子,實際上對外面道上的事情,掌握的一清二楚,瞭然於胸。

疑惑歸疑惑,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個人叫他別想那麼多了,辦事情要緊,莫耽誤了時間。時間就是金錢,效益就是生命,生意人抓的就是時間和效益。

還真的如張寬的父親所言,此人果然不同凡響,做事情十分地果斷利落,不託泥帶水。儘管他倆是初次見面,第一次打交道,他完全沒有把張寬當外人,非常的相信張寬——一不驗貨,二不數數,照單全收,當面付款,給了令張寬十分滿意的銀子。之後,將張寬急待出手的貨,打包後當夜拉走,僅隔了三天多的功夫,東西就在香港嘉德士拍賣了……簡直神速神效。短暫而利索的過程讓張寬肅然起敬,瞠目結舌,心底裡也不由得佩服自己父親的偉大!

這畢竟是過往的事情了,然而,眼下該怎麼辦呢?

等把一切收拾停當,吃了晚飯後,天就黑了。

在煤油燈灰暗的燈光裡,張寬徹了一壺茶,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喝茶。不一會,房子裡一前一後走進來倆個人。

走在前面的叫老五,面像有四十多歲,濃眉大眼,個子偏高,長的膀大腰圓,是張寬道上朋友而且關係很鐵。

跟在後面進屋的叫小剛,人都叫他剛子,看似三十出頭,中等偏上的個頭,寬闊的額頭,挺直的鼻樑,面目清秀、輪廊分明,頗像戲臺上的武生。他是張寬的得意弟子,張寬手頭上的遠路活,都交給剛子去打理的。

張寬掏出大雁塔牌香菸給倆人遞上,自己也抽了一支,那倆個人又各自給自倒了杯茶,待倆個人坐定後,在灰暗的煤油燈的燈光裡,張寬長舒了一口氣。說:“好了,你倆看了咋樣?”

老五:“撩扎咧(美的很),我還想帶幾個人過來幫忙呢,後來一想,算了,我知道你故意扎勢讓人看呢。”他平時說話嗓門就大,說這話時,聲腔拿捏的不高不低,不快不慢,一口陝西腔。

張寬:“你小子聰明。眼不見爲淨,我這麼一弄,鬼才相信我還和古董打交道呢。哈哈……”張寬笑地很輕鬆、把夲來就不大的一雙眼晴樂成了一條縫,很得意。

那個叫孫小剛的也開口了,說:“寬哥經的事多,心裡亮堂的很呢。光靠聽天由命、死等真不是個辦法。生意生意,大的做不成做小的,明的做不成做暗的,共同想辦法來盤活——纔是正經事,生意不怕折,只怕歇嘛。幹一行,說一行,其它的事情咱少管。當下最要緊的事,是如何先把各自手裡古董保護起來。”也是一口的陝西味。

張寬:“小剛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你倆別大意了,趕緊叫朋友們把明面上的貨收起來,藏好,要以防萬一。現在,就沒有不敢砸的東西,人家要砸爛一切舊物呢!叫大家能藏一件是一件。生意歸生意,保護歸保護,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咱們可不能幹那些趁火打劫的損事,一碼歸一碼。不要眼裡只有錢,文物都沒了,到時候咱們是淘沙子去呢、還是淘土去呢,光剩下喝西北風了!”

老五忙插話說:“寬哥說的對,雞都燒沒了,那還來的雞蛋嘛。我出去溜了幾圈。古塔、古廟、古建築,好多好東西都讓砸的砸、拆的拆、燒的燒了,看着實在心疼。”

張寬:“是啊,現在不說這些了,趁還沒有砸到這裡,確實得想個法子了,遲了,以後啥也看不到了。張寬一手撐着下巴他又一思量,講:明天我去秦嶺,山裡有我一個親戚,那地方偏僻,讓大夥先把自家的好東西放在哪,能保險些。完了我給大家想些個辦法,生意做不成,人還得吃飯呀。”

小剛:“我和老五都聽寬哥的,明天你去秦嶺,我和老五倆分頭告知大家準備東西,就等着寬哥回來發話。真是可笑,正常的營生,弄得跟鐵道游擊隊似的。”

張寬:“河有兩岸,事分兩面,東邊日出西邊雨,世事無常,生意亦如此。風雲起、迷人眼,只要你不胡來,它就迷不了咱的眼。無非多想點辦法,頗費些周折罷了。混水也能摸到魚,碰到好東西能收則收,等運動一過去,古董的行情肯定會漲,咱先淘點貨再說,萬一有送上門生意呢。”

張寬的話說到這時,他瞟了一眼老五,他知道老五這時候的難腸,就對老五說:“你的手頭緊,我暫時還能拿出一些來。江湖江湖,風平浪靜、那還是什麼江湖。”

老五確實是心事重重、他面露難色地說:“寬哥,你也知道,我那裡雖然說也淘了一些貨,唉!也不知是那一根筋沒搭對,近一半看走眼了。我現在是爛房子遇到了連陰雨,日子難過的很。你說現在是這個樣子,一個鬼都不來,手裡的東西怎麼變現呀?還得養家餬口呢,寬哥你得趕緊給大家想個辦法。”

張寬:“自古到今,贗品、假貨充斥了一大半古董市場,古玩是個非常複雜,學問很深的行當,涉及金石、材料、考古、歷史、社會閱歷、痕跡等等的學問,一個人從入門到精通,需要腳踏實地的努力和沉穩的心態來支撐,急功近利走捷徑是行不通的,肯定會吃虧。淘貨淘貨,淘的就是辨真識假,去僞存真。他說着加重了語氣,對老五一臉不滿意的接着說:“淘貨這碗飯不好端,端的是眼力勁,吃的是經驗飯。平時我一再叮嚀,小心行得萬年船,你粗心大意,不着道纔怪呢。”

老五又問:“寬哥,你南方有信沒有?這年頭還得靠你呢。”

張寬:“有信,有信,就湯下麪,借風過河。這幾天我正打算這事呢……”

初入山門氣象幽,春風先到紫雲樓……這是我離開仙台仙地時,媽媽讓我牢記的一首詩。說我的舅舅就在這首詩裡。

帶着媽媽的殷殷祝託與媽媽辭別後,我去找舅舅。

按圖索驥。沒費什麼功夫,我就來到距離紫雲樓不遠的一個山村,村子在紫雲樓上首偏左的半山腰處。

樓建在山下一空曠且三面屏開的平地上。樓上的碧瓦在西鈄的陽光照耀下,反射出一片片耀眼的光芒。在這裡往下看紫雲樓,位置佳、看得清楚。紫雲樓有八棱九級,高六十多米,雄渾深厚,挺拔壯麗。樓身自下而上樓檐層級縮小,樓檐翹角上掛了不少只銅鈴。檐上明亮,檐下陰暗,明暗相間,從遠處看,顯得十分和諧。外形雍容大度,氣宇不凡。

秦嶺千峰聳翠,山山相疊,煙嵐橫斷,遠接藍天。真是蒼蒼莽莽、鍾靈毓秀,清韻悠悠。塔隨山勢,山借塔形,大道氣勢,一派祥和,無愧老子在此設臺講經,道家之聖地……我沒有太多興趣瀏覽這裡的美景,我想舅舅此刻就在紫雲樓附近。

“小山,小山”我看見舅舅一路小跑,從村子的另一頭向我跑來。他依舊穿一身軍人綠。

“小山,你媽媽好嗎?讓舅舅瞧瞧,看看我外甥這兩年多是不是長結實、長夲事了。”舅舅高興的上下打量着我。

“舅舅,我媽媽好着呢,她讓我帶她向你問好呢。舅舅,我也向你問個好。”

“好着呢,好着呢,咱們一家人都很好。小山,兩年多不見,你長成一大小夥子了,好、好、好、身體確實棒,棒極了。”舅舅一邊瞧着我一邊高興地誇讚我。“

“你媽媽給我傳話說,你在她哪裡學了不少夲領呢。”我倆走着路,舅舅偏着頭問我。

我:“我媽媽教我了,就是不知道實際用場怎麼樣。”

舅舅:“哈哈,你還急了,會有用武之地的,往後的機會多的是。走,咱倆回去說。”

在這村子裡,舅舅臨時租用了一個農家院子,院子的主人常年住在山裡、基本上不出山。院子裡有三四間瓦房,因爲長期不住人,經年失修。房頂有幾處缺瓦,不是漏風就會漏雨。房子的外牆面脫落下來的土塊,這裡一堆、那裡一塊十分簡陋髒亂。舅舅說用的急,來不及仔細收拾,再說只是暫時住的。

但是我倆住的這間房子顯然已經有人收拾過了,房裡房外乾乾淨淨,房子裡的用品全然一新,水果食品也一應俱全。與當下食品短缺,儉樸的山村有着明顯的對比。

我和舅舅吃了些簡餐,舅舅平時喝酒,這時他只呷了兩口,怕喝多耽誤了我倆的談話。

吃罷飯,天色已經黑下來,我和舅舅在飯後閒聊時,舅舅說他是尊崇我媽媽的安排,在紫雲樓道觀裡已經住了有些時日了。在這些日子裡,幫着道觀把紫雲樓、以及周圍的庵院,將道教之祖物全都拾掇齊全、讓道觀庵院各自保管起來。作爲道家人,如此關鍵時候,就該爲道家做事。做一些大義落落,急人之難,雪中送炭,雨中遞傘的事,纔是我們道家子弟該做的事情。

舅舅說我既然到了此地,就不能不去紫雲樓看看。

我倆準備出門,舅舅想到了什麼?他走過去幾步,從放在牆角的一個包裡拿出來一個長約二尺多、有六棱、一頭帶尖的金屬棒。他過來用雙手遞給我,說:“小山,這是舅舅專門給你打造的防身工具,古代人稱它叫“金鋼杵,”今後出門在外,遇到的怪事多,沒有一件趁手的傢伙是不行的。”

我喜出望外,急忙雙手接住。說:“太謝謝舅舅的關心了。”我將金鋼杵拿在手上掂量掂量,份量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再握着杵把作了掄、砍、砸、刺、等動作,使用起來十分順手自如。我高興的再次感謝舅舅。

舅舅見我滿意歡喜,他也一臉的高興,嘴裡哈哈的笑出來笑聲。之後他又走過去幾步,在那個牆角里拿了一個小誇包誇在身上,過來就領着我出門去了紫雲樓。

在路上,舅舅說他這些日子幫紫雲觀做了不少事,聽他這麼一說,我立刻想到了媽媽和我在去仙台仙地的路上、過路那個“麻姑”殘廟時她順口說的那句說話“該讓舅舅回來出力幫忙的事。”

舅舅說,在以前,紫雲樓及其周圍的道教聖地人氣鼎沸,風光無限名揚關中。遠近的遊人慕名而來,萬人朝拜。都藉着遊覽觀光的機會、燒幾柱香續個香火,再抽個上上籤,求個幸福安康、前途似錦、財源滾滾等等求好的兆頭。有些富裕戶、投些香火錢,破財免災圖個吉利。方圓遊人如織,香火旺勝,一派祥瑞氤氳,福滿天地,氣場非常熱鬧。然而現如今,時過境遷,這裡已經沒有了那時的熱鬧繁華,悵然物是人非,燈影不見,死寂一片。

真如到了無人之境。我和舅舅一路過來,沒有碰見一個人,到了紫雲樓下,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黑燈瞎火,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啊!歷經千年風雨,大名鼎鼎的紫雲名樓,竟然孤寂的佇立於死氣沉沉的世界裡!浸染着歲月的滄桑,靜待着烈火焚燒,劫難的到來。

我和舅舅走進紫雲樓。我倆個人來到了一樓。樓裡和樓外一樣,一片漆黑。儘管如此,不影響我的視覺,眼前的一切我都能盡收眼底。

這時,舅舅從他的小誇包裡拿出來一個小礦燈,很麻利的帶到頭上後打開燈照明。見此情況,我心裡納悶,難道舅舅沒有夜視功?因爲天越黑、光線越差,我的視覺就越好,這裡的一切我都能一覽無餘。他卻使用礦燈,難道舅舅的夜視能量還不濟我?

我初出茅廬,不諳世事,對江湖上的事情還不甚明瞭,所以,不揣冒昧,沒有問什麼。

樓內的中間由螺旋階梯相連、拾級向上。樓的一圈壁面雕刻着花卉飛禽、走獸、飛仙等各式彩圖。刻畫精細,構思精巧、結構奇幻。在樓梯的左右各坐列兩位神像,兩位神像慈目善面,高大而偉岸。左首的神像手握一夲經書……右首的神像手裡捧着一個金元寶……忽然,我聽到樓上似有動響,再一仔細聽,“噔、噔、噔,咚咚咚,”樓上確實有動靜。我趕忙跑到樓梯口,仰着頭尋聲望去,只看到樓梯是盤旋而上,空空如也。但是,樓的頂部似有亮光再晃動。

正當我考慮下一步時,聽到有人從樓上向樓下跑。

“有鬼,樓裡有鬼,樓上有鬼。”而且是兩個人的聲音。

我已經看到他倆的手裡各自拿着一把手電筒,非常恐慌的從樓上向着樓下奔逃,樓梯被他倆的腳步震的咚咚作響,他倆的叫喊聲參雜着手電光的胡亂擺動,這倆人看似非常驚恐的樣子的邊往樓下跑,邊大嗓門地叫喊,樓內剛纔安靜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恐怖起來。

我見這倆個人已經從二樓要奔下一樓,我就從樓梯口向一側移開幾步,防止他倆衝下樓時撞上我。避開讓路也是一種自我防護。

這倆個人奔下一樓,都是一臉的驚嚇,瘋也似地衝出了紫雲樓。

我好生奇怪,黑天半夜的,這倆個人難道是和我一樣,也是來看紫雲樓的?這時候舅舅走了過來,我把剛纔我看到的情況給舅舅說了一遍,舅舅說他也聽到了、也看到了。我問舅舅那是怎麼回事?

舅舅說:“那兩個人是來樓裡偷東西的,這裡的東西、道觀裡早就收拾起來了,他倆沒有看到,撲了一空。然而,想見的沒有見到,他倆可能看到了晦氣的東西了。”

我又問:“道觀場所是清淨之地,樓上怎麼會有晦氣的東西呢?”

舅舅解釋道:“這裡的香火旺時,大家都來焚香祭祖,超度亡魂,祈願自家人能有一個好的去處。久而久之盛傳下來,便有了鬼魂聚集與此得道昇天、爭相輪迴之事。”舅舅說了兩句就不再講了,這種解釋似乎有道理,但是略略推敲就實在有點勉強。許是什麼觸碰了他的情感?他的情緒顯得低沉,不再有興趣的勸我離開,說來也來過了,看也看過了,回去早點歇息。

我這時卻來了興致,因爲剛纔那兩個人都喊着樓上有鬼,勾起了我的好奇,倒想上去看看。看看什麼是鬼,鬼長的什麼樣兒。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舅舅,舅舅開始不同意,在我一再的央求下他才答應了我,並一再叮嚀我注意安全。

我送舅舅到了樓外,見舅舅已漸漸離遠後,我立即返回到了一樓裡,此時此刻,我凝神靜氣,全神貫注留意樓內的一切動響,鼓足勇氣去一探究竟。

我運足氣息,腳下一用力,我的提縱術已經狀態極佳,燕子飛一樣地速度順着旋梯向上縱躍,同時把聽覺也調整到最佳,想通過耳聞目睹、瞭解這樓上究竟有沒有鬼,那倆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一至六樓靜悄悄,沒發現任何異常。快到七樓時,我忽然感覺到有一絲黑氣從我的臉旁滑過。我立馬警覺,提高了注意力。任何的蛛絲馬跡我都不敢大意,我的意識裡早已經沒有了假如、如果、也許這些字眼,並且習慣了細節決定成敗的道理。

我放慢速度,在七樓的旋梯中間站穩,我剛站好,就感覺到有一股股的寒氣向我逼來,我看到七樓的牆上、頂上、空中飄蕩着一縷縷的黑氣,黑壓壓、成團打塊地擠滿這裡的空間。

這一縷縷的黑氣正在向我靠近,但卻都在距離我有一米處的四下裡停了下來,包圍着我。一縷縷,一縷縷,一縷縷,數不勝數,撲朔迷離。

它們在相互擁擠,似乎都想靠近我,卻與我保持着距離。見此情景,我沒有去揮手驅趕,沒有做任何的動作。

此時腦子裡快速翻轉,想作出判斷。

是鬼吧,卻不見鬼影鬼身,應該不是凶神惡鬼。

我急速地、把能和鬼聯繫起來的——向一塊聯繫,最後纔想到了“鬼魂”,難道?——我在腦子裡搜索,不——我又趕緊否定,最後,我判定它就是鬼魂。

但是,鬼魂尋找輪迴之徑是走低不走高,它們多在田野山間的低凹處出現。

如此多的鬼魂能在這般高的樓宇裡集聚——是何用意?難道這裡有昇天之門?

正當我不停思索,還沒有找到準確的答案時,上邊的樓層又傳來了“怪聲,”這怪聲聲嘶力竭,裡面似乎還夾雜着人樣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我的腳下用力再向上縱躍,在升躍途中遇到的全是鬼魂,我像是擠公交車一樣,從鬼魂羣裡穿插而過,向八樓縱躍。

八樓裡黑壓壓,空間也被擠滿,情景超過七樓。

鬼魂爭先恐後,相互擁擠地向着頂層——九樓擠去。

我縱躍到樓的九層,整個九層已經被鬼魂擠的水瀉不通。但是,鬼魂們一見到我,還是主動地給我讓出直徑不到兩米的空間,我急忙四處察看、上下打探。

果然,我在九樓的頂部中央處看到了一個“怪物。”

它是一個骷髏頭,像“吸頂燈”吸在樓頂上。長着青面獠牙,紅紅的眼圈、眼珠子也是紅的,面目恐怖可憎,活脫脫一個魔鬼。

此時此刻,它好像很享受的樣子,骷髏嘴裡正在吃着什麼東西,“咔嚓,咔嚓發出響聲、從嘴裡還發出來一股股的惡臭氣”。

對我的到來不理不睬,都不屑一顧,只乜了我一限,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然後又雙眼一合“咔嚓,咔嚓”吃着嘴裡的東西……

我沒搞明白,就直瞅着它,沒有妄動。

看見它的嘴巴一閉,有咽東西的動作。

之後它又張開那醜惡不堪,臭不可聞,長着獠牙的嘴巴。

我又看到有至少兩股的鬼魂飄到它的嘴巴里去了,它的臭嘴一合,又做出吃東西的動作,立刻,從它的嘴巴里傳出來一聲聲的“慘叫”聲……

那聲音悽悽慘慘慼戚。我馬上明白了,這是一個專門食人魂魄的惡魔,既然碰到了,我必須除掉它,否則會有多少孤魂野鬼被它吃掉——永世得不到輪迴。

我不容多想,毫不猶豫。從腰間抽出金鋼杵,緊握在手,我腳尖猛的用力,飛一樣的速度躍起,杵尖對準了魔鬼的印堂用力一捅。

我的來勢太猛,令它猝不及防,杵尖“哧”的一下,只聽到“啊呀”一聲慘嚎,魔鬼“嗖”的一下縮進了樓頂端的一個縫除裡。

我反應靈敏,又運足氣力對着它縮進去的縫隙裡連捅了幾杵。

瞬間,從縫隙裡又傳出來幾聲慘叫,一股惡臭的黑水從縫隙裡流出來。

我一個側縱,飛身落到一旁。

再仔細觀察,發現在這短暫的時間裡,這裡鬼魂的一縷黑氣都看不到了,一切復歸於寧靜。真是咄咄怪事!紫雲樓上居然會出現這種事情,在我的腦袋裡產生了疑問?時間不早了,我決定,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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