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貝兒，別生氣嘛，我也是沒辦法，昨天招標會剛過，我就通知宣美公司是你們中標了，可沒想到這件事驚動了大老闆，是他做的決定，我以後找機會給你們補補還不行嗎！”有些蒼老的男聲陪着小心。
“哼，得多少個小單子能補上啊？這可是關係到你們接下來所有大工程的單子，我看，我以後也不用再來了，咱們也沒有合作機會了。”女子明顯撒嬌的抱怨着，一陣混亂的腳步聲，似乎在掙扎。
“別呀，有我在，機會多的是。只要你經常來……嘿嘿……”後面的話被齷齪的笑聲和一些不明原因的聲音掩蓋了。
蘇暮染感覺小臉上好像燒起了火，手心裡也滲出細汗，有楚沐陽在身邊的情況下聽到這些話，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不堪入耳的風流事，偏偏又讓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鄰居家門口那個光着上身的邪魅男人，臉色變得更加白裡透紅。
“死色鬼，白白欺負了人家這麼久，現在還要哄騙我……別鬧了，討厭……”女子嗲嗲的聲音時而模糊時而清楚。#_#
楚沐陽發現蘇暮染有些窘迫，他臉上顯出一個壞壞的笑容，衝着她拋了個媚眼。
蘇暮染感覺自己的腳後跟都變紅了，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過了好一會，有力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路過會議室門口時，老男人的聲音有意提高些對女人說：“回去告訴劉總，方案做的不錯，下次我們再合作。”
“那我就走了，段總再見。”女子聲音裝做正經的說。
“好，我很忙，就不送了。”那個男子的聲音說完，腳步聲向會議室方向走來。
“讓二位久等了。”段總若無其事的坐在他們對面：“合同帶來了嗎？”
“段總好！”楚沐陽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站起身：“都帶來了，請您過目。”他將還帶着墨香的文件遞給頭髮有些灰白的段總。
“嗯，不錯。這麼多家有着老資格的廣告公司都參與到競標中來，反而是你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中標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他保養很好的大手，邊翻着合同邊斜眼看着他們說。
“哪裡，我們這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想要創業，還需要像段總您這樣的老前輩關照吶。”楚沐陽滿臉堆笑的看着老傢伙，繼續跟他客氣着。
“小夥子會說話，不知道小姑娘會不會也這麼懂事呢？”老東西手裡假意翻着廣告合同，拿眼睛瞟一瞟還沒回過神的蘇暮染，暗有所指的說。
“請段總放心，我們都是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上進心是一樣的。”楚沐陽沒明白老東西的真正用意，只是符合着表表態。
段總拿眼睛使勁在蘇暮染身上打量了幾圈，突然說：“我的助理出去有事了，要不等明天吧，你們把這份合同先放下，我讓她看過沒有問題了再籤。”
段總合上楚沐陽精心準備的合同，站起身裝作很忙的樣子，要走又還留的等着蘇暮染的反應。
“沒問題，沒問題，段總什麼時候方便，我們隨叫隨到。”楚沐陽以爲事情只不過是延遲一點時間而已，笑意盈盈的連忙開口。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有空，會把合同帶回家，仔——細——看——的！”他露出一臉色相，用有意放慢的語速提示面前的兩個年輕人。
“謝謝段總擡愛，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打擾您。”楚沐陽以爲他真的會認真審查文件了，放心的準備道別。
“走吧。”見他們沒明白自己的用意，姓段的十分不耐煩的揮揮手，又坐回椅子裡，身體向後一倚，大手梳着自己灰黑相間的頭髮。
“段總再見。”蘇暮染終於回過神來，對他露出一個清新的笑容。
“好好好，再見，再見……”見到這個笑容，老傢伙終於開了點顏色。
走在明亮的陽光下，蘇暮染開始回憶剛剛段總的話，總感覺好像話裡有話的樣子，就問楚沐陽：“沐陽，你說我們要不要請段總吃個晚飯啊？他說晚上有空，是不是有些事，要我們在他公司以外跟他談？”
“是啊，你這麼一說倒提醒我了，他好像有意拖長聲音說晚上有空的，有這個可能哦。”楚沐陽站在原地，兩隻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兩圈，看着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蘇暮染。
“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他吧，讓他選個地點，我們做東。”蘇暮染試探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說的是，我這就打電話給他。”楚沐陽拿出電話，按照之前蒐集的正遠公司資料，撥能了段總的辦公電話。
電話鈴剛響了一聲就接通了：“喂？”老傢伙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段總您好，我是剛剛從貴公司出來的，宣美廣告經理楚沐陽。”
“嗯，有事嗎？”
“晚上我想請您吃個晚飯，有些不懂的地方向前輩學習學習。”
“你一個人嗎？”老傢伙冰冷的聲音裡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哦，如果段總方便的話，我還想帶上我們公司的業務部蘇經理……”
“方便方便。”楚沐陽的話還沒說完，老傢伙就急不可奈的搶先回答。
“那就請段總選個地點吧，我們早點過去安排一下。”
“月光海灣會所。”老傢伙有些心急的說出一個地名。
“好的，我們晚上見。”
“嗯。”
電話掛斷了。
蘇暮染上前一步看着楚沐陽問：“他說哪裡了嗎？”
“江樓曉月商務會所。”楚沐陽看着地面回答，他在心裡盤算這一餐下來得要多少銀子。
聽了這個名字，蘇暮染心頭一緊。那裡正是上次自己被下藥的地方，幸虧遇到了夜先生和顧雷，要不是他救了自己，現在恐怕……
她越想越後怕，手心一陣陣發涼。
“暮染，你沒事吧？”見她低頭不語，楚沐陽走近她關切的問。
“沒事，我們先回去吧。”她岔開話題，默默低下頭，頂着大太陽向公交車站走去。
晚上，蘇暮染他們早早就來到江樓曉月商務會所。這次，她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沒有選擇包廂，而是在大廳裡最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看着眼前會所裡進進出出的人們，大多非富即貴，他們都和自己不屬於同一個世界，就像國與國的不同一樣，如果他們是第一世界國家的人，那麼自己就是第六世界國家的人。
蘇暮染坐在包了真皮的椅子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心中不免想到自己的處境：
大學剛畢業，還沒有固定的收入。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又要被迫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應酬！
想想印度婦女漂亮的紗麗，和古寺裡僧人的誦經聲……還有媽媽滿意的笑容！有這些就值了，受再多苦也不算什麼。
不過，今天晚上可得多留點心眼兒，絕對不能再出現上次韓國客戶那種情況——她暗暗打定主意。
“段總晚上好！”楚沐陽的聲音打斷了她，擡頭一看，那個老傢伙站在桌子不遠處，正一臉不願意的看着他們。
“晚上好。”蘇暮染站起來，伸出柔白的小手，主動去與他握手。
“怎麼選在大廳裡？包廂沒位置了嗎？”他走近兩步，使勁握住蘇暮染的小手，在掌心裡揉捏着，沒有鬆開的意思。
“我們來晚了，包廂都被預定走了，真不好意思。”蘇暮染沒等楚沐陽回答搶先陪着小心解釋道。
“哦，這樣啊？”老傢伙有些不相信，不願意就這樣坐在這裡，大手似乎捏上了癮，也不鬆開蘇暮染。
“要不這樣吧段總，如果您覺得這裡說話不方便，一會吃過晚飯，我們再換個地方詳談。”楚沐陽察覺了他的不滿，連忙遞上一個可能讓他高興的選擇。
“那好吧。”聽到這個建議，狡猾的老色鬼終於坐下了，不過，他硬拉着蘇暮染的手不肯鬆：
“今天晚上，蘇經理可要陪我好好喝幾杯哦，在合作之前，先磨合磨合情緒還是有必要的……”他說着話，色眯眯的眼睛在蘇暮染領口處轉着圈，暗示她今天如果不滿意，可能直接影響到兩家的合作。
“蘇經理是女孩子，酒量小，還是我來陪您吧。”楚沐陽對他這樣的拉着蘇暮染不放，心中泛起不悅，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好在一邊打着馬虎眼。
“誒～我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都是酒中仙，哪有不會喝的！”他白了一眼楚沐陽，轉過頭來，兩眼依然看着蘇暮染笑着說。
“我先去看看菜準備的怎麼樣了。”她有意叉開話題，使勁把小手從魔掌中抽出，站起身快步向大廳外走去。
邊逃邊想：接下來一定要再見機行事，千萬不能再像向次一樣被算計了。
蘇暮染沒有去廚房，而是跑到裝修和大廳一樣豪華的衛生間躲了起來，剛剛安定了心神，就聽見有兩個女人邊說着話邊朝這裡走過來，她急忙找到一個廁位關上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