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蘭來回打量了元月月一圈，雖然不喜歡她，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對。
“他在臥室。”說着，傅蘭就走去廚房。
元月月深深地吸一口氣，看了眼傅蘭的背影，再走到餘樂安的臥室去，擡手，敲了三下門，輕聲：“樂安，是我。”
餘樂安的眸光一緊，其實，當元月月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見她，可是，再不見，她是不是就會跟着溫靳辰離開？
不論結果如何，他都想要看見她。
猶豫着，餘樂安走到門口來，將門打開，看見元月月的時候，他動了動脣，想露出一抹笑容，卻怎麼都辦不到。
他的肌肉彷彿都變得僵硬了似的，除了沮喪和苦澀，做不出別的表情來。
“樂安。”元月月輕聲，“我們能談談嗎？”
餘樂安退身，讓元月月進來臥室。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他們之間，也會有尷尬的氣氛漫延。
他陪在她身邊五年，對她來說，就真的沒有任何不捨嗎？
他終究是比不上那個傷她很深的溫靳辰？
“公司有找到新的投資商或者合夥商嗎？”元月月率先發問，“無論怎麼樣，你都得打起精神來，讓它重新運營啊！”
“我已經在努力了。”餘樂安的語氣不冷不熱，“不用擔心。我不會……拖欠你的工資。”
“樂安！”元月月皺眉，“我今天來，不是想聽你說這些。其實我……”
“我也不想說這些。”餘樂安打斷元月月的話，“我問你，你真的決定原諒溫靳辰了？他對你和柔柔做過的那些事，你都不計較了？你是健忘嗎？忘記你當初到這兒來之後過的是什麼生活嗎？元月月，你被傷了一次不夠，還要被傷第二次嗎？”
“他是爲了我好。”元月月輕聲解釋，“他是想我活着。”
“我聽他朋友說了。”餘樂安沒有好的語氣，“但在我看來，他那所謂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元月月沒有回話，她並不想和餘樂安討論溫靳辰做法有沒有問題的話題。
“好，就算成立！”餘樂安斂下眼眸，“他身邊那麼危險、那麼複雜，你還要跟在他身邊？是打算跟他回a市了嗎？萬一下次又出現什麼沒有辦法的情況，你是不是還要被趕走一次？他能趕走你，就說明你在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地位！”
“他不會讓事情再重演一次。”元月月的口吻很有把握，眼裡閃着堅毅的光，“過去的我也有錯，我不能幫上他任何忙，還沒辦法保護自己，面對敵人佈下的那些深坑，我除了跳下去就是鑽進去，讓他焦頭爛額，所以他纔會放心不下我，鐵了心要送我離開。”
“你！”
“現在不會了。”元月月繼續出聲，“就算我依然沒辦法幫他什麼，但至少我能顧好自己，顧好柔柔，不會讓他處在內憂外患當中。”
“呵！”餘樂安很嗤鼻地哼了聲，“你瘋了，元月月，你絕對是瘋了！從你的話語中聽起來，你要對一個男人放下那麼大的信任，你就完蛋了！”
“我信任的是自己。”元月月捏緊拳頭，“我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
“那我算什麼？”餘樂安衝到元月月面前，表情很是憤怒，“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意，你很明白，卻還是比不過他嗎？你和他才認識多久、纔在一起多久，有和我待在一起的時間長嗎？”
“樂安。”元月月搖頭，“我們只是朋友！”
“誰要跟你做朋友！”餘樂安高聲咆哮，“我從來就不是要和你做朋友！”
“……”
“月月，如果我年齡沒有比你小，我爸媽也都很喜歡你和柔柔，拋開這些外在因素不談，你就沒有一丁點兒喜歡過我嗎？”餘樂安逼問道。
“樂安……”
“我要聽實話。”餘樂安將聲音咬出來，“和我在一起的這幾年，無論我對你用多少感情，你是不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兒喜歡過我，甚至，都沒有動過要和我在一起的念頭？月月，告訴我實話！”
元月月看着餘樂安，琥珀色的眼睛裡流轉着溼潤。
“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元月月哽咽着，“我也想過，逼着自己自私一次，將自己和柔柔交給你，讓你照顧我們，我的生活不至於那麼累。”
餘樂安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等着元月月給他最終的答案。
“可是……”一滴眼淚從元月月的眼眶裡落下，“可是，我一直都沒辦法下定那個決心，我總是會排斥那個私心。瀟筱也常常說我是自討苦吃，你那麼好，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你肯定不會虧待我。”
餘樂安點頭，示意元月月繼續說。
“可直到辰再次出現之後，當我得知了當時那一切真相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都在等他。”元月月低下頭，不讓自己哭得太狼狽，“樂安，對不起……你那麼好，會有一個你愛的女人出現，她會成爲你終身的伴侶。”
“我那麼好，你爲什麼不喜歡我？”餘樂安諷刺地發笑，“他哪裡好，讓你那麼喜歡他？”
元月月沒有回話，餘樂安的問題，她給不出答案。
她對溫靳辰，或許是從第一眼起就放下的依賴，有些感情，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傾其所有的給了。
“如果我不肯放棄呢？”餘樂安提高音量，“你不是覺得對我愧疚嗎？如果我不放手，堅決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用人情綁着你，你也要回到他身邊？”
元月月擡眸，看着餘樂安的臉，不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一時氣話。
“我早就對你說過，我不是什麼爛好人。”餘樂安捏緊拳頭，“你也不止一次的說過，你要報答我，那麼，元月月，你聽好了，我不要別的報答，我就要你留在我身邊，跟我在一起！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元月月瞪大雙眼，沒有想到餘樂安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我這樣要求你呢？”餘樂安着急地發問，“月月，算我求你，別離開我，別那麼死心塌地的只愛他一個人，好不好？”
“很抱歉。”元月月哭着搖頭，“樂安，我必須回到辰身邊。”
“就因爲他腦袋裡的那塊碎片？”餘樂安冷哼了聲，“他可真是厲害，用那種手段來綁住你！元月月，裝可憐博取同情的事情，我也會！”
聽言，元月月的眼裡閃過一抹驚慌。
只聽餘樂安繼續說：“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我這條命，我也不要了！這樣，你是不是就會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