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別墅寬敞明亮,卻總感覺透着一股陰氣。
宋恩燦後背涼涼的,緊張地看着對面的白馨雨和北堂雋翼,她對付其中一個就很吃力了,現在還要對付兩個嗎?
真是夠了!
她想當然地以爲北堂墨會來,所以才咬咬牙願意來的。
真是被自己蠢哭!
“恩燦啊,傻愣在那兒幹嘛?走吧,去吃飯,我知道你愛吃海鮮,特意叫廚師給你準備好了。”白馨雨邊說,邊挽着宋恩燦走到餐桌旁。
海鮮!
只是聽到這兩個字宋恩燦的胃裡就在翻江倒海。
她從小就不愛吃魚還有海鮮這類帶有腥味的東西,如果魚裡放了辣椒,她還能勉強吃點兒,但看看那一桌子的菜,都是怎麼新鮮怎麼來,那味道尤其刺鼻。
是白馨雨故意的!
“坐吧。”白馨雨笑得深邃,“你爸和墨也特別愛吃海鮮,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宋恩燦來不及反駁,幾乎是被白馨雨按在椅子上的。
和海鮮的距離更近,宋恩燦的眉頭緊緊地皺着。
沒有北堂墨在身邊撐腰,她不敢惹怒北堂雋翼。
畢竟,北堂雋翼可不是個善茬。
三個人就坐,北堂雋翼和白馨雨都吃得很開心,唯獨宋恩燦很爲難,半天沒吃一口。
“吃啊!”白馨雨提高音量,“恩燦,你該不會是連和我們吃個飯的面子都不給吧?”
聽了這話,北堂雋翼纔看向宋恩燦。
她趕緊低頭,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去舀碗裡的魚粥。
越舀,腥味越濃。
白馨雨笑得越發得意。
她就是要逼宋恩燦發飆,讓北堂雋翼打心眼兒裡不認這個兒媳婦,最好是利用完就立刻扔得遠遠的。
終於,敵不過胃裡的不適應,宋恩燦決定放下勺子。
她看向北堂雋翼,輕聲說:“爸,不好意思,我想應該是姐姐記錯了,我並不愛吃海鮮。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吃。”
“姐姐?”白馨雨立刻不爽地接話,“恩燦,你現在可不能喊我姐姐。”
還不等宋恩燦說話,白馨雨繼續說:“我知道,外面現在對我有些閒言碎語,大家都認爲我們姐妹倆嫁給父子倆不太合適。但即便外人說了,你也不能幫腔啊!畢竟,我們纔是自家人。”
“誰在嚼舌根?”北堂雋翼放下筷子,兇狠又冷酷地瞪着宋恩燦,“你?”
“不是我。”宋恩燦趕緊解釋,“我都不認識幾個人!”
“那你是說我在冤枉你嗎?”白馨雨一副快要哭的表情,“恩燦,我自認爲對你不錯了,沒想到,你還是得寸進尺的誤會我。”
見白馨雨受委屈了,北堂雋翼自然是心疼。
“你跟她生什麼氣?”北堂雋翼輕哄着,再看向宋恩燦,冷道:“你當真以爲有墨護着你就夠了嗎?”語氣裡滿是威脅。
宋恩燦也來氣了,究竟是誰在得寸進尺啊?
而且,她和北堂雋翼無冤無仇,怎麼從見面的第一眼起,他就把主意往她身上打呢?
如果不是他一大把年紀了還想吃嫩草,又怎麼可能會有後續這些事情?
他是過錯的源頭,有什麼資格坐在那兒不管別人死活的發號施令?
一想到自己錯過考試、錯過去美國的機會全部是因爲北堂雋翼,宋恩燦堵了這麼久的怨恨全部都跑了出來。
“這和北堂墨護不護着我壓根就沒有關係!”她怒得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像是一隻發怒的小貓,“我不愛吃海鮮怎麼了?不吃海鮮犯法嗎?你怎麼不問問白馨雨,我分明不吃海鮮,還非得說我喜歡?這麼低劣的把戲也玩,不覺得很丟臉嗎?”
“恩燦!”白馨雨擠了擠眼睛,淚光瑩瑩,“我不過就是記錯了而已,你至於發脾氣給我看嗎?你從一個不被認可的女兒一躍成爲墨的妻子,你不但不感謝我,還這樣誤解我?”
聽言,宋恩燦很無語地笑了,透着諷刺。
“笑什麼?”北堂雋翼臉上的煞氣十足,“宋恩燦,你最好是知道,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我隨時都可以收回來。”
“我現在擁有什麼?”宋恩燦淡笑着反問,“您是指您兒媳婦的身份嗎?”
她“呵呵”了兩聲,再說:“您應該知道,這個身份不是您給的,要還回去,也得由墨親口說。”
北堂雋翼怒得一拍桌子,高大的身軀落下的陰影直接罩住宋恩燦。
他嚴厲的臉上全是冰裂的陰戾,漆黑的眼眸深邃恐怖,透着兇狠的殘忍。
宋恩燦滿臉孤傲,絲毫沒被北堂雋翼嚇住。
她看看白馨雨,再看看北堂雋翼,竟然覺得他們倆人挺般配。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就不多待了。”宋恩燦冷聲,“你們倆都喜歡吃海鮮,那就多吃點兒。再見。”
說完,她拎起包就大步離開。
一直到走出了別墅,搭車離開好遠好遠,宋恩燦還在不停地大喘氣,心“砰砰”地快要跳出來。
剛纔是一時間被逼昏了頭,所以她纔敢對北堂雋翼那麼放肆。
現在回想起來,她的雙腿都止不住發軟。
這下,她是將北堂雋翼徹底得罪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大發雷霆讓北堂墨離婚。
這樣也好,她就完成任務了。
可那之後呢?
宋恩燦不知道,她是不是還該帶着母親出國。
她現在可以進A市最好的醫院實習,如果表現得好,就可以留下來當醫生,肯定比在美國待得要習慣很多。
但如果留下來,誰能保證白家的人不找麻煩呢?
“唉——”她長長地嘆口氣,“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A市的夜景很漂亮,宋恩燦打電話約蘇憶晴出來吃晚飯,兩人都有頭疼的事情,興致都不高。
“我可能要離婚了。”宋恩燦輕聲,“我今天晚上把墨總的父親徹底惹怒了。”
蘇憶晴一愣,然後詢問道:“你沒聽我的話嗎?”
宋恩燦錯愕。
“不是說過不許離嗎?”蘇憶晴急了,“現在你人都是他的了,還真說離就離啊?”
宋恩燦有些煩,她也不知道怎麼才寥寥幾天就把自己變成二婚的人了。
她咬了咬脣,有些惆悵:“墨總有喜歡的人。”
蘇憶晴下意識反問:“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他沒有喜歡的人,你就不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