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北堂墨哼了聲，“我公司裡有好幾個，待會兒就讓他們過來，好好給你講講離婚的危害！”
宋恩燦整個人都處在發愣之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
“要不要離婚都是我說了算！”他惡狠狠地瞪着她，“如果你一個人能把這個婚離了，我算你狠！”
“……”
“你睡吧。”他沒有好的語氣，再和她這樣談下去，他只會被她氣到內傷，“等晚點兒我再來陪你，還有事要處理。”
“北堂墨！”
“別對我大呼小叫的！”北堂墨回頭，冷冷地氣魄罩住宋恩燦，“罰寫一千遍我的名字，晚上我來檢查。”
說着，他就瀟灑的離開。
望着北堂墨的背影，宋恩燦更加覺得心痛。
他們之間分明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他這樣裝作失憶了，難道那些事實就真的沒有發生嗎？
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就是已經發生了，無論要怎麼躲、要以爲那是一場夢，都沒有辦法。
她躲在被褥裡慟哭，憤恨地打着自己。
爲什麼？
爲什麼她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竟然還會被白馨雨這樣算計？
北堂墨走到病房門口，聽着裡面傳出來的哭聲，眼眶也漸漸溼潤。
宋燕無奈地低頭，不知道該對北堂墨說什麼好。
“媽。”北堂墨深吸一口氣，“我不會和她離婚。”
“我知道你是好心。”宋燕別過眼，“可是，她畢竟……”
頓了頓，她再繼續說：“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沒有辦法再面對你。”
“慢慢會好的。”北堂墨揪緊拳頭。
他會把設計這件事情的人都找出來，然後，一個一個，慢慢算賬！
“如果……”宋燕閉上眼睛，“我是說如果，和你在一起會讓她太痛苦，你就……放她一個人生活吧！”
“離開我她纔會痛苦。”北堂墨固執出聲，“媽，你說你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天天盼着女兒和女婿離婚？”
“我……”
“不需要你們想着怎樣爲我好。”北堂墨壓低了音量，“你們就自私一點，想着怎麼能留在我身邊就怎麼做，這樣對大家都好。”
宋燕愣愣地看着北堂墨，她以爲自己活了這麼多年，看人很準。
但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
因爲，她竟然發現，她一點兒都看不懂北堂墨。
“恩燦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麻煩你多照顧她。”北堂墨輕聲，“我晚上再過來。如果我現在不努力工作，就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了。”
“還有。”北堂墨想起似的開口，“恩燦今天有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嗯？”
“我接到一個電話。”北堂墨輕聲，“但我懷疑，不是她打的。”
“整個上午她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沒有看見她給你打過電話啊！”宋燕輕聲，“我就中途出去了一小會兒，難道是那個時候打的？”
“多久？幾點？”北堂墨問。
“挺早的，八點多吧，我出去買早餐。”宋燕回憶道，再擔心地問：“出什麼事了？”
北堂墨在心裡計算着，宋恩燦給趙大齊打了個電話，說淨身出要離婚的事情，應該是她本人，也和宋燕離開的時間吻合。
那麼，之後宋燕一直都待在宋恩燦身邊，也就是說，給他打的那個電話，很有可能就不是宋恩燦打的！
看起來，是有人想阻止他來見宋恩燦啊！
北堂墨的眼裡閃過一抹精細地亮光，同時心裡也閃過些慶幸。
還好他是來了！
否則，他豈不是真的會錯過他這輩子的最愛？
想着，北堂墨回頭再看了眼躲在病房裡輕聲痛哭的宋恩燦，緊了緊拳頭，邁開腳步就離開。
……
北堂墨並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約了樂青城談一談。
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先明白，才能找到真相。
樂青城倒是沒有想到北堂墨會約他見面，而且，還是那種冷淡中透着冷靜的口吻。
他以爲，北堂墨只會約他出來打一架。
兩個男人的見面，並沒有劍拔弩張。
雖然在北堂墨的心裡，已經恨不得將樂青城狠狠地揍一頓，直接揍死最好，但他一再地在心裡告誡自己，這趟，他是來了解情況的。
宋恩燦已經因爲這件事情而傷心絕望，彷彿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如果事情再擴大，只怕她真的會想不開。
北堂墨捏緊的拳頭漸漸鬆開，他看着樂青城，冷聲發問：“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告訴你？”樂青城淡淡一笑，“現在，我也有了和恩燦在一起的資格！”
“就你？”北堂墨皮笑肉不笑，那股不屑的氣勢深深地刺痛着樂青城，“樂青城，如果不是爲了恩燦，我會直接殺了你。”
樂青城脣角的笑容加深了些，問：“怎麼？你不敢殺我，是因爲知道她心裡有我？”
“她心裡當然沒有你！”北堂墨陰沉着那張臉，“只不過，如果我殺了你，那件事在她心裡就永遠過不去了。我會等她想通，然後留在我身邊！到時候，你會親眼看見我和她之間的感情會因爲這件事情而變得更好！”
“你可真是有胸襟。”樂青城忍不住挖苦，“老婆都被我……”
樂青城的話音還沒落下，北堂墨一拳頭就招呼了過去。
“樂青城。”北堂墨低冷出聲，“好歹她也是你愛着的女人，你就忍心這樣傷害他嗎？”
樂青城擦了擦嘴角，北堂墨的下手不輕，他被打得腦子暈乎乎的，嘴角還流了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北堂墨抓住樂青城的衣領，“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樂青城也懶得還手，他也希望自己能被打醒，然後，就結束這場讓人傷心的鬧劇。
人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傷自己心愛之人的心。
因爲，傷了對方，也是傷了自己。
“我突然接到一條短信息，說恩燦遇到危險，還附上了照片，我就着急趕了過去，將她救走之後，擔心她會冷，就決定坐出租車送她回去，還沒來得及上車，她就被綁架了，別人拿她威脅我，讓我只能乖乖聽話，這下倒好，我們被帶到了酒店，而且，那人還給我下了讓男人對女人慾罷不能的藥。誰也不會來救我，也出不去，房間裡孤男寡女的，她昏迷在牀上，我自然就……”
“閉嘴。”北堂墨聽不下去了。
他的腦子裡不可控制地跟着樂青城的話而浮現出那些事情的場景，瞭解到的真相比他所能想到的真相更加殘酷。
是他不好。
不該和宋恩燦鬧脾氣，不該離開。
如果他能一直守在她身邊，她就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