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再查一遍吧。”
我看着張洪浩眼淚鼻涕流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就問:“我現在去檢測你的食品廠,這批藥也是同時生產的,如果說我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你就罪加一等。”
說完我轉身去了食品廠搜查,歐陽倩留在審問室裡做筆錄。
坐在車裡,想着張洪浩哭泣的樣子,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憐,但是做出這種事確實人畜不如。
我帶着偵察科的人員在這個廠裡搜查,雖然只是一個居民樓改裝成的工廠,但是還是比較乾淨的,比大多數正大光明開的食品廠要乾淨的多。
我帶着的人,從下到上,從裡到外,確實沒有發現什麼比較大的安全疏忽,更別說老鼠藥了,這麼來說,難不成這藥不是張洪浩賣的嗎?
回到警局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我看見張洪浩還在哭泣,我拍了桌子,他擡起了頭。
我說:“張洪浩,你的工廠裡確實沒有發現什麼重大的安全疏忽。”
張洪浩激動的說:“真的,我只是賣假藥,但是對人體真的沒有害處。”
我想起來了這藥是通過微信賣的,我問:“你的藥是怎麼銷售的?”
張洪浩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警官,我的藥不是正品,但是真的沒有什麼毒害,你剛纔說吃我的藥死了人,我嚇了一跳,做食品出身的怎麼可能對老鼠藥不重視呢?
我賣藥是通過一種微商的方式賣的,找一批人做兼職,然後給他們任務,就像升級一樣,賣多少藥有多少藥的提成,賣的越多掙的越多,並且提成很高,所以我找的人大多數幹勁十足。
我讓那些人加進類似孕婦,寶媽,中老年的微信羣裡,然後推銷這種藥,說這種藥的好處,然後開多少療程的藥可以有多少好處,大體賣藥了流程是這樣的。”
我問:“你推銷給孕婦真的確定沒有問題?”
“確定,尤其是孕婦的藥,我都有專門的標籤,在盒子的內部,這批藥是嚴格審查的。”
我想起來了在王吳波家裡的那一盒藥,我拿了出來,問張洪浩:“這藥到底是不是你們廠裡的?”
張洪浩撕開了盒子,看了一下里面,說:“不是,給孕婦的藥裡面有標誌,但這個沒有,給孕婦的人就那麼幾個,是不會錯的,因爲管的很嚴。”
我大吃一驚,連着個藥都不是廠裡的,想了一會,還是覺得很可疑,就問:“你剛纔爲什麼不說你們廠裡給孕婦的藥有特殊標誌?”
張洪浩說:“你剛纔問我有沒有做假藥,我確實在做假藥,然後你這樣問,我又不知道死人了,所以就沒說。”
我覺得挺合理的,就轉身出去了。
既然藥不是張洪浩的廠裡,那這藥是從哪裡來的?
我打開了鄭婉瑩的手機,仔細看了一下,藥是一週前寄來的,那個人說必須等幾天再吃,是爲了對孩子吉利一點,鄭婉瑩表示贊同,在昨天的時候說今天吃,兩個人發了開心的表情。
在一週前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一點,是這個賣藥的事先領了錢,然後過了一會,再給鄭婉瑩發消息說藥已經發過去了,並且藥只有兩盒,說是一個療程。
我覺得很可疑,做微商的騙子很多,所以大多數真正的微商都是先發貨再領錢,爲了顯示誠意,我雖然不接觸這些東西,但是我還是知道一點,這個人顯然不正常,第二點,微商大部分都會寄很多的藥,區區兩盒,爲什麼會讓這個人花兩個月的時間來推銷,微商做的必須是數量,這樣才能發展下家,根據這兩點,就能看出這個人不是做微商的,可能只是想殺了鄭婉瑩而已,但是據他丈夫說的沒什麼仇家,這又陷入了僵局。
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剛整理完資料的歐陽倩,她明顯的看起來很累了。
我走到她的身旁,輕輕抱住她,問:“整理資料整理了一夜?”
歐陽倩把她的頭靠在我的胸膛,我能聞到她頭髮的味道,是熟悉的洗髮水,說:“對啊,資料那麼多,我一個人整理了一夜,你呢?案子怎麼樣了?”
我把我現在的線索都告訴了她,她皺着眉頭想了一會,說:“既然排除了藥廠放的毒的可能性,那麼就是仇殺了唄。”
我笑了一下,說:“我們一起去的她家裡,你忘了嗎?她丈夫不是說她沒什麼仇家嗎?”
她又開始想了,說:“既然拍出了鄭婉瑩沒有仇家,那麼會不會是他丈夫的仇家爲了報復,把怒火撒在了他妻子鄭婉瑩的身上?”
我覺得這個理由不是沒有可能。
我一個人去了王吳波的家裡,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我想:“如果真的是王吳波的仇家,怎麼會有那麼狠毒的人,用毒藥殺了快出生的孩子和母親?”
我敲開了王吳波的家,見到王吳波,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人比上次我見到他還要憔悴,眼眶已經深深的嵌進了臉上一樣,看起來有點嚇人。
見到我,他比較激動,說:“怎麼樣啊,邵警官,兇手找到了嗎?”
我看到他這個樣子,說:“不好意思,現在還沒有抓到兇手,比較困難,這次找你,是來找你詢問問題的。”
看到出我說完話之後,他比較的失望,但是還是邀請我進到了屋子裡,說:“邵警官,只要能抓到兇手,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我本來在一個月之後,就能做一個父親了,但是現在……”
他開始哭了,我盡力不去刺激他的情緒,試探着問:“既然你說你妻子沒有什麼仇人,那麼你有沒有招惹什麼人,或者你有什麼仇家沒有?”
王吳波現在停止了哭泣,說:“你知道的,做生意的仇家確實很多,我又是做房地產的,拆遷的時候確實會有許多仇家,但是他們大多數都不知道我是誰,又有許多競爭的人,我把他們的名字寫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