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滿月酒(一)
魏青言房門大開,孫鳳白在門邊道了聲“我進來了”,聽到魏青言的回覆後便進了屋。
從未來過魏青言的房間,孫鳳白髮現這的格局比自己那間屋子一樣,房裡的裝飾比自己那還要簡單寫,只是看起來更加陽剛,牆上掛的不是字畫,而是一柄長劍。
魏青言就坐在桌邊,難得的穿着一身淺色長衫,只是氣質卻越發文質彬彬,孫鳳白進屋直接坐到他對面,一副大爺什麼都不怕的架勢!
“昨天是你把我弄回來的?”
爲了先發制人,孫鳳白一落座便張口問道,見魏青言點了點頭,滿意地繼續開口,
“那你要問什麼,說吧!”
“沒什麼要問的。”
魏青言頗不給給面子的回道,看着孫鳳白懷裡的魏翎,神色頓時就暖了下來。
“怎麼會?”
孫鳳白訝異地叫道,他怎麼覺得除了他,這府裡的人都挺不正常的,怎麼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
皺着眉頭觀察魏青言臉上的神色,可是他發現對方竟然真的好像不在乎一樣,只是一直看着自己懷裡的小東西,挪了挪屁股,孫鳳白坐直身子,他認爲還是自己解釋一下好了,聊勝於無麼!
“其實,我昨天晚上是想逃跑的。”
“恩?”
魏青言擡頭,看了孫鳳白一眼,接着又“恩”了一聲。
如此引人遐想的開頭居然就贏來對方這倆字,孫鳳白心頭一陣堵,
“我下次還會跑的!”
“爲什麼?”
見終於得到重視,孫鳳白繼續瞎扯道,
“因爲你不信我。”
魏青言挑高了眉頭,拿起茶壺倒了杯茶,邊喝邊道,
“你若是值得我信,我自然就信了。”
心頭一緊,孫鳳白心道果然是起疑了,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以前的子祁,所以現在的說話表現都和他不一樣是無法避免的,可是被懷疑了,那又該怎麼解釋?只是,按照魏青言之前的話,本來就是打算兩年後把自己送走的,所以他雖然懷疑自己,卻不對自己動手,也許是覺得無關緊要麼?
腦子裡百轉千回,可是得到的不是答案,而是更多的問題,孫鳳白咳了兩聲,
“你放心,我雖然不求你一定要信任我,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會害你就對了。”
不能解釋,是怕解釋了反倒是被誤會,孫鳳白還是挺揪心的,看到魏青言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不發一語,他也就沒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致。
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只要別突然把自己給了結了,反正他最終是要離開的。
“對了,將軍大人,我想問我平常能出門麼?”
這次的逃跑讓他深刻認識到了他對這裡的不瞭解,不摸清路線,以後要是真有什麼意外,他肯定會再一次被輕易地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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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那我平時出門,需要用錢的話,是可以向賬房拿麼?”
孫鳳白談到這個就特別緊張,兩隻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魏青言看。
“我會吩咐下去的,只是你也不便經常出去,翎兒還小,你還是得以他爲重。”
說的婉轉,但是孫鳳白知道魏青言這是告訴自己,他之所以能留下來都是因爲魏翎依賴他,讓他別分不清主次。
孫鳳白纔不管這些,等到他存夠了盤纏,摸清了方向,心情不好立馬跑路,如果惹毛了,他就帶着魏翎一起跑,反正這小傢伙他也挺喜歡的。
低頭看着懷裡白白胖胖的小傢伙,孫鳳白邪惡地笑了笑,結果換來了小魏翎笑出一嘴的口水。
逃跑事件就這麼簡單落下了序幕,這實在是出乎孫鳳白意料之外,只是從這件事他也看出,魏青言雖然懷疑他,卻不打算拿自己怎麼樣,他猜想估計是因爲自己實在無足輕重,所以那人也不在乎。
只是在魏青言那,其實不動孫鳳白的原因卻是不願意打草驚蛇,他前天夜裡發現孫鳳白偷偷溜出屋子後便一直跟着。
發現孫鳳白的目的地之後,他還提前一步把去路上巡邏的侍衛們都給支開了,他想看看孫鳳白到底是不是那人派來的,可是不知道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居然打算從後門偷偷出去。
將軍府後門出去便是條極長的巷子,白天會有許多小攤販擺攤,夜裡卻是一盞燈都沒有。一路跟着孫鳳白來到巷子口,那人卻又停住了,轉着頭左看右看似乎不知道要往哪走,魏青言本來打算現身的,只是發現那人背後居然出現了另一個人。
以爲是同黨來接應了,他踏出去的腳步立刻收了回來,而那孫鳳白卻彷彿未曾察覺一樣,反倒是挪了一步後就跑了,他身後那人也一聲不吭地追了上去。
魏青言怎麼都猜不到,孫鳳白之所以跑,是把身後那人的呼吸誤當成陰風,給嚇得。
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打得什麼主意,魏青言一路尾隨,直到看見孫鳳白跑到了倚欄閣前,這才反應過來,這裡應該就是窩點了。
因爲燈光的關係,他還看清了跟在孫鳳白身後那人的模樣,是一副極爲俊秀的陌生臉孔,那人似是終於忍不住了,伸手去抓孫鳳白,誰知道卻得來一聲長嚎,魏青言躲得那麼遠都被刺了耳朵,何況那人又站得極近。
頗爲同情地看着那人捂着耳朵蹲在地上,魏青言不禁對孫鳳白另眼相看,原來這樣大叫也是能自保的。
爲了不讓蹲着的人發現,魏青言特地繞了個圈繼續跟着孫鳳白,直到那人停下倒坐在一家藥店前,閉着眼睛開始打盹。
抱着人往回走的時候,魏青言心裡其實很矛盾,因爲他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是打得什麼主意,一次次的猜測都被證實是錯的,難不成他是在戲耍自己?
雖然不想打草驚蛇,但是他還是吩咐早上抱着魏翎過來稟告孫鳳白不見了的奶媽,讓她轉達見了孫鳳白就讓他過來的話。
他不把孫鳳白直接送回西院一是不想讓多餘的人發現孫鳳白半夜不見了,二也是因爲孫鳳白在那屋子住了許久,也許是有什麼秘密放在那,因爲從那天他從孫鳳白原先住的屋子裡拿來的包裹來看,裡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看孫鳳白抱着孩子出門,魏青言依舊皺着眉頭在猜想,自己是不是有哪裡遺漏了。
纔回到屋子,夏月就撒着腳丫跑了過來,
“二老爺二老爺,您早上怎麼睡到蕭然居去了,將軍早上吩咐的時候,我想去找您他還不讓呢。”
看到一臉疑惑的小丫頭,孫鳳白麪上一僵,打着哈哈道,
“我就是懷念那裡的牀了。”
這時候奶媽也從裡屋出來了,瞥了夏月一眼,道:
“小丫頭懂什麼呢,將軍和二老爺有事要辦,當然不能在這屋裡了。”
孫鳳白聽了這話,頓時就在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也許奶媽不是那個意思。
“辦事?爲什麼不能在這辦事?”
夏月好奇地看着奶媽,小圓臉上盡是疑惑。
而孫鳳白也是一樣的表情,他期待奶媽能說出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答案。
“咳咳,二老爺,布店掌櫃要來給小少爺做滿月酒的衣裳,送來幾匹布,奴婢這就去拿來給您選。”
奶媽微微躬身,後退着出了門,留下一臉疑惑的夏月和一頭黑線的孫鳳白。
見夏月轉頭看着自己,孫鳳白立刻抱着孩子轉身往裡邊走去了,他可不想解釋昨晚他到底做了什麼事。
這麼一數,再過幾天居然就是魏翎的滿月酒了,孫鳳白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準備些什麼,對這些他完全不懂,一會得好好問問。
等了一會兒,奶媽抱了幾匹布進來,跟在身後的夏月俏臉通紅,每次擡眼和孫鳳白對上,都害羞地移開臉,弄的孫鳳白楞了好一會。
“二老爺,您看看這些,哪個比較好?”
奶媽見孫鳳白伸長了脖子一直看自己身後的夏月,回頭瞥了一眼,見小丫頭那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立馬用手肘拐了幾下。
孫鳳白這下是明白了,剛纔那小丫頭沒跟進來,原來是等着奶媽回來呢,肯定是在外面偷偷問了,而她這個臉色,想來自己方纔的猜測沒錯。
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孫鳳白苦着一張臉,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小娃兒,輕聲道,
“你小爹我看來很快就要被傳給你生小弟弟了,哎。”
奶媽送來的幾匹布都是紅色底的,顏□□別都不大,有一匹卻特別的很,看上去竟然隱隱閃着金光,孫鳳白指着那匹問道,
“奶媽,這匹布有什麼特別麼,怎麼看上比別的都貴氣。”
“二老爺,剛纔那掌櫃特地說了,這匹是他們最新出的,裡面可都鑲着金線呢!”
在心裡暗暗咋舌,孫鳳白心想還真是奢侈,不過人家既然都送來了,那就沒有不選的道理,反正出的又不是他的錢。
最後定下來的就是那匹鑲着金線的紅布,衣服的式樣也是依着原先的模樣,沒有特別改動,外面的小被子聽說也是用這布做,到時候會請最好的繡娘繡花。
等應付完這些,孫鳳白抱着魏翎打算再去找魏青言一次,他得問問魏翎的滿月酒到底是個什麼打算,自己之前怎麼一點兒風聲也沒聽見呢。
作者有話要說:唔~~唔~~表示上章有筒子表示轉換的太快了,蘑菇也琢磨着想要修改
但是具體又不知道怎麼弄,抓頭髮
哎,先寫下去了,免得大家等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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