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她真的不知道爲什麼陸雲棲發現清秋的存在之後,要帶着她見白翁,想要攤牌殺她?
不,應該不會,白翁雖然和她只見過幾次,但是絕對不會允許陸雲棲傷害她,這一點她有自信。
帶着疑惑的心情,蘇傾言坐上了陸雲棲準備好的馬車。
雖然周國的民風傳統,但是陸雲棲和蘇傾言這種大家心知肚明絕對會在一起的男女,大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見的。
馬車徐徐行走,碌碌的馬車車輪聲音讓蘇傾言的心情越發緊張起來了。
昨天晚上她想了很多,一開始因爲折葉的死亡而憤怒的心情,也漸漸消散了一些。
畢竟,陸雲棲明明知道了清秋的存在卻依然選擇沉默,這一點已經讓蘇傾言覺得有些感動了。
定了定神,她就覺得馬車停了下來。
撩起車簾之後,便見到陸雲棲一身黑色錦服看着她,那深邃不可見底的眼眸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有隱隱滾動起來的漩渦塵埃。
莫名的,蘇傾言竟然更加緊張了。
反覆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她才平靜下來,自行下了馬車。
今天陸雲棲特別交代了,不准她帶任何的侍女,獨身前來,第一次獨自前來赴約,她還真是有些忐忑。
“你緊張?”陸雲棲輕聲詢問,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眼神卻帶着幾分複雜。
“嗯,有點。”蘇傾言直言不諱,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
現在這種時候,不緊張纔是奇怪的吧?
陸雲棲深深的看了一眼蘇傾言,隨即悶聲走路。蘇傾言覺得尷尬,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跟在身後,不敢說話。
半晌過後,陸雲棲輕聲說道,“我需要你配合。”
“什麼?”蘇傾言疑惑的開口。
陸雲棲目不斜視的繼續前行,看都沒有看過蘇傾言一眼,只是淡淡的開口,“你
知道我的真名嗎?”
蘇傾言沉默以對,她怎麼可能知道呢?
最初認識陸雲棲,也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本着多知道一點就更危險一點的心態,就算她好奇也絕對不會詢問的。
再者,當初他們的敏感關係,就算她問了,陸雲棲也不一定會回答,她自然不會自找沒趣。
好在陸雲棲也不在意她如何回答,只是輕聲說道,“陸雲棲是端王殿下,我的名字是陸雲景?”
陸雲景?
這個名字頓時讓蘇傾言的心中一個咯噔,和陸雲棲的名字這麼像?
而且,陸……是周國的國姓啊!
百姓要是有人姓陸,也必須改成諧音字,爲的就是不和皇室中人有所衝突。
突然,蘇傾言想到當初給陸雲景和陸雲棲換臉的時候,兩個人明顯有幾分相似的輪廓。當初她和陸雲景說過,想要換臉成功,就必須有血緣關係的人,這樣成功的機率才比較大。
現在想起來,換臉成功並非陸雲景的運氣好,而是因爲他們本來就有血緣關係嗎?
“所以,你也是皇上的兒子?”蘇傾言遲疑着開口。
“嗯,私生子。”陸雲棲看着不遠處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山澗,眼神有些茫然若失,“我的母親,是秀國的公主,本來是兩國交好的和親喜事,卻不想我母親被自己的丈夫陷害謀反。甚至我那所謂的父親還趁機吞併了秀國,甚至將我母親打入冷宮。要不是秀國的暗衛們拼死相護,將我救出皇宮,我恐怕陪着母親一起死了。現在想來,我從小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呢。”
說着說着,陸雲棲不由得苦笑起來,眼神也帶着幾分悲涼,渾身上下似乎都被怨恨浸染着,垂在身側的雙手也開始瑟瑟發抖,顯然是隱忍着怒氣。
蘇傾言的心情也變得複雜了,莫名的有了幾分同情,“那,你之所以想要和陸雲棲換臉,只是爲了報復嗎?”
“嗯。”陸雲棲頷首,繼續前行,“師傅對我很好,當初暗衛沒逃過周國的追殺慘死,要不
是師傅,我就死了。”
“你……爲什麼而後我說這些?”蘇傾言覺得這一天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她都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纔好了。
“我希望,你可以全心全意的支持我。”陸雲棲停下腳步,深深的凝視着蘇傾言,低沉的話語好似可以射入她的心臟。
蘇傾言有些慌亂的別開視線,隨即草草的點點頭,絲毫沒有注意到陸雲棲見到她點頭的瞬間,那燦爛的可以融化冰雪的笑靨。
那一刻,彷彿天地間所有的顏色也無法掩蓋片刻的光華。
上了香山寺,他們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後院,尋找到了正在吃烤雞的白翁。
看到吃的油光滿面的白翁,蘇傾言真的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老人家到底是對烤雞有多少執念啊!
每次來,他似乎都是拿着烤雞吃的不亦樂乎,真是讓人覺得好笑又無奈。
“你又在吃烤雞啊,白翁前輩。”蘇傾言忍不住吐槽一句。
誰知道,她隨口一句話,卻是讓白翁瞬間吹鬍子瞪眼睛,“你這個蘇丫頭,還沒嫁給我的傻徒弟,怎麼就夫唱婦隨了?他也不需要我老吃雞,你們這是想幹嘛?”
蘇傾言:“……”她後悔吐槽了。
陸雲棲:“……”貌似他什麼都沒做,躺着中槍也行?
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隨即便坐在白翁對面,靜靜地看着他胡吃海塞,時不時地還要被調侃一兩句。
其實,陸雲棲真的沒有別的心思,只是希望將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告訴蘇傾言罷了,不求什麼,只是想說罷了。
白翁笑呵呵的看着氣氛融洽的蘇傾言和陸雲棲,搖頭晃腦的哈哈笑了起來,“呵呵,你們兩個小娃娃,也算是長大了,不鬧彆扭了?”
“其實吧,我覺得你們玩什麼假結婚,直接好好過日子不就行了嗎?”
蘇傾言臉色一紅,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陸雲棲,不,應該是陸雲景,心情卻有些沉重。
事情,真的會那麼簡單而順利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