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端王府的一場鬧劇就被傳的沸沸揚揚,大街小巷都開始議論起來,各種版本都有,很是精彩絕倫。
“喂喂,你聽說了嗎?端王府的兩位側妃和一位夫人竟然因爲爭風吃醋打起來了,還全部掉下湖,丟死人了!”
“哎呀,你這不懂,端王爺看見大皇子回來了,肯定害怕自己被威脅,所以纔沒閒工夫整頓自己的女人嘛!”
“笑話,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還打算管理天下不成?”
“話雖如此啊,但清官難斷家務事嘛,你說對不對?”
現在,民間對陸雲棲的態度分爲了兩種,一種同情,覺得他家門不幸。另一種厭惡,覺得他壓根沒本事治國。
但無論民情輿論到底是如何走的,對於陸雲景來說,都是有利無弊的。
蘇傾言更是日日在酒樓幫忙傳遞八卦,不斷的往陸雲棲的身上潑髒水,她原本還有些糾結不應該這麼對待陸雲棲,但是,自從上次陸雲棲重傷陸雲景,她就已經無比堅定了。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既然陸雲棲對他們絲毫沒有留手,她自然不會婦人之仁。
而另一方面,陸雲景已經以大皇子的身份進入朝野之中了,那些秀國被隱藏在暗處的大臣們並沒有急着表明立場,好似觀望一般。
如此一來,就連原本堅定站在陸雲棲身後的大臣也開始動搖了,朝廷之上也是暗潮洶涌……
這樣的發展,正是陸雲景所希望的。
但是,有一點卻漸漸脫離了陸雲景的掌控,他站在大殿之下,看着皇上有些青白的臉色,微微皺起眉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皇上似乎臉色不對勁?
可皇上的精神明明很好,絲毫不像是那種重病的情況啊?
他傾身上前,恭敬的行禮之後,便對着皇上說道,“父皇,您的臉色有些難看,沒事兒吧?”
“呵呵,朕沒事兒,精神可是比以前還要好呢,你多心了。”皇上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
是一擡眸便見到陸雲景眼中明顯的擔憂,頓時心裡一暖,眼中沾染着笑意。
就連陸雲棲這種被他養在身邊的皇子,都從未用如此溫暖的關切眼神看着自己,他這個父親還真是失敗,教出來的孩子似乎只懂得爭權奪勢。
想到這裡,他心中就有無限感嘆,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情緒給壓制下來,他慈愛的看着陸雲景,笑道,“蘇哲那邊安排好了嗎?”
“是的,蘇將軍已經漸漸的將陸雲棲在軍中安排的眼線全部都抓了出來,雖然並未有所動作,卻也已經在控制中了。”陸雲景一板一眼的說着,只是,說着說着就皺起眉頭,有些不確定的再次開口詢問,“父皇,你最近一直在爲兒臣建立功勳,培植勢力,方便以後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只是,你真的完全放棄陸雲棲了,打算一心幫助我得到皇位嗎?”
“雲棲的性格和皇后如出一轍,狠辣多疑,絕非上上之選。你的秉性更適合,而且……”這算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子的要求吧,對陸雲景的補償。
突然,皇上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沉起來,輕聲說道,“雲景,朕知道你和雲棲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但是,日後你可否留他一條性命,不要殺他呢?”
說到底,失望歸失望,實際上皇上對陸雲棲還是有一定的感情的,不然也不至於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他做出結黨營私的事情來。
如果不是知道陸雲景還尚在人間,也許他明知道皇后當年殘害了秀國公主,也會爲了唯一的兒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吧?
陸雲景聽聞皇上這麼說,頓時眼神一凜,心中有着滿滿的抗拒,無論如何也不想要輕易放過陸雲棲那個將自己害慘的人。
再者說,陸雲棲的本事他也算是清楚的,要是留下他一條命,肯定就是養虎爲患。
然而,看着這位髮色有些灰白的中年男子眼中深深的疲憊,他的拒絕突然有些無法說出口了。
沉默良久之後,他聲音乾澀的說道,“父皇,你覺得如果最後贏的人是陸雲棲,他可
會放過兒臣呢?”
此言一出,皇上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誠然,答案是否定的。
陸雲棲的心狠手辣,沒有人比皇上更加清楚了。
想到這裡,皇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輕聲說道,“也罷,朕也不強求了。”
三日之後,邊關便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戰役,西戎國的人頻繁挑釁,邊關的周國士兵雖然抵抗住了攻擊,但是卻仍然傷亡慘重,很快就將求援的書信送到了京城。
頓時,朝野上下一片混亂,衆人均是心有惶惶,很是害怕。
這也難怪了,周國民風淳樸,一直以來都是重文不重武,在戰事上面也總是吃虧,聽到要打仗了,大臣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退縮。
皇上看着心神不定,難掩焦慮的大臣們,心中有些失望。
這也是他爲什麼會在蘇哲如此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委以重任,讓他兵權在握!
畢竟,周國真的太缺少驍勇善戰的人才了,就連一直備受寵愛的陸雲棲也從沒去戰場歷練過。
反倒是流浪在外的陸雲景,對戰場沒有絲毫的畏懼。
“可有人願意和蘇將軍一同上戰場平亂?”皇上沉聲問道,眉頭一皺,面色陰沉。
然而,在這種時候,陸雲景站了出來,畢恭畢敬的低頭說道,“兒臣願意前往。”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聲問道,“你不害怕嗎?”
“兒臣在外學藝多年,從沒有未周國做點什麼,如果這一次戰事不上戰場,如何對得起父皇恩賜的大皇子之位,如何做所有朝臣的表率呢?”陸雲景淡淡的說道,神色平靜,好似並非是要上戰場,而是在談論明天的天氣如何。
言畢,在場所有的大臣的眼神都似有若無的看向陸雲棲,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陸雲棲的反應好似特別平靜,竟好似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他竟然不去爭功?
這兩位皇子到底想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