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城的建築透出古樸典雅的情調。與別的聖城不同之處,這裡樓高百丈,樓下是成片的菜園子,菜花爭豔,根本不像門派的大都市,道像似在農田上建起一棟棟別墅。
百丈高樓之間的有近丈寬的土路相連,土路兩側是分配有秩的園子,一大片園子是綠葉黃花,一根根頂花帶刺的嫩瓜,綠中透黃,皮上還掛着一層淡淡的白霜。
又一片園子是又粗又長,又細又短,像一根細長的尾巴攀着繩子往上爬着。
下一片園子,一個個長的圓圓的不知名的瓜,橫躺豎臥地趴在地上,像一個個又白又胖的娃娃。接着青的像小蘋果,紅的像小燈籠的果。寬闊的心臟形葉子,點綴着數不清的粉紅色的小花,花間掛着彎彎的月牙。翠綠茂盛的枝葉間,夾着一層星星點點的白色的花。青的照人,紅得發亮,遠遠一看,像似一串小紅燈籠。
一片片菜香飄溢園子間,還有一條銀光閃爍的溪流,筆直的看不見溪頭,好像一條白色綢帶,遠方緩緩的流來,又向遠方潺潺的淌去,溪流兩岸綠柳成蔭,掩映在綠柳蔭中,白綠相間,彩花相襯,景色格外迷人。那些擎天的高樓在這菜海花香中,是一根根支天的柱子,雖然古樸,不過是田園風景中一種擺設。
這就是定城,欲心洞的蔬菜供應地。城內幾十萬欲心洞外門弟子,是這片無邊無際的城市菜園最辛勤的聖士。十餘萬年無怨無悔的勞做,只是爲了心中夢一樣的天使聖女。
樊彥(莫邪)迷茫的在寧城的土路上走碰着。越往裡走,田園的氣息越濃。寧城只有入城的一里多地還一點街市的氣息。一棟棟的高樓下,還能看到火熱的交易場面。但是這片場地,在樓前後不過幾十丈,看似人多擁擠,卻熱鬧的不得了。
樓與樓間隔五百丈。樓間花香濃郁,菜香飄然,果紅瓜綠,溪柳茵然。
在陽光灼人,空氣溫熱的田園內。飄動着一個個頭戴笠帽,手拿草鋤的聖士。一揮手,草鋤飛出,一片灰黑結殼的地,變成黑色的壟臺。碩大的聖袋一揚,一類類瓜菜飛入聖袋中。手再一揮。一小片雲在菜地上生成,細雨無聲的飄飄落下。
一名名聖士忙的汗水溼透了襯衫,汗滴從額上直往下淌。手中的活卻沒有敢慢下來。
一隊聖女從遠處飄。一個個臉蛋紅撲撲的,笑盈盈的臉,柔細的身姿,散發出陣陣撲鼻的清香。聖士們忘記了擦去順着臉頰滾落下來的汗珠。揮着雪亮的草鋤。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掛着抑制不住的喜悅,忘記用術法了,低着頭,眼睛瞄着快到近前的聖女們,手腳利索的鋤着地。時而會慌了神,把菜苗鋤倒。忙蹲下身子,裝着扶正已經斷了根了菜苗。等待陣陣幽香過後,忙揮了一下手,那隻倒了菜苗神奇一般的長在地上。聖士忘記了鋤草,緊緊的盯着飄過不遠的婀娜身次,聽着嘻嘻哈哈銀鈴一般的笑聲,伸着耳朵偷窺着打趣取樂話語,禁不住偷偷的樂一下。
樊彥越走越樂,這個地方太好了,有熱鬧的街市,有幽靜田園。正是自己想找的地方。
樊彥獰笑着,在土路上移動着。這時前方的路口出現一個晶屏,上面寫着:“招‘菜聖’”。
什麼是菜聖?晶屏上還有一行小字,“本葡萄園少一名看護果園的聖者,月付百晶石,願者速到葡閣報名”。
樊彥剛要離開,眼睛跟着就亮了起來,一聲冰冷的眩音。“去報名”。
樊彥愣了愣,向晶屏指的方向移去。移過數百丈。只見古木清流懷抱之間,是一座飛桷臨空、雕壁刻檻的古韻樓閣,樓下空地不大,明顯比其它路過的樓閣要涼清。星星兩兩的聖士在忙來忙去,對樊彥的到來不屑一顧。
樊彥來到樓下,看看出出入入的聖士。說了一聲。“在下是來報名當菜聖的”。
話音剛落,一位粗糙的樹皮臉老者,帶着憨厚的笑容出現在樊彥身邊,花白的山羊鬍子顫了顫,佈滿了密密的魚尾紋的眼睛樂得迷成了一條縫。“聖友是來報名的。坐,我來給你登報”。
“聖友,來自何城”。樹皮臉老聖士問道
“沈城”。樊彥漫不經心的答道。
“不錯,我們從來不招收本城聖士,過”。樹皮臉老聖士接着問道。
“聖友種過聖田嗎”?
“不會”。
“好,我們從來不收會種聖田的聖士,過”。樹皮臉老聖士嘿嘿的笑了兩聲。
“聖友會摘葡萄嗎”?
“不會”。
“太好了,會摘葡萄,就喜歡吃葡萄,聖友你過關了。這裡有一個晶鑰,左行四百丈,那個小坡就是葡園,你的事務就是坐在葡外看着,每天來聖者採葡時,用晶鑰開葡園。聖者走後再關上。其它事情不用你管,記住不能進入葡園,每天會有人給你送三餐,月資百石,聽清了嗎”?
樊彥點了點頭,就這麼簡單,自己一直擔心菜聖要幹什麼,原來是坐在園口看着葡園。
樊彥忙接過晶鑰,向老者道了一聲謝,向葡園行去。樊彥剛走。樹皮老聖士搖了搖頭,“又送去一塊嫩肉”。
攀彥面色陰寒的向葡園移去,一吸之後來到樹皮老聖士說的小山坡下。
只見火紅的陽光下,一串串綠色的水珠,烏溜溜的掛在盤龍似的藤蔓上,一陣甜甜的蜜香味兒從透明的光罩內滲出,沒入鼻中,看着就能感覺柔軟細膩,甜到了心裡。
山坡下有一間草亭,四面透風。只有頂上的枯草能擋一擋毒熱的陽光。
“嘿嘿,怎麼樣,我說這個地方清靜吧,這是個清修的最好地方。而且也是聖女們出入最多的地方,不信你就等着瞧”。樊彥腦海中的猙獰的聲音剛落。
遠處傳來一陣口嘻鬧之聲。接着一羣聖女出現在小山坡下。一名美豔的聖女掃了一眼草亭。“喲,我說老聖士不跟着來了,原來真有人看園子了。還細皮嫩肉的”。
另一位清麗的聖女跟着咯咯的笑道。“師姐,是來摘葡萄的,不是來摘肉的”。
“邊去,伶牙俐齒”。接着向樊彥喊了一聲“小聖士,開園”。
樊彥手一揚。晶鑰飛向光罩,噗的一聲光罩的現出一個晶門。
數位聖女笑盈盈的看了樊彥一眼進了葡園。樊彥咧咧嘴,吸了吸鼻子。腦海裡響了一聲吧唧聲。“啊,好香的血”。嘀噠,樊彥的嘴角處流下一滴帶着粘性的唾液。
樊彥自言自語的道。“蟲魂,我們說好了。只吸血,不殺生的”。
“哼,怎麼樊少主。那些侍女咬得你心寒了,心軟了,手伸不出去了。你放心,我只吸血。不會傷到你心中的花”。樊彥的腦海中一個猙獰的聲音說道。
“我現在只想回萬雲洞,不想惹事,你最好咬一口過了癮就行了”。樊彥現在非常的膽怯,自從小嵐山事情發生之後,樊彥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每天都擔驚負怕。好像身後總有一雙惡毒的眼睛盯着自己。
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逃回萬雲洞。逃回自己的情花谷,只有在那裡纔是最安全的。可是現在自己被那個三魂子藍光囚在了定城。
樊彥感覺到了三魂子藍光說話的陰冷,比蟲魂的話還讓他驚寒。樊彥第一次感覺到怕了,一陣從心靈深處涌來的寒氣,凍結着冷傲的臉。從前那種放蕩不拘的個性,被恐懼感吞沒了。樊彥開始盤算着如何逃出定城。
怎麼逃,那個醜的不能再醜的聖士,根本就沒有給自己一顆晶石,只是告訴自己餓了到城中的菜園子去找吃的。所以,樊彥來了這裡。沒有晶石,就去不了穿雲站。這就是爲什麼樊彥會到這裡當菜聖的原因,他想得到兩百晶石後,逃回萬雲。
樊彥第一次開始爲自己如何活着努力,也許生死離別太多了,一個放蕩的生命,也開始審視自己的過去。然而他又左右不了識海中的蟲魂。那個貪婪成性的蟲子,從來都不想生與死的問題。似乎只有血,只有不停的殺戮纔是他活着的意義。
正當樊彥迷茫之時,一道黑光從樊彥的眉心飛出,沒入葡園。
葡園內,六名豔麗的聖女已經分散在千丈葡藤下。大小各異的葉片,覆蓋着盤根錯結的藤條,鮮紅熟透紫晶綠玉,串串的密密的高懸在藤間,玉瑩間蒙着一層細細的白霜。
那位妖豔的聖女拿着竹籃,邊選着葡串,邊哼着不知名的小調。突然她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揮手放出一道粉色的光盾。噗,一個黑色的光影浸入光盾,沒有半點聲音,拍在妖豔聖女的額頭上。
妖豔聖女晃了晃身體,如喝醉了酒,蓮步輕扭了幾下,軟軟的撲在了尺高的草叢中,暈暈的睡了過去。
樊彥臉色先是一驚,接着現出姦淫的笑容。兩色的臉猙獰有些嚇人,一半白的如死人,一半紅的如蘋果。
“蟲魂,這麼多人你還動手”。樊彥自言自語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怨恨。
“樊少主,就是人多才好下手,我不是要殺她,只是用你的神識擊暈了她,吸完她的血,自然會放她走的。我也求安穩呀”!蟲魂不以爲然的道。說話時還帶着往日吸食精血時吸吮之聲。聽得樊彥不得不扣了扣耳朵。心嗵嗵嗵的跳了起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樊彥真的怕了,他感覺蟲魂每吸食一個聖女,都在把自己送近鬼門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