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陽的肩膀並不寬大,然而靠在上面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彷彿一生一世都被一種溫暖所環繞。
那感覺很奇怪,需要用心去體會,因爲只有用心的人,才能領略到幸福原來就是這樣。
緩緩閉上眼睛,雪鳳儀紅紅的臉上掛着安詳的微笑。
似乎累了,也或許是陶醉吧,她就那樣毫無戒心的睡着了。
柳雲陽看着她,眼神慢慢柔和起來,一直空着的左手不知不覺的擡起,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秀髮。
雪鳳儀沒有異樣,呼吸平穩神態安詳,一副酣睡的模樣。
柳雲陽眼神有些迷亂,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動,很快雪鳳儀就變成了惠兒,這讓他不由自主的將手移到了她玉嫩的臉上,愛憐的輕輕摩擦。
山風突然弱小,溪水靜止流淌。
那一瞬間,惠兒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使得他真情流露,一切過往的親密動作不經意流露出來。
輕輕的將臉頰貼在雪鳳儀嬌嫩的臉上,柳雲陽夢吟道:“不要離開我,永遠留在我身旁。”
睫毛微動,熟睡的雪鳳儀似乎聽到了這話,嘴角的笑容更美了。
時間悄悄的走了,當柳雲陽自回憶中醒來,發現自己弄錯了對象,頓時臉色驚變,一股羞愧之色展露在臉上有些懊惱,柳雲陽偷偷的看了雪鳳儀一眼。見她依舊熟睡,這才稍稍安心。連忙坐直了身體,目光移向了遠方。
雪鳳儀動了一下。柳雲陽心頭不由砰砰直跳,一種做賊心虛地感覺,籠罩在他的心上。
緊張地看着雪鳳儀,柳雲陽深怕剛纔的舉動被她知道。
可觀察了片刻後,他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太緊張,身體坐直後,兩人距離高低有了差異。雪鳳儀靠着有些不舒服。所以纔會動了一下,調整位置。
鬆了口氣,柳雲陽稍稍彎下一點。讓她靠得更爲舒服,這樣雪鳳儀很快就又睡熟了。
見她一臉淺笑,柳雲陽也忍不住笑了。
爲什麼這樣,他沒有去想,或許是忽略了。也或許他不想去計較。
只是有一點他不知道。這一刻,他臉上地笑容是那樣的純真。彷彿忘記了一切的憂傷,又回到了以往。
山谷中,知了在輕輕歌唱,溪水在嘩嘩流淌,花兒在靜靜綻放,小草正隨風飄揚。
一切如此美好,松下的兩人相依相偎,宛如置身畫境,多麼的令人羨慕啊!
沉思中,一聲嬌吟驚醒了柳雲陽。
低頭,一雙如水的雙眸正凝望着他,那淡淡的笑意,似乎隱藏着什麼,只是柳雲陽不敢凝望,他怕自己抗拒不了。
避開目光,柳雲陽低聲道:“你醒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雪鳳儀依舊靠着他地肩膀,右手撫摸着柳雲陽地臉龐,口中輕吟道:“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夢,那裡面有着太多珍貴的回憶,足以讓我一生難忘。雲陽,你想知道我的夢中都有些什麼嗎?”
柳雲陽嘴脣微動,想問可卻突然停下,片刻之後才道:“你地夢屬於你,應該好好的珍藏。”
雪鳳儀玉手壓在他的脣上,如霧的雙眸看着他,低聲道:“如果我說,我的夢是由你創造,你會怎麼想?”
柳雲陽一震,避開她地眼神,沉默不答。
雪鳳儀笑了,有些憂傷。
“雲陽,你已經告訴我了,就如同之前在傲月山莊,當龍騰雲那一劍斬下,你所表現地一樣。”
“沒有,你不要亂想。”
聲音低沉而帶着磁性,木納的柳雲陽在冷漠之時,有着別人所沒有地魅力,這一點他自己並不知道。
雪鳳儀輕聲嬌笑,眼神直直的看着他,表情聖潔中帶着邪魅,就那樣一直的笑。
笑有很多種,可柳雲陽卻第一次面對雪鳳儀的這樣笑,這讓他覺得不安,彷彿被人抓住了尾巴,像是打了敗仗一樣。留意着他的神情變化,雪鳳儀見他開始沉默,便知趣的收起了笑容,坐直身體看着溪水,淡然道:“雲陽,從這裡看去,你能看見我們的影子嗎?”
柳雲陽看了看,搖頭道:“看不見,我們距離太遠了一點。”
雪鳳儀笑道:“是啊,我們距離是太遠了,應該更近一點才行。”
說完靠近他的臉龐,口中吐氣如蘭,有些頑皮的捉弄着他。
柳雲陽一聽就知道自己話說錯了,此時要收回顯然不及,只得默不作聲,身體稍稍後仰,以對抗她那誘人的味道。
察覺到他眼底的驚慌,雪鳳儀心頭暗笑,故意想試探一下他的忍受極限,一步一步靠近,兩人的距離由三寸拉近到了一寸,又由一寸縮短一半。
這一來,努力保持鎮定的柳雲陽終於支持不住,將臉扭到了一旁。
輕聲一笑,雪鳳儀道:“雲陽,怎麼了,爲什麼避開我,是你討厭我嗎?”
柳雲陽淡然道:“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鐵山他們,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雪鳳儀微微一嘆,收起頑皮的樣子,坐正了身體,安慰道:“不要擔心,我相信他們不會有事了,難道你不相信他們嗎?”
一開口,雪鳳儀就封住了他的話,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緩緩搖頭,柳雲陽一臉擔憂的道:“我自然希望他們沒事,可是-”
“不要可是,你要對他們有信心,就像他們對你有信心一樣。”
打斷他的話,雪鳳儀堅定的道。
見她如此說,柳雲陽雖然滿心焦慮,卻也不便過於表露,只能嘆道:“謝謝你,我相信他們不會讓我失望。”
“這纔對嗎。好了,不說他們了,還是說一下你的傷勢情況。在路上,我給你輸入了不少真元,發現你體內的氣息很奇特,有排斥外力的現象,但卻能夠自動修復你受損的經脈,這是怎麼樣回事啊?”
叉開話題,雪鳳儀巧妙的轉移着柳雲陽的注意力。
遲疑了一下,柳雲陽本不想回答,但見她滿臉好奇,似乎心有不忍,於是開口道:“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往的我只是一個山村的獵人,根本不知道什麼修煉之術。而今,我雖然有了力量,可那都是無意中得來,我依舊還是搞不太清楚。”
雪鳳儀笑道:“這樣啊,那你願不願意把你以往的事情告訴我,讓我給你分析一下。”
柳雲陽搖頭,木納的臉上有些憂傷,語氣沉痛的道:“以往的回憶,那是我唯一擁有的,我不想太多人知道。雖然那回憶像是一把尖刀,一直插在我的心上,但屬於我的東西,它就永遠跟隨着我,誰也無法抹掉。”
雪鳳儀感受到了他的悲傷,柔聲道:“雲陽,現在的你或許不會知道,但將來有一天你會知道,再深的傷痕也是有東西可以撫平,只是那東西很珍貴,希望你好好的珍藏。”
柳雲陽有些迷惘,目光移到雪鳳儀臉上,卻見那清澈的雙眼中,含着淡淡苦澀的微笑。
有些感傷,柳雲陽盡力的保持着平靜,淡淡的道:“是嗎?或許有那種東西,但我可能永遠都不會遇到,除非-”
後面的話突然停了,柳雲陽沒有再說,只是轉頭看着遠方。
“除非什麼?爲什麼不說,是不想對人說,還是不想對我說?”
雪鳳儀輕聲追問,語氣中帶着幾分幽怨。
“沒有那意思,我只是突然覺得,說了也是枉然,何必呢?”
潛意識裡,柳雲陽還是呵護着她,只是木納的他還搞不清楚心意罷了。
人心很怪,接受與拒絕只是一線只差,誰能把握自己的感受就一定準確呢?
雪鳳儀起身,來到另一邊坐下,撒嬌道:“雲陽,我想知道了,你告訴我好嗎?”
沒有一絲的生氣,那嬌媚的臉上含着淡淡的羞澀,簡直誘人極了。
柳雲陽呆了,好一會才艱難的移開目光,低聲道:“鳳--儀---你不好這樣,那對你不好。我希望你還是以前的你,聖潔端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