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索倫艦隊上，幾百門火炮同時開火。
之前三艘主力火炮艦隊始終只有一側的火炮開火，而此時兩側火炮，火力全開。
不僅如此，就連其他戰船上的火炮，全部火力全開。
雖然，之前集中火力炮擊一面，而現在卻要炮擊三面。
但是論單位面積的火力猛烈程度，卻仍舊有之前的七八成左右，因爲艦隊兩側火炮全部開火。再加上打出去的是霰彈和葡萄彈，在二三百米距離內，火力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是倍增。
……
在索倫艦隊霰彈射擊前的一分鐘，巖魔艦隊上的海盜，臉色依舊猙獰兇狠，得意張狂。
在他們看來，索倫艦隊已經必死無疑，連上天都難救了。
因爲他們已經完全被包圍了，只需要完全靠近之後，這些海盜猛就如同猴子一般敏捷，野獸一般兇猛，一旦跳上索倫的戰艦開始廝殺，最多一個多時辰，就能將索倫艦隊的兩萬五千人殺得乾乾淨淨。
不僅如此，在巖魔看來，索倫手中的一萬巖盜沒有任何作用。
因爲他巖魔是巖盜之王，等戰鬥發生一面倒勝利的時候，索倫的那一萬巖盜自然會倒戈。
“衝上去，將索倫艦隊斬盡殺絕！”
“殺光，燒光，搶光！”
無數海盜，揮舞着彎刀，發出野獸一般的鬼哭狼嚎。
“轟轟轟轟！”
然而，海盜所有的猙獰，兇橫，在索倫火炮發射的那一瞬間，全部凝固。
因爲，他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
隨着熟悉的巨響之後，射出來的既不是之前的實心彈球，也不是地獄般呼嘯的鏈彈。
所有海盜就只覺得，天空好像一黑。
然後，無數的彈丸，如同暴雨一般砸來。
真的如同暴雨一般！
索倫幾百門火炮，火力全開，一下子射出的彈丸，超過了十幾萬顆！
短短二三百米的距離。
這些彈雨，瞬間而止！
“啪啪啪啪……”
不知道該形容成雨打沙灘萬點坑，還是形容成爲雨打芭蕉。
總之……
可怕的暴雨砸過之後！
巖魔的艦隊，彷彿猛地一顫！
然後……
屍山血海！
這些海盜艦隊，所以的船員都站在甲板上，沒有任何防護！
一百多人，全部擠在一起，手中握着戰刀準備跳船的。
這十幾萬顆彈珠暴雨砸過去之後！
真的如同刀割麥子一般，哦不對，是如同收割機割麥子一般。
一片一片的倒下！
在二三十米的距離內，霰彈的殺傷力是極度驚人的，甚至超過了箭矢。
除非被擊中的是雙臂，否則以當時的醫療環境，基本上是必死無疑。
而且，一旦被擊中通常不是一顆彈丸，而是幾顆，甚至十幾個。
這還是霰彈，而被葡萄彈擊中的，則完全是地獄般慘烈了。
在地球上的火炮霰彈威力有多麼兇殘？僅僅一門炮，就可以輕而易舉打殘一個步兵營。
在這種暴雨一般的高速彈丸下，連躲都沒有地方躲。
這一輪炮擊，七成是霰彈，兩成是葡萄彈，還有一成是鏈彈！
在空中，索倫清清楚楚地看到！
炮擊過後，巖魔的艦隊彷彿猛地一頓，然後直接停了下來。
接着，一團血霧，從幾十裡的海域上升起。
究竟死了多少人？
索倫不知道，巖魔也不知道！
……
炮擊之後。
巖魔四肢冰涼，頭皮發麻，甚至整個人都失去了思緒，腦子停止了思考，就怔怔地呆在那裡。
在炮擊之後，他看到無數的彈丸如同暴雨一般砸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完了！
之前，他的旗艦幾次被鏈彈光顧，都被他用到劈斷了。
而這一次，光砸向他旗艦的彈丸，就超過了幾十上百顆。
他再也劈不動了！
見到他呆呆地見到船頭，旁邊的巖盜瘋狂衝上前去，拿起盾牌護在巖魔的身前。
巖盜最討厭盾牌，他們覺得海戰根本不需要盾牌。所以準備的盾牌數量很少。
但是緊接着，巖盜們驚恐地發現，就算有盾牌也沒有用！
這彈丸，竟然直接射穿了盾牌。
然後，巖魔覺得身體一麻一痛。
兩顆彈丸直接射入他的體內，鮮血如注一般流出。
他不喜歡穿鎧甲，其他海盜和巖盜更不喜歡穿鎧甲。因爲海戰就是跳船接弦戰，穿着鎧甲還怎麼跳？
於是，幾十枚彈丸從空中飛過之後。瞬間射穿了巖盜的身體，然後又射入另外一個巖盜的體內。
巖魔身邊的巖盜，如同麥子一般倒下！
不僅如此，兇猛的葡萄彈，還有驚人的鏈彈，在這個距離內，兇殘地撕裂艦隊的桅杆和風帆！
瞬間，巖魔艦隊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來！
其中有幾十艘船，直接桅杆斷折，艦船停留在原地打轉。而後面的艦船依舊靠着風力航行，然後撞在了一起，如同追尾一般，一艘連着一艘撞在一起。
巖魔艦隊的陣形大亂，艦隊一團一團地困在了一起。
……
賭贏了！
索倫心中一陣狂喜！
剛纔，是巖魔用中軍做誘餌，吸引住索倫艦隊，讓兩翼包抄。
而這次，索倫是利用整個艦隊做誘餌，讓巖魔艦隊包抄上來，靠近二三百米這個死亡距離。
不僅如此，對索倫艦隊進行包圍之後，爲了更加方便跳船作戰，原本已經疏散的巖魔艦隊，又再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然後，索倫艦隊的霰彈和葡萄彈，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索倫在賭，賭一次霰彈和葡萄彈的攻擊，足以給巖魔艦隊強烈打擊，至少破壞打亂他們的陣形，使得巖魔艦隊無法順利地貼近，使得幾萬海盜無法順利地跳船作戰。
果然，在如此距離下，面對這麼密集的艦隊，霰彈和葡萄彈的威力比索倫想象中的還要大。
索倫完全是拿着整支艦隊的命運在賭，萬一打擊效果不強，不足以破壞巖魔艦隊的陣勢，一旦讓海盜們跳船作戰，那索倫艦隊必滅無疑！
而巖魔，也完全是做好了損失慘重的打算。
他知道，在這個距離下，索倫鏈彈的威力是極度驚人的！但是一次炮擊的時間要半刻鐘左右，所以索倫頂多只能進行兩輪炮擊，自己的艦隊就已經能夠貼上去進行跳船作戰。
兩輪炮擊能帶來多少傷亡？兩成好了！
兩成的傷亡，巖魔承受得起，就算死了兩三萬人，巖魔還有七八萬大軍，足夠將索倫兩萬五千人殺三四遍了。
用三四萬人的代價，滅掉索倫艦隊，完全值得！
然而巖魔沒有想到的是，在鏈彈之後，索倫還有更加恐怖致命的霰彈和葡萄彈！
所以，他一下子就蒙了！
腦子裡面浮現出一個念頭，難道……這一戰我要輸？
這個念頭一起來，巖魔整個身體都在顫慄！
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他是海戰之王，怎麼可能會輸？
沒錯，索倫是打贏過兩場輝煌的海戰。
第一次，六萬海軍攻打索倫，結果全軍覆沒。
但，那不是海軍的功勞，是滅索聯軍過於輕敵，中了索倫的奸計，被引到了魔鬼海灣，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因爲誰也沒有想到，索倫竟然可以用幾千萬火油製造這個火焰陷阱！
第二次，歸行負的四萬海軍，再一次攻打亂石鹽場！
這次，索倫知道海軍打不過，就直接放棄了海戰，把巖魔的海軍吸引到陸地上去攻城堡！
兩次海戰的勝利，都和索氏海軍無關。
所以，不僅是在巖魔的認知中，哪怕在天下人的認知，索倫的海軍都是偏弱的。
而巖魔擁有天下最強的海軍，且四倍於索倫艦隊，怎麼可能會輸？
這次可是純粹的海戰，沒有什麼陷阱，也沒有吸引到陸地去攻城堡，就是在海面上激戰。
所以，哪怕在夢中，巖魔都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會輸。
此時，要輸的念頭，第一次涌上腦子。
巖魔只感覺到徹骨的冰寒，整個身體都沒有溫度。
這一戰索倫輸不起，一旦輸了，就意味着毀滅！
那他巖魔有何嘗輸得起？
一旦巖魔輸了，毀掉的不僅僅是他巖魔，還有整個巖族！
他是巖族之王，揹負着整個巖族的命運！
現在巖魔終於知道，爲何母王從不輕啓戰端，也沒有任何擴張的意思。
巖盜雖然非常強大，但作爲一個民族來說，實在是太虛弱了，一旦戰敗，可能就是整個民族的滅亡！
“大王，大王，大王……”
邊上的巖將拼命地喊着，推動着巖魔。
他們的大王，彷彿變成了石雕，又彷彿變成了木偶一般，一動不動。
不管怎麼喊，怎麼推，都呆呆地站在那裡。
……
不知道過了多久，巖魔感覺到有人在呼喊自己，但聲音很遠，彷彿從九天雲外傳來的一般。
足足好一會兒，他才清醒過來。
見到周圍一地的屍體，再一次感覺到了誅心之痛。
“大王，怎麼辦？是繼續打，還是退？”旁邊的巖將大聲問道！
巖魔看着自己的艦隊，看上去依舊無邊無際，依舊是完整的，艦船依舊有九百多艘。
只不過，許多艘戰艦已經失去了控制，整個陣形已經大亂。
至於死了多少人？真的不知道，也沒有辦法統計。
“我們船上，傷亡了多少人？”巖魔問道。
“二十三人。”巖將道。
巖魔心中推測，那麼整支艦隊，或許傷亡過萬，加上之前的傷亡，應該超過了兩萬！
也就是說，他手中還有八萬大軍！
接下來，他面對一個艱難的選擇。
是繼續打，還是退兵？
如今，他的艦隊陣形已亂，繼續打下去，運氣好的話，能夠成功貼近索倫艦隊，進行跳船戰。
而一旦成功跳船，就必勝無疑。
但運氣不好的話，很可能變成待宰的羔羊。
這種大規模海戰最怕的是什麼，就是陣形大亂，失去了控制！
如果退兵的話，起碼能夠逃出一半人。他的巖盜，還能有四萬人逃回雷羣島。
但那樣的話，他就提前戰敗了！
他巖魔是無敵統帥，巖盜艦隊戰無不勝！一旦他戰敗，索倫不但徹底奪回了海上貿易大權，而且會將海洋公會中將巖盜完全驅逐。不僅如此，接下來雷羣島一定會面臨索倫的報復，還有瀛洲島海氏家族的趁火打劫！
該怎麼辦？
是繼續打，還是退兵？
巖魔也是一個好賭之人，他心中的天平一直在繼續打這一方。
只有繼續打，纔有可能置於死地後生，獲得勝利，但也有可能徹底覆滅。
接下來，他的腦子在拼命勸說自己，不要繼續打，現在退兵還來得及，索倫的第二輪炮擊還要一些準備時間。
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巖魔不斷不斷地勸說自己！
但是……他還是說服不了自己！
繼續打，要麼大獲全勝，要麼徹底覆滅！
頓時，巖魔嘶吼道：“艦隊所有艦船，所有勇士，拼盡一切貼近索倫艦隊！各船各艦，獨立作戰，目的只有一個，貼上去，貼上去，跳船作戰，將索倫艦隊斬盡殺絕！”
巖魔雖然吼了很多，但用旗語來說只有十來個字，各自爲戰，不顧一切貼上去！
這就是巖魔的置於死地而後生！
這一聲令下！
幾分鐘後就傳遍每一艘艦船上，因爲這個命令太簡單了。
頓時，巖魔艦隊的所有船隻，所有海盜，如同瘋了一般，全部各自爲戰。
每一艘戰艦都如同鯊魚一般，瘋狂地朝索倫貼近，再也不管什麼陣形，再也不管什麼戰術了。
只爲了一個目的，貼上索倫艦隊，跳船作戰！
索倫從空中俯視，頓時場面無比的危險，無比的緊張！
幾百艘巖魔戰艦，如同狼羣一般，瘋狂撲向索倫艦隊。
整個場面，亂成了一團！
此時，索倫對巖魔充滿了敬佩。
此人，每到關鍵時刻的決定都是正確的，而且無比的狠辣果決。
各自爲戰，貼近索倫艦隊，置於死地而後生。
一旦成功了，索倫就意味着覆滅的結局。
而且，巖魔成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甚至還不低！
而就在此時！
索倫的第二輪近距離炮擊已經準備完畢！
依舊是七成的霰彈，兩成葡萄彈，一成的鏈彈！
這一次，巖魔艦隊的距離就更近了。
最遠的只有二百多米，最近的只有一百多米！
“轟轟轟轟轟……”
幾百門火炮，兇猛開火！
十幾萬顆彈丸，再一次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砸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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