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是一個輪廓偏冷硬的側臉,線條猶如刻刀修飾過的一般,帶着讓人驚歎的流暢和漂亮。那靜然安坐的男人,即使不言不語,舉手投足間也帶着一股歲月沉澱下來的深邃,褪去了年少的鋒芒,帶着難以言喻的沉穩睿智。

男人身形相當高大,棉質白色襯衣襯了一條黑色休閒長褲,看上去三十五六的模樣。

徐墨衍拍了拍額頭,他不會是昏頭了吧?

等他拍完自己,那個端坐着的男人就站了起來,甩了個正面給他瞅了個完整。

身形挺拔,眉長目深,那雙精厲的眸子帶着強悍和銳利,侵淫了歲月的五官養眼至極,帶着這個年紀應有的睿雅從容。

這個男人很帥!

可是這絕對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男人昨晚還出現在他的夢中,當然還伴隨着一如既往的鮮血和轟天爆炸聲。

“你……”

“這裡可以住宿麼?”男人開口,那嗓音簡直沒有埋沒那幅長相,聲線深邃沉穩,成熟男人的獨特魅力,十分迷人。

“呃?住宿?”徐墨衍愣了一下,隨即指了指遠處村頭的灰瓦房,“沒有,如果你要留宿只有去我家了。”

最後那句,徐墨衍幾乎是沒經大腦就蹦出來了。留宿陌生人到家裡,這事他幾輩子前都不幹了。

高大的男人也就是衛青城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排灰房子背靠青竹坐落在村頭,三間正房帶個偏屋,屋前栽着兩排青色的樹木,隔得遠也看不真切是什麼品種,不過環境看上去不錯。

“那就謝謝小老闆了。”

方勁同聽到自家老闆的話,就知道,這位是打算在這裡小住散散心了。

徐墨衍擺擺手,想起什麼指了指衛青城的頭,“你頭上的傷沒事了吧?”

衛青城聽到他的話,眉心微微一蹙。

倒是方勁同聽到有些詫異的低語,“傷?”

老闆頭上有傷他自然清楚,老闆的頭髮常年都理得短,後腦有幾處白痕傷疤,一目瞭然,聽說是很多年前的舊傷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自然沒膽子去詢問,只是這個青年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他怎麼一副這麼熟稔的語氣詢問老闆頭上的傷?

問了句白癡問題徐墨衍才反應過來,他戳了戳自己的腦門,“瞧我這問題白的,這麼多年都過了肯定是沒事了。”

衛青城眉骨輕輕動了動,這青年好像認識他?

不但認識他,還知道他後腦那傷的由來吧?

在模糊的記憶中努力搜索了半天,衛青城依然不是很肯定自己對這個青年有映像。

不過,他頭上這傷有十多年了,看這青年的年紀,當年應該還小吧?

“當年的小朋友?”他試探的問了句。

徐墨衍也沒有去仔細分辨他話中的‘當年的小朋友’而不是‘你是當年的那個小朋友’,“是啊,我當年才九歲,抓着你的衣角就跑,當時就想着救人去了,事後才知道後怕,不過看到你沒事,我心裡好過多了。”他搖頭感嘆的笑了笑。

他自責了好多年,惦記着那個救人反而把自己搭進去的高個子叔叔,看見他血流如注的頭,他現在想起來還噩夢連連,至今連車都碰不了就是因爲這件事給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