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踩到我了,我的鞋可是JIMMYCHOO的最新款!踩髒了你賠得起嗎?”
“能不能看着點!要下車怎麼不知道早點起來?身體是有多嬌貴,站都站不得了?”
“對不起!”沈裴晗默默的下車,不曾反駁。眼神也是淡淡的,彷彿沒有聽到那兩個女生的鄙夷。
很神奇,她的心情反而輕鬆了一些,在踩到那個“JIMMYCHOO小姐”鞋子的時候,沈裴晗其實真是愧疚的。但是當看清楚,她靜靜地默了。
那個款式,已經在她的鞋櫃裡安營紮寨了兩年。而且,“JIMMYCHOO小姐”的鞋子明顯是高仿的。
從前的沈裴晗,衣櫥裡是從來不缺少這些的。即便是現在,她的衣櫥裡也是滿滿。只是,那些對於現在的她不太合時宜。
在華越,沈裴晗是新人一枚,最需要的,就是低調謙虛地融入集體。她真的是隻身一人了,自從選擇復仇的這條路,就註定了她走的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
兩年了,她再次回到了華越,作爲一名員工而不是昔日赫赫有名的沈氏千金。遭受沖洗洗牌了之後的華越,沒有了曾經寵愛她的父親,擔當的哥哥,沒有了之前熟悉的面孔。
唯一能夠留給她的,只怕僅剩下回憶。
早晨七點的華越,還略顯清淨。靜靜地站在華越門前的女孩,穿着簡單的牛仔褲白T恤,堅定而朝氣。
誰能想到她竟然就是兩年前離奇消失的沈氏千金,曾經任氏的當家夫人——沈裴晗。當時的她明明有可任意揮霍的權勢金錢,卻在孃家破產之後選擇淨身出戶,遠赴國外,背井離鄉,讓一干準備好看熱鬧的人大跌眼鏡。
不知不覺間,夏日的陽光爬上了華越茶褐色的玻璃外牆,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爲略顯宏偉的華越大廈渡上一層聖光。
沈裴晗迎着光束擡起頭,拼命的睜大雙眼,想要看清父親曾經辦公的樓層。只是,反射的陽光佈滿她的雙眼,竟無法看清楚。
她擡起手按住有些酸澀的雙眼,將即將掉下的淚珠按在指縫間。父親,哥哥,裴晗終於回來了。
沈裴晗站在玻璃門前,認真理了理自己因爲擠公交有些散亂的頭髮,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她輕輕推開前廳的旋轉門,隨着門的轉動,孤獨地走入。沒有人知道,再次回到華越,她用了整整兩年的光景。
高聳的華越大廈內部裝潢變了一些,不如父親在世的時候那麼大方簡潔。深色大理石的地面,金碧輝煌的牆壁,華麗奢華的水晶燈,高高掛在天花板。
曾經的集團文化,“實事求是,嚴謹做人,團結同事,勤儉節約”,也已經變了……
共有21層的華越大廈部門安排的錯綜複雜,對於新人來說不亞於一個小型的迷宮。好在,她上次面試的時候簡單的看了一下樓層分佈,竟然與兩年前沒有什麼變動。
沈裴晗微微低下額頭,斂下微冷的眼角,輕車熟路地走向電梯間。
“哎!這位女士請等一等,你是什麼人,怎麼敢直接闖入華越大廈?”在大廳做着準備工作的前臺小姐,攔住沈裴晗的腳步。
她上下打量着沈裴晗,見她衣着貌似平凡,好像寒酸的很,一看就不是華越的員工,眼光越發鄙夷。
沈裴晗暗暗地嘆了口氣,是她失誤了。兩年前的老人都不在了,自從父親去世,華越經歷了慘烈的換血洗牌。
華越的老人有着一種信仰般的衷心,在父親遇害之後,沈氏四分五裂,大多數員工都憤恨離去,有一小部分爲了生活所迫不得不委曲求全,卻也躲不過陰謀陷害相繼離開。
現在的華越早已不負當年,四分五裂,各方勢力勾心鬥角。現在恐怕除了個別高層,沒有人會識得她了。
“你好,我是公關部門新入職的沈裴晗,剛剛上班沒幾天,有些緊張會遲到,來的早了些。”
“呦,原來是新入職的,難怪這麼沒規矩。你是新人,員工證件還沒辦下來,沒有磁卡乘不上電梯。在那邊等會吧!”前臺小姐撇了撇嘴,懶得幫沈裴晗,不在意地打發了她。
“那個,能請您幫忙刷一下電梯嗎?我是新人,想要到辦公室多做些準備。”沈裴晗好脾氣道,同時歉意地笑笑。
“你當我這
前臺是什麼?你的使喚丫頭?讓你等着你就等着,我這還沒上班呢!”
“……好吧,謝謝你。”時間尚早,沈裴晗只能走到會客區等待。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順便拿出準備好的公關策劃仔細看着。
沈家出事前,有父親的愛護,尚有哥哥承擔家族的責任,才能讓沈裴晗能夠學習自己喜歡的文學,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業。
家族覆滅之後,父親驟然猝死,哥哥遭受意外跌落山崖屍骨無存。她在羅若茵的威脅下無奈與任景煜離婚,悄然出國。在國外的這兩年,沈裴晗學了很多,包括曾經讓她頭疼欲裂的工商管理。
現在回到了本屬於她的華越,自然會認真工作,等待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早上八點,陽光灑滿了華越寬廣的大廳,上班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熙熙攘攘小聲談笑的聲音隱隱傳來,這些都沒有打擾到坐在沙發裡認真的女孩。
I'vebeenlivingwithashadowoverhead.I'vebeensleepingwithacloudabovemybed.I'vebeenlonelyforsolong……
優美的英文歌曲灑滿了大廳,慵懶輕柔,在上班前10分鐘播放HughGrant的《waybackintolove》是新加入的傳統,也只有矯情的羅氏能做得出。
沈裴晗緩緩擡起頭,溫暖的陽光照在她白玉無瑕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珠光的粉底,越發襯得她清純可人。單看此時的她,很難讓人相信她曾經有過破碎的婚姻。
看着匆匆忙忙的人羣,沈裴晗有些恍惚,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爲什麼會坐在這裡。就在HughGrant那優雅的嗓音馬上要結尾的時候,她纔想起這是華越上班前的提示。
她急忙看了一眼腕錶的時間,八點二十五。沈裴晗顧不得再去找之前的前臺小姐,忙忙地拿好包包,飛快地向電梯間跑去。
“對不起,對不起,請等一下!”沈裴晗在電梯門只剩一條縫的時候將手伸了進去。
“啊!什麼東西?嚇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