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晗抽抽嘴角,冷着臉猛地把門大力關上,背靠着門,一臉猶疑。
按道理講,當年她和任景煜協議離婚,自己帶着沈氏抽身離開,後來發生的變故半點也沒牽扯到任氏,任景煜不應該對自己有什麼意見,那爲什麼兩年之後第一次見面,直接派人看着自己?
看看那五大三粗的保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看管犯人!
病房是個單人間,正對着門的是一扇窗戶,沈裴晗打開窗戶,幾十米的高度讓人頭暈目眩,探出頭去看看,窗戶下面有個空調箱,再往那邊去就是隔壁的病房。
間隔並不大。
唔……或許能試試。
沈裴晗手按在窗戶臺上,粉潤的脣愉悅的勾起。
任景煜,我現在可不是兩年前嬌滴滴的大小姐了!想關着我?門兒都沒有!
……
隔壁病房病人剛從衛生間出來,耳旁只聽得一陣聲響,側目看過去就瞧見窗戶上猙獰的貼着一隻手!
“啊!!!!”
那隻手刷的一下打開窗戶,探出一張精緻的臉,大喊:“快拉我一把啊大姐!”
所幸那病人是個心腸好的,冷靜下來立馬將沈裴晗拉了進來,驚悚的看了看外頭,又看鬼似的盯着沈裴晗,就差開口問她是不是某一層剛從太平間出來的鬼魂了!
“謝謝啊!”
沈裴晗揮揮手,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瞄了眼隔壁門口那守着的四個保鏢,視線一轉,看到一旁椅子上掛着的大衣,手捏了捏包裡的厚度,滿意的轉過身,漂亮的杏仁眼微眯,甜甜道:“大姐,您這件衣服能賣給我麼?”
兩分鐘後,一個裹着駝色大衣的女人從病房裡低着頭走了出來,大衣的帽子遮住了臉,只能看見小巧圓潤的下巴,和微揚的脣角。
不遠處秦逸迎面走來,沈裴晗手捂着嘴輕咳着,低着頭和秦逸擦肩而過。
等離開了這條走廊,沈裴晗小跑着進了電梯,離開市立醫院。
任氏大廈頂層總裁辦公室,秘書楊海麗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
楊海麗向身後的人禮貌一笑,隨即推開門,入目是巨大的落地窗以及一整套黑白色系的沙發茶几,右側整面牆嵌進巨大的書架,書
架前一張諾大的辦公桌,楊海麗雙手交握在腹部,恭敬道:“任總,遠騰的負責人來了。”
楊海麗身後穿着銀灰色西裝的男人笑了笑:“任總,先前在咖啡館您不告而別,這交易的合同還沒簽呢,您現在是不是……”
握着派克筆的手一頓,隨即將筆隨手扔在桌上,任景煜漫不經心的擡頭,鷹隼般的黑眸一片平靜。
那個女人在街上出現時,他正在旁邊的咖啡館聽遠騰負責人的一通廢話,兩年沒有一丁點消息,再度出現她倒是過的相當滋潤。
任景煜的臉上劃過一絲戾氣,薄脣抿成一道壓抑的弧度。
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任景煜拿起手機,靠在旋轉椅上,面朝落地窗,盯着窗外高高低低的城市大廈,面無表情:“什麼事?”
“任總,夫人她跑了……”
辦公室寂靜無聲,那遠騰的負責人臉上笑意微僵,伸手摸了摸嘴角,想活絡一下肌肉,忽然一聲巨響,嚇了他一跳。
不知何時,那好好放在桌上的相框陡然摔在地上,鏡面四裂,任景煜面無表情,然而一雙黑眸幽深翻卷着怒意,額角青筋暴起,一腳將旋轉椅踢翻,怒道:“都給我滾!!”
楊海麗愣了會兒連忙反應過來,拉着呆愣的遠騰負責人走出辦公室。
Www▪тt kдn▪¢ ○
門一關,任景煜手撐在桌面上,脊背彎曲的弧度如即將捕獵的獵豹,危險而充滿爆發力。
“沈裴晗。”任景煜緩慢的咀嚼這三個字,黑眸翻滾的情緒怒意複雜混亂交織着,最後只化爲咬牙切齒一句話:“居然敢跑?很好!”
這是第二次了!
當年沈氏瀕臨危機,那個女人一聲不吭的隱瞞,扔下一紙離婚跑到國外!
如今突然出現又一聲不吭的跑了!
就算當時兩人相敬如賓沒有愛情,但夫妻一場,難道他任景煜就會扔下沈氏不管,那麼不值得信任?
沈裴晗,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
車子上了半山腰,停在一扇歐式大鐵門前,沈裴晗下了車,拎着行李箱站在原地,看着這熟悉的地方目露覆雜。
兩年前沈氏破產,沈宅也被銀行收走,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了沈裴晗手裡,只是裡頭那些熟悉的人都
不在了。
沈裴晗眼眶微澀,拎着行李箱進了沈宅,在回國之前,她聯繫了新的保姆來這裡打掃,得知她經驗豐富便直接長期僱傭了。
至少回家的時候,有個人在,不用面對空蕩蕩的屋子,喊一聲都覺得聲音訴說着孤寂。
王媽早就等在別墅臺階上,看見了沈裴晗連忙上前拿行李,笑容憨厚:“小姐,剛下飛機餓不餓?”
“有一點。”
“那您先去歇息,我去下碗麪給小姐。”
沈裴晗點點頭,上了樓梯,撫摸着冰涼的扶手。
二樓是一道U形走廊,一面沒有牆壁,從上往下看能直接看到別墅客廳和大門,沈裴晗的房間在二樓左側的第二間,打開門走進去,空氣中瀰漫着空氣清新劑的味道,窗戶大開着,微風吹過。
沈裴晗拿起梳妝檯上的冰藍色請柬,正要打開,王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之前有位先生過來,說是您的朋友,給你送了樣東西!”
朋友?
沈裴晗在A市的朋友在沈氏破產的時候都走乾淨了,這時候能算得上朋友的只有那個人了,打開請柬看了看,清亮的眼瞳閃過一絲驚訝。
掏出手機打給喬康南,沈裴晗輕聲道:“謝謝你。”
“不用,雖然你有辦法弄到請柬,但還是讓我獻獻殷勤吧,沈小姐。”戲謔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但沈裴晗知道他是個言語紳士的人,這種調笑的話不過是讓自己輕鬆一點。
鬆了鬆攥有些緊的手,沈裴晗呼出一口氣。
“我能想象今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既然我選擇在這個時間回國,自然不是隨便決定的!”想到之前追尾的幾輛車,沈裴晗抿着脣,眸光冷凝。
A市的另一處。
陰暗的房間內,窗簾將屋子遮的嚴嚴實實,只餘一道縫隙將外頭燦爛的陽光泄了進來,印在一雙含笑的眼睛裡。
喬康南在黑暗中抿了口紅酒,輕笑道:“那今晚見了。”
掛了電話,沈裴晗盯了請柬上的名字看了一會兒,平靜的放下來,去更衣室選禮服。
請柬的外表通體冰藍,內裡是秀氣的淺藍色,邀請人那欄,三個優雅的字體靜靜的印在請柬上。
羅若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