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生看到那個春字,腦袋裡一下子就充滿了疑惑。至於牌坊下的蔵德沐在說什麼,陳夢生愣是一句沒聽進去光想着那個春字。究竟是不是在這個牌坊藏有什麼秘密,一日天?春字牌坊?蔵九書架被燒,所有帶圈點的典籍化爲了灰燼,葫蘆鎮背後的黑手藉着蔵達的媳婦是想銷燬的是什麼呢?……
陳夢生低着頭正在出神,項嘯天拍了拍陳夢生的肩膀道:“嘿,兄弟你在想什麼呢?人家族長叫你呢,你小子在幹嘛啊?”
“大哥。怎麼了?出來什麼事?”陳夢生一頭霧水的看着項嘯天。
項嘯天用手捂着嘴輕聲輕氣的說道:“那個老傢伙在上面喊你好半天了,兄弟你瞧這麼多人在大日頭下曬着你要是再不應聲,我看也挺老大不合適的。”陳夢生分撥兩旁的人羣往牌坊看去,只見蔵德沐一臉尷尬的看着自己。
蔵德沐訕笑道:“呵呵,貴客想必是太拘謹了,今日的葫蘆鎮已經非比昔日了。葫蘆鎮不再是蔵九提出墨守成規的那套了,封閉自守千百年來給我們帶來了什麼?那是早晚會斷絕了蔵氏一脈,到時候我們又有何顏面去對列祖列宗啊。大家也都知道眼下咱們遇上了從所未遇的大災劫,幸得上天憐憫降下了貴客。有請貴客和我們來說幾句,貴客請上來吧。”
項嘯天偷笑道:“那老頭說起來可真是一套一套的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要不是他們鎮子裡的人幾次見你大顯神威纔不會將你當成了救星呢!”
陳夢生笑了笑,大步走到牌坊下對着衆人說道:“諸位葫蘆鎮上的鎮民,陳夢生不過一介粗人。此番途徑貴鎮卻遇上了接連而起兇案慘禍,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的是這絕對不是什麼怪魚的冤魂作祟,而是有人在藉機作惡。我只要大家能做一件事,就是注意起你們身邊的每一個人特別是在夜裡發生慘案時,有誰發覺了身邊的人不知所蹤那可能就是作惡之人。”陳夢生的話被臺下一陣陣憤怒的咆哮聲打斷,人們聽到是鎮子裡有人在作惡害了那麼多的人,情緒都失控了恨不得能立即找到那個惡人生食其肉……
新任族長蔵德沐高聲喝道:“救星都發話了,你們照做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啊,還嫌鎮子裡的人死的不夠多嗎?貴客你莫見怪,繼續說繼續說……”
“其他的也沒什麼可說的,我勢必會和鎮子裡作惡之人周旋到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還有蔵九之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懇請族長能善待蔵九的孫女。罪不及家人倘若要是有人膽敢欺負春妮姑娘,不論是誰我陳夢生定然是嚴懲不貸。”陳夢生斬釘截鐵的說道。
蔵德沐急忙道:“這個貴客盡請放心,只要有我在,誰敢欺負春妮姑娘就是不給我的面子。全鎮的人可都在這裡了,我蔵德沐說話算話大家都能作證。”
陳夢生翹起大拇指讚道:“好,沐大叔果然快人快語,有了沐大叔的這麼一句話我也就免除了後顧之憂了。日頭也大起來了,讓大夥都散了吧。各自回去好好的休息,只要大家能齊心協力葫蘆鎮上的幕後作惡之人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公諸於世。”
“嗯,那大夥都散了吧。陳貴客的話大夥都聽明白了吧,都回去休息去。”蔵德沐解散了牌坊前的鎮民,沒過多久牌坊前就剩下陳夢生他們四個人。
齊瑛悄悄的問項嘯天道:“那些鎮民好像都很聽陳兄弟的話啊,我們還留在這裡要幹嘛啊?”
項嘯天嘿嘿笑道:“算那些人還有點眼力勁,我兄弟幾次施展法術他們都知道只有他才能救葫蘆鎮,他們當然要聽他的了。我們留在這裡……,對呀兄弟,我們還留在這裡曬太陽嗎?”
陳夢生搖頭指着牌坊上的春字道:“不知道蔵九藏寶的地方是不是就在這裡,待我喚出五鬼在此地好好的找尋一番就能水落石出了。”陳夢生雙手起訣,平地之中莫名的颳起了一陣陰風。除了齊瑛外,上官嫣然和項嘯天都經歷過五鬼之事。
上官嫣然走到齊瑛身邊道:“香蘭姐姐,這是五鬼搬運之法。有師兄在沒什麼好怕的,他們都聽師兄的啊。這五鬼平常最喜歡就是搬運別人家的錢財,能不破門開箱就能使錢財不翼而飛。他們佔五方還各有名字呢,分別叫做曹十、張四、李九、汪仁、朱光。”
“嘻嘻,哈哈哈……,曹十率五鬼拜見判官大人。嘻嘻,不知道判官找你們兄弟來是爲了什麼事啊?”五個小鬼並排笑着向陳夢生施禮道。
陳夢生拱手道:“今日又要辛苦各位了,你們幫我在這裡查找一下,是否藏有什麼寶貝?”
曹十大笑道:“嘻嘻,這有什麼辛苦的啊。兄弟們給我好好的在這裡找找啊,不要叫判官大人失望了哦。嘻嘻……”
李九應聲道:“還要找什麼啊?那塊牌坊下面不是有個蔵金子的木匣子嗎?呵呵……讓我來拿,讓我來拿,呵呵……”李九小手一勾,從牌坊下自己就冒出一個木匣子凌空飛度到了陳夢生的手裡。陳夢生向着五鬼作揖謝過,曹十、張四、李九、汪仁、朱光嘻嘻哈哈的施禮就告退離去了……
項嘯天過來接過木匣子打開道:“還真有寶貝啊好沉啊,兄弟這是什麼啊?”項嘯天從木匣子裡取出了一個油紙包,交給陳夢生問道。
陳夢生拆開一看,眉毛都擰成了一個疙瘩了。苦笑着說道:“大哥,這又是墨點點組成的字符啊!看來要解開這個謎,我們還得回去請教春妮姑娘。”
項嘯天突然大喊道:“蔵九這老小子也忒滑了,鐵匠原來還真是他給殺的啊!你快看這個。”陳夢生順着項嘯天手裡的木匣子看去,在木匣子的底上鋪着一個布袋子。裡面足足有三四斤的金豆子,這比在蔵老三家裡發現的金豆子可是多出了許多啊……
回到了蔵九的大宅,梨花姑娘早就準備好了飯菜。用過了飯陳夢生獨自一人###妮來到了西面裡屋之中,上官嫣然和項嘯天則在屋外把守不讓任何人入內。春妮姑娘見到這架勢知道是肯定出了大事,也不多問跟着陳夢生進了裡屋。
陳夢生把油布包交給了春妮道:“姑娘你手裡的油布事關重大,裡面或許有着解開葫蘆鎮慘禍的秘密,因爲此事牽涉到你爺爺,所以我不敢給外人看,免的會讓人對你有所不利。”
春妮點頭道:“陳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是不想族裡的人因我爺爺而遷怒與我。春妮先謝過陳大哥,我爺爺犯的族人最忌諱的錯事。”春妮打開油布包,看見裡面有一封信札和一本冊子。
翻開冊子春妮道:“這是我爺爺寫的蔵氏宗族家譜啊,咦?……啊……”春妮看着看着忽然間就失聲大叫了起來,頭上的冷汗是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
“怎麼了?裡面寫了些什麼啊?春妮姑娘你倒是說話啊?”陳夢生焦急的看着驚慌失措的春妮道。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春妮已經是淚流滿面的說道:“怎麼會是這樣啊?怎麼會是這樣啊……?”
“春妮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冊子裡到底是說了些什麼啊?”
春妮擦拭去眼淚道:“原來在我爺爺之前的一輩族長蔵德江他是庶出,在二十多年前族裡發生過一次大清洗。把庶出的蔵德江給活活的打死了,大清洗中嫡出和庶出的同族起了一次大火拼,就冊子上有記載的就死了有兩百多人。他們的屍骨被棄入了長江裡餵魚,只有蔵德江一個尚未滿月的小孩子被人收留了下來。可是族裡的人說是斬草須除根,非要把那孩子給活溺了。那時我爺爺正被族人推舉當了族長,就由我爺爺去溺死那孩子。我爺爺划着船到了江心,一時心軟就偷偷的把那孩子給留了下來。交給我的瞎眼奶奶撫養到了九歲,瞎眼奶奶要出嫁前才悄悄的把孩子送走了……”
“那孩子叫什麼名字?後來又怎麼了?”
春妮看完了冊子道:“那孩子叫蔵吉,沒想到時隔二十年後蔵吉又回來了。鎮子上的人一直對殘殺同宗之事也心存愧疚,蔵吉回來後大家也沒爲難他。讓他住在了江邊的小屋之中,冊子裡就寫了這麼多啊。”春妮有伸手拿過了沒有署名是寫給的空白封面信,抽出信紙一看如五雷轟頂顫顫巍巍的癱軟倒地……
陳夢生趕緊一道甘露咒打入春妮的後背,春妮才慢慢悠悠的甦醒過來泣不成聲的道:“這是爺爺他……爺爺他寫給我懺悔信,我爹爹死後……他想我們母女倆日後能過的好一點不被別人……欺負才會拿了那錠金如意……沒想到他說自己在夢裡遭到了……庶出的同宗死難者來找他索命……所以纔會鑄成了大錯……本來是想一死了之……後來就是因爲了我……苟且偷生……”
陳夢生勸慰了春妮姑娘,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思索着。如果是蔵九殺了鐵匠蔵奎搶了他手裡的金子,可又是誰殺了蔵九呢?能如此仇恨葫蘆鎮的人最大的嫌疑人應該是蔵吉,可蔵吉早在半年前就死了啊?他的屍身葫蘆鎮上有那麼多人都能證明是他啊?倘若是有人垂涎族長之位那獲得利益最大的又將是蔵德沐,難道是他殺了鎮子裡的人嗎?
陳夢生自己都被許許多多的問題給弄蒙了,越想就越覺得不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