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雙兒靜靜的躺在內室的牀榻之上,生前的一冪一冪在腦海中象一幅幅的畫卷閃過。想想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借活在人家女兒體中的一個幽魂,自己的親人看見了自己也不再認識了,這麼活着比死了更難受……
陳夢生對着發呆的葉雙兒說道:“葉姑娘,那我要將金巧兒的魂魄回魂入竅了。還有個人對你有所牽掛想再見你一面,你自己和他說吧。”陳夢生念起了招魂咒把葉雙兒的魂魄招出了金巧兒的體內,又掏出了攝魂瓶,將鄭爲民的魂魄招出。內室之中鄭爲民看着葉雙兒是脣角抽動卻是一言不發。
葉雙兒悽楚的一笑:“爲民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知道,那是我前生所欠你的債,我願意用今生來償還。現在我能看見你,我就已經知足了。”
“爲民哥,今生前世的債我們就不要再去提了。所有的是非恩怨今後我們兩清了,過去的就過去了吧……”
鄭爲民向着陳夢生作揖道:“多謝判官大人能讓鄭爲民了卻了遺願,現在赴黃泉已經再無掛牽了。”
陳夢生看着這兩個魂魄道:“你們還有什麼話未說完的,今日一別你們的夙世情緣也就了結了,來生若是再見已是陌路之人了。”
“我…我…,前生負了粉荷今世又累的雙兒殞命。如果來生有緣相見,我不想我們再活的這般的悲苦了。”
葉雙兒的魂魄只是靜靜的看着窗外黑影中的遠山,眼角卻有着兩行清淚劃落……
“既然這樣,那我就送你們去幽冥地府喝過那孟婆湯各自爲人吧。”陳夢生又將在毛老道茅草屋裡所攝的生魂全部放出,單單就留下了那金巧雲的魂魄。
往生咒將老朋友黑無常招了來,黑無常一看見這內室之中的十來個魂魄朝着陳夢生一拱手道:“判官大人,真是功德無量啊,又超度了這些枉死之人。”
陳夢生還禮道:“使者辛苦了,又要勞你將他們帶回六道輪迴了。”左手託着生死簿右手持起判官筆,記錄着魂魄的生辰猝月。
待黑無常帶走了那些魂魄之後,陳夢生纔將金巧兒的魂魄放出。金巧兒看見自己正躺在這個陌生地方的牀榻之上,糊里糊塗的看着陳夢生。
“金姑娘不必犯疑,待我將你回魂。你的爹孃此刻正在門外等着接你回家呢。姑娘你可準備好了嗎,我要施回魂之術了。”
金巧雲點了點後,陳夢生行起了七星罡鬥步,口裡誦起回魂咒,掐指成訣。三道白光射入金巧雲天魂,地魂,命魂三魂之中。
金巧雲整個魂魄象似睡着一般,漸漸的隨着陳夢生手勢訣咒的變化,凌空平躺飛在牀榻上的金巧雲之上,魂魄慢慢進入金巧雲的體中。
這回魂術和招魂術不同,招魂術只需用符咒將生魂引出即可。回魂術先要封住生魂的三魂再入其軀把七魄通竅。這樣才能保全人醒之後的三魂七魄不被損傷。當日毛老道藉着七星燈施術,也就差了一步。七星燈被滅移魂後未能控魂,才讓葉雙兒走出了茅草屋。一步有失,步步皆錯。
生魂入軀後,陳夢生十指掐訣如風,七道白光幾乎同時而起疾矢七魄: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爲氣,四魄爲力,五魄中樞,六魄爲精,七魄爲英……
三魂七魄皆已入體,陳夢生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回魂已經完成了一半了,凝神屏息運靈力通竅。陳夢生的後背之上白氣如煙鳧鳧而起,額頭上的汗珠如豆密佈。口中暴喝一聲“疾”靈力似電光注入金巧雲的頭頂百匯,大功告成就等金巧雲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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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生開門到了外屋,金千里夫婦早已經是望眼欲穿了。看見陳夢生出來立即就圍了過來,急切的看着陳夢生。
陳夢生笑道:“已無大礙,我已經將她回魂了,只需一盞茶的功夫便能醒來了。”
“神仙啊,枉我學那些道術。今日纔開了眼,神仙請受我們夫婦一拜。”
“別…別…,我不過是學了一點微末道行。不知道二位日後是如何打算?”
張氏道:“神仙大師,我們老兩口想過了,我們將着湖州底的房子賣了,我孃家在尚有些地產田地。我們都搬那裡去住了,免的讓人看見了巧雲說三道四。”
陳夢生點頭道:“這樣甚好,日後找戶好人家也就是了。”
“爹,娘。這裡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裡啊?我是不是做了一個夢啊?好奇怪啊。”內屋裡的金巧雲跌跌撞撞的扶門而立。
張氏道:“是啊,是啊。你就是做了一個夢嘛。巧雲咱們回家,明早就先隨娘去你外婆家,那老人家想你了。”張氏急忙掩去了面上的淚光,抱住了金巧雲。
“嘻嘻,我也想她老人家啊。爹,你這是怎麼了?”
金千里老淚縱橫的摸着女兒的手,真是愰如隔世:“沒事,沒事,是爹太高興了。”
金巧雲看了看陳夢生,歪斜着腦袋道:“你好面熟啊?我好象在哪裡看見過你?在哪裡呢?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啊?”
陳夢生在金巧雲未醒之時已經控魂將這二個月來作發生的事抺去了,笑着對金巧雲道:“我是你父親的朋友,今日是第一次見金小姐啊。”
金巧雲想了想好象模模糊糊就是想不起來,拖着張氏撒起嬌來,嚷嚷着要回家……
看着金千里一家歡歡喜喜的遠去,陳夢生終於是卸下了心裡的重擔……
一場秋雨竟然是浠浠瀝瀝的下了多日才停,天氣一天冷過一天了。街頭上盡是枯黃的落葉,江南的秋天讓人感到處處是蕭瑟之氣。陳夢生這些日子來就是和小六子二禿子在一起,雨停之後。醉仙酒樓裡陳夢生請來長豐鏢局的鏢頭余天保,鮮魚館的劉掌櫃還有酒樓管帳的馮伯。
陳夢生道:“今日請各位來,是有事相托。這兩位是我的弟妹,我這個做大哥的外面尚有未了之事,不能夠照顧他們了。只求幾位叔伯能多幫我關照我的弟妹,陳夢生在這裡先謝過幾位了……”
“陳兄弟說的哪裡話,這兩個孩子要是在湖州地面上有人敢欺負他們,我余天保就在湖州府爬上一圏。”
馮伯笑道:“餘鏢頭說笑了,這兩位已經是醉仙酒樓的老闆了日進斗金。不去欺負人家已經是很好了,陳大爺的意思是讓我們幫着看好兩孩子免上歧路。”
“呵呵,我看這兩孩子絕非池中物,酒樓在他們手裡肯定是蒸蒸日上,不定有天我的鮮魚館就關張了,來投奔他們了哦,哈哈哈”
第二日,一大早趁着兩孩子還未起牀。拿着自己的包袱離開了大宅,趕到湖州府的碼頭。
碼頭上停泊着南北往的各類大小商船,陳夢生向船家打聽去揚州府的船時,船家卻是搖頭擺手滿臉皆是恐慌之色……
陳夢生心裡就納悶了,這麼多的船竟然是沒有一條船去揚州的?在碼頭上的一家酒館裡打聽才鬧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揚州府近日來不太平。半月之前城中隔三差五的就會有年輕的男子被離奇遇害。揚州知府已經下令全城嚴加查管,四城門的商船一律不得靠岸,以防止歹人逃脫……
陳夢生打開包袱準備結帳時,雖看見包袱之中除了自己還剩下的四百多兩銀子和應小憐的骨灰罈子外還多了兩件禦寒的新厚衣,新厚衣裡夾着一封信和一張一千兩銀子的銀票。
拆開信一看是兩行歪歪扭扭的字跡:陳大哥親起(啓)你是我和小六子遇到過醉(最)好的神仙,你一定要回來看我們啊。小六子苦(哭)了,我們天天會等着你的。小六子和二禿子龜(跪)拜……
陳夢生看完鼻子感覺很酸,收藏好信。結了帳出了酒館,正看見一條烏蓬船上的有一個老丈正吃力的揹着布包往岸上一輛驢車上搬貨。陳夢生伸手一託將那布包攬上自己肩頭,幫着老丈把布包搬上了車。陳夢生那可是天生神力的主,烏篷船上一共也就四五個布包,陳夢生兩趟就搬完了。
老丈對陳夢生是再三的言謝,看到陳夢生身後所背的包袱問道:“小哥,你這是想去哪裡啊?”
“呵呵,我想去那揚州卻不想船都去不了。”
“小老兒姓林,是姑蘇王記蘇錦鋪子的梢公。今天是來湖州府送蘇錦的,小哥要是不嫌棄林老頭送你一程吧。”
“陳夢生謝過老丈。”兩個人上了烏篷船,林老頭搖着櫓慢悠悠的出了湖州府。
碧水藍天秋風送爽,陳夢生站在船頭回望着自己呆了近一個月的湖州府。
“陳公子啊,這運河之上江風似刀,還請公子回船篷之中喝口熱茶吧。”林老丈搖櫓笑道。
陳夢生含笑點頭進了船篷之中,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那杯中茶葉皆是二旗二槍,形如鳳羽,色如玉霜,光亮油潤,內質香氣鮮爽馥郁,獨具甘草味,湯色鵝黃,清澈明亮,葉底自然張開,葉肉玉白,葉脈翠綠。未飲卻先已經是茶香四溢,喝一口是脣齒留香回味生津。
“好茶,好茶啊。”
“呵呵,這便是湖州府特有的白茶了啊。爲了此茶還惹出了一段軒然大波,一直到現如今還是個禍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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