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郭致遠因爲這突然發生的大變故無法決斷,也想聽聽部下們的意見,就讓李錦把李國助、張承、法正他們都叫了過來,郭致遠把方纔審問那亂兵軍官問到的情況一說,衆人也都大驚失色,兩萬多叛軍啊!這還怎麼打啊!衆人雖然都不是膽小之人,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一致認爲留下來很危險,應該趕緊回澎湖島去,等叛亂平定了再做打算。
郭致遠也沉默了,他雖然不想臨陣脫逃,但是卻不得不考慮部下們的意見,畢竟留下來是要冒很大風險的,而他也沒有任何的計劃,這樣的情況下讓部下們留下來陪他一起冒險的確有些不太合適。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郭致遠連忙轉頭望去,就見方纔被亂兵們**了的幾個漁村婦女突然像發瘋了一樣跳了起來直接奔向村口的一口古井,周圍的團練鄉兵們阻攔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們跳下古井!
“快救人!”郭致遠也顧不得多想趕緊大喊道,團練鄉兵們這才從震驚中醒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四處找繩索,然後派人捆上繩索下到井裡去救人,忙活了好半天,總算把幾個跳井自盡的漁村婦女救上來了,不過最先跳井的那個因爲溺水太久已經沒氣了,剩下的幾個救過來以後也仍然哭天喊地的堅持要尋短見。
郭致遠處理這種事沒經驗,只能讓楚婉兒去勸慰這些婦女,楚婉兒雖然是女人,但她哪會勸人啊,勸了這個沒那個,現場亂做一團,好在這時之前逃走的那些漁民看到村裡的火滅了,戰戰兢兢地回來查看情況,有認識那些被**的婦女的也連忙過來幫着勸解,那些婦女見到親人也有了發泄渠道,紛紛抱頭痛哭起來!
回來的倖存百姓越來越多,看到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的親人屍體,本來還有些害怕的他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撲到親人的屍體上痛哭起來,一時間哭聲一片,那叫一個悽慘,連旁邊的團練鄉兵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偷偷地抹起了眼淚。
望着哭得痛不欲生的百姓,郭致遠突然有了決定,他決定留下來,他不能坐視百姓被亂軍禍害,不能坐視這樣的悲劇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他知道憑自己現在的實力要想平定這麼大規模的叛亂有點像癡人說夢,但如果他什麼都不做的話,他的良心上會過不去。
想到這裡,郭致遠不再猶豫,揮手把部下們重新召集過來,沉聲道:“我決定了,我要留下來阻止那些叛軍繼續作亂!……”
衆人都大吃了一驚,齊聲勸道:“大人請三思啊……”
郭致遠用力一揮手打斷了衆人的勸說,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厲聲道:“你們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我不能坐視百姓被亂兵禍害,叛軍雖然人數衆多,但是他們勢力龐雜,只能算是一羣烏合之衆,我們未必沒有機會!當然留下來肯定十分危險,所以我不勉強你們,你們可以選擇離開……”
衆人都知道郭致遠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了,也就不好再勸說,楚婉兒第一個站出來支持郭致遠,大聲道:“好!那我也留下來!這些亂兵畜生不如,我見一個殺一個!”,李國助被李旦留在郭致遠身邊其實是有些不服氣的,他和郭致遠年齡相仿,卻不得不屈居人下,心裡一直憋着一口氣,只是他心機深沉沒有表現出來,此時聽說郭致遠居然要留下來也是大感詫異,眼中精光一閃,也跟着大聲道:“我也願意留下來!”
其他人見楚婉兒和李國助表了態也都不甘落後,紛紛表示願意留下來,郭致遠卻擺擺手道:“我們留下來不等於我們要去送死,叛軍勢大,我們只有謀定而後動才能置之於死地而後生,李錦,你立刻帶人乘船返回澎湖島,讓沈君蓉帶上自新軍火速趕來支援!……”
臨行前郭致遠已經派人去通知古田縣的自新軍全部轉移到澎湖島,自新軍已經擴充到八百餘人,算是郭致遠手頭最大的底牌了,但如今情況危急,郭致遠也不得不把這張最大的底牌也用上了!
李錦其實還是有些怕死的,在他看來郭致遠的這個決定太不明智了,以郭致遠手頭這點實力要去對付兩萬多叛軍,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現在郭致遠要他回澎湖島搬援兵倒是正合他意,欣然領命離開了。
把李錦派去澎湖島搬援兵只是郭致遠的後招,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找到瓦解叛軍的辦法,那麼即便沈君蓉帶着八百自新軍趕來支援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爲僅憑八百自新軍就能和兩萬多叛軍硬撼,當務之急還是先摸清叛軍的虛實,儘可能多地掌握叛軍的情報,所以郭致遠趕緊再次讓張承把那叛軍軍官抓來審問。
不過那軍官在叛軍中的地位並不高,能夠提供的叛軍情報也很有限,郭致遠翻來覆去審問了幾遍也沒能從他口中審問出更多更有價值的情報,就有些不耐煩地張承揮揮手道:“既然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人留着也沒用了,拖出去砍了吧!……”
那軍官見郭致遠要殺他,頓時慌神了,他知道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眼珠急轉,連忙大聲道:“大人饒命!小人能幫大人拿下漳浦縣城!……”
郭致遠一聽眼睛就亮了,他留在這小漁村也不是長久之計,這幫叛軍本來是奉命來燒燬漁村的漁船以達到封鎖海域的目的,如果一直沒有回去,他們的上司一定會起疑心,到時候派大隊人馬過來查探,郭致遠就不得不和叛軍正面遭遇了,這漁村無險可守,到時敵衆我寡,正面遭遇的話郭致遠他們就被動了,如果能夠拿下漳浦縣城,郭致遠他們就能據城死守等待時機,局面就比現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