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被我自己拘來的鬼骷髏一出現,我的所有的力氣都被掏了空。
撲通一聲砸到了地上,那堅硬的地面彷彿在時刻提醒我,婆雅之前收到的傷痛該有多疼。
婆雅,我會給你報仇的。
我艱難地擡起腦袋,衝那個巨大的鬼骷髏說道:“幫我殺了它!”
那鬼骷髏伸了伸四肢,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慢悠悠地轉頭看我,那沒有一點皮肉的頭顱突然笑出了聲:“小子,就是你把老子放了出來?哈哈哈哈……”
笑夠了之後,那鬼骷髏突然蹲下來,把我捏了起來,那跑風的嘴正對着我。
“不要!”艾魚容突然從背後衝過來,竟化成一條金色的巨龍,直衝那鬼骷髏而去。
“別過來!”我拼命地衝艾魚容喊,喊到嗓子都破了,喊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可那艾魚容還是奮不顧身地衝了過來。
我知道,她的心。
“嘎嘎,龍女!”那鬼骷髏擡起巨大的手掌,輕描淡寫地就把艾魚容拍了回去。
“走呀……”我的聲音小點只有我自己能聽見,我的心彷彿被撕裂。“走啊……”
可惜艾魚容聽不見,就算她聽見了也不會照做。
這個平時溫柔乖巧的女子竟有着自己固有的執着。
轟!又是一聲。
轟!又是一聲。
……
艾魚容非要撞得魂飛魄散才肯罷休!
艾魚容已經被拍回了人形,可她還在撞擊着鬼骷髏,直到不再起來。
我被那鬼骷髏放在了巨大的門牙下面,接着又拿了出來。
“小子,你很牛逼啊,龍女,女修羅。天下間的美女都爲你要死要活的,我就這麼把你吃掉,好像少了些樂趣。哈哈哈哈。”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放過……艾魚容,幫我弄死……大骷髏。”
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哈哈哈,我不殺你,你的要求我也可以辦到,”說到這,那鬼骷髏突然用鼻子嗅了嗅,“還有些討厭的氣味,我可以吃掉他們……”
說着,那巨大的鬼骷髏,直接把我放到地上,然後衝那個大骷髏走過去。
自打鬼骷髏出現,那隻大骷髏就如同受驚的小鳥,根本忘記了逃跑。
那鬼骷髏好像只一腳,就把他踢翻。接着又是一腳,一腳,一腳……
“哈哈哈,小子,老子這種報仇方式,你可喜歡?”
我此時若是還能說話,一定會說喜歡。
而那鬼骷髏顯然也沒有聽我回答的意思,它只顧踩它自己的,直到似乎把那大骷髏踩得連渣子都不剩下才罷休。
我也不記得這個鬼骷髏踩了多久。
後來這種地動山搖般的感覺突然消失了。那鬼骷髏說了句,老子上山吃點人肉去!就咔咔地邁着大步子朝山上走。
後來的事我不知道,我一直趴着,婆雅也沒起來,艾魚容也沒起來。
就在我快要迷糊的時候,我又把什麼東西提了起來。
我努力睜開眼睛,竟是那鬼骷髏。
我彷彿看見他的牙縫裡全是血。
“小子,這般孫子的肉不好吃,不過也算了。你把我放出來,我救了你,還順帶幫了你一個忙。所以,你可要記着,你欠我的……哈哈哈哈,記住了,老子叫誇。我要是不爽了,可能隨時吃掉你啊!”
那個叫誇的鬼骷髏把我放下,然後縱身跳下了狼山。
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再次想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竟然趟在了車裡。
我的旁邊是婆雅還有艾魚容。前面副駕駛是一個大紅衣服的男人。
“你……是?”我剛一開口,聲音嘶啞的厲害。
那紅衣的男人轉頭,竟是趙四平。
趙四平顯然很高興,說道:“朋友,你終於醒了!”
“嗯,”我連忙去看婆雅和艾魚容。
“她們的身體很虛弱,最好快點兒趕回。”趙四平有過經驗纔會這麼說。
“還有希望?”
“嗯,還有希望!”趙四平肯定說道。
我也不知這一刻哪裡來的力氣,掙扎着來到前面,開車,走人。
好不容易把車開回,車剛到,我也再次昏迷過去。
大概睡了好幾天。
總之我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沒勁兒,倒不是累得,而是餓的。
我擠咕着眼睛認真掃了掃周圍,發現我躺在了城隍廟。
這間雲房有些熟悉,好像是婆雅的。當然,現在住的是秦楚齊。
我想要坐起來,吃點或者喝點也行。
就聽這時候,有人在耳畔輕語:“別亂動,你想幹什麼,告訴我。”
聲音很輕,還有股子熟悉的味道。
是秦楚齊。
我扭捏了一下,張嘴說道:“我想吃肉。”
“不行,你只能吃清淡的。”
“我想喝水。”
“我去給你倒。”
“我想噓噓。”
“我……我找小初九扶你去。”
“嘿嘿……”
我輕咳了兩聲,還是決定問出口:“艾魚容……”
“魚容姐姐已經穩定了。不用擔心了。”
“婆雅……”
“婆雅姐姐有點嚴重。”
“啊?”
“不過,她恢復起來的速度可是嚇人。”
“哈哈,沒事就好!”我傻笑了一氣,又問秦楚齊:“楚齊,我睡了幾天?”
“四天。”
“那這四天都是你在照顧我?”
“嗯。”
饒是我臉皮厚,也難免紅一回。“那我這幾天,……拉撒都是你照顧的?”
秦楚齊餵我喝了口水,點頭說是。
噗!
一口水噴老遠。
引來秦楚齊一陣笑聲。
開始幾天秦楚齊還照顧我,後來見我越來越結實了,就被她當成了試驗品。
有事沒事都拿毫針在我的身上來回找穴位。
以至於我一直在這裡養傷。
到後來,艾魚容好了,過來看我,我的身上全是針眼。
再後來,這屋子的主人婆雅都回來了,也是盯着我身上的毫針興奮不已,非要扎幾針試試。
而住在隔壁的隔壁的莫笑爺依舊吊着一口氣沒死。這坑爹貨還天天優哉遊哉地喝一杯綠蟻酒,偶爾趁人不注意,在我身上亂扎一針就走。
再然後。我終於在這間雲房又多住了半個月,才從魔爪裡爬出來。
……
我和艾魚容離開城隍廟的時候,這小妞一個人走在前面半天不說話。
我則欣賞起她的背影。
“喂。”
“嗯?”
“那天說得話,你忘了吧?”
“哪句?”
“就是……”艾魚容沒往下說,因爲她看見我臉上泛起無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