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雅室調絃迎遠客 遊蜂戲蝶是何心

嫋嫋輕煙,透出紗窗,香氣如蘭,中人慾醉。奚玉瑾心裡想道:“月明之夜,焚香操琴,的確是人生一大樂事。想不到這位前輩女俠,乃是巾幗中高士!”忽覺這香氣似乎甚爲熟悉,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原來她焚的這爐沉香屑,正是佩瑛經常用的那種檀香。”

侍梅低聲說道:“主人正在彈琴,我不便打斷她,請你稍等一會。”

琴聲恍似珠落玉盤,鶯語花間。奚玉瑾頗解音作,聽得出她彈的是詩經“小雅”中的“白駒篇”,這是一首送客惜別的詩,詩道:“皎皎白駒,食我場苗。繁之維之,以永今朝。所謂伊人,於焉逍遙。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爾音,而有遐心!”那意思是說:“那人騎來的白馬,吃我場上的青苗。拴起它拴起它啊,延長歡樂的今朝。那個人那個人啊,曾在這兒和我共樂逍遙。白馬兒回到山谷去了,咀嚼着一捆青草。那人兒啊玉-般美好,別忘了你的約言——給我捎個信啊!別有疏遠我的心啊!”

輕快歡愉的琴音,聽得奚玉瑾神清氣爽,心裡卻又不禁暗暗好笑,想道:“這個曲調最適宜於少女惜別她的情人,若不是我看得見彈琴的是什麼人,真想不到是出於一位婆婆之手。”

心念未已,琴音忽變,恍如流泉幽咽,空山猿啼,說不盡的淒涼意味。翻來覆去彈的只是四句曲調:“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彼何人哉?”聽得奚玉瑾也覺心酸,想道:“我只道她是超然物外的巾幗高士,卻原來也是傷心人別有懷抱,但不知她要彈到幾時?”奚玉瑾急於知道韓佩瑛的消息,這女人的琴雖然彈得極好,她究已是無心欣賞了。

彈琴的人好像知道她的心意,就在此時,五絃一劃,琴聲戛然而止。那女人說道:“教貴客久候了,請進來吧。”

珠簾揭開,奚玉瑾擡頭一看,只見主人是個年約五十左右的婦人,雖是年華逝去,仍可看出當年風韻。奚玉瑾暗自想道:“她少女之時,定然是個美人胚子。”

那女人向奚玉瑾仔細端詳,笑道:“百花谷的姑娘當真是名不虛傳,長得就像花朵兒似的。奚姑娘,咱們雖然是初次見面,我卻是打心眼兒裡喜歡你。你不必客氣,請坐下說話。侍菊,你待在這裡做什麼,給客人沏一壺香片來呀!”奚玉瑾想不到主人一見她就是這樣熟絡,戒備的心情不覺鬆懈下來。聽得她稱讚自己貌美,心裡暗暗歡喜。

奚玉瑾道:“多蒙召見,不知我應該如何稱呼前輩?”繞個彎兒,請教主人的姓名。

那女人笑道:“別用前輩後輩的稱呼了,我姓辛,排行十四,若不見外,你就叫我一聲十四姑吧。”

按照當地的習慣,未婚的中年女人,纔會對小一輩的外客自稱爲什麼“姑”。奚玉瑾心裡想道:“想必是她少女之時情場失意,故而幽谷獨居,她不喜歡人家說她老,我倒是不宜叫她婆婆了。”

侍菊奉上香茶,侍梅將那幅畫放在几上,行過了禮,兩個丫鬟同時退下。辛十四姑道:“清茶奉客,姑娘莫嫌簡慢。”

奚玉瑾道:“十四姑是世外高人,這正合上了古人寒夜客來茶當酒的詩句。”辛十四姑微微一笑,道:“夏姑娘,你真會說話。”

奚玉瑾客套了幾句,便即開門見山地問道:“十四姑深夜相召,不知有何賜教?”

辛十四姑指着侍梅放在几上的畫說道:“這一幅畫,侍梅想必已經給你看過了?”

奚玉瑾道:“我正想請問,這幅畫不知十四姑從何處得來?”暗自尋思:“看這情形,佩瑛不像是藏在這裡的了。”

辛十四姑淡淡說道:“這幅畫是韓大維送給我的。”

奚玉瑾怔了一怔,心裡想道:“這不但是韓家珍藏的名畫,而且還牽連着韓谷兩家的情誼。倘若她說的不假,她和韓伯伯的交情,可真是太不尋常了。”

辛十四姑看出她有點半信半疑的神氣,說道:“不僅是這一幅畫,韓大維把他家中所藏的字畫早已全部送給我了。他所藏的都是珍品,尋常難得一見的。奚姑娘你若是有興趣的話,我倒不妨給你看看。”

奚玉瑾心想:“諒她不會知道,這些畫我是早已看過的了。”當下說道,“難得有此眼福,正所願也,不敢請耳!”

辛十四姑笑道:“素聞奚姑娘才貌雙全,琴棋書畫無不通曉,果然名不虛傳。這些名畫今晚是遇上識主了。”端起茶杯,接着說道:“茶快涼了,請奚姑娘喝過了茶,咱們就去賞畫。”

奚玉瑾笑道:“我只是附庸風雅,哪說得是個解人。”當下喝了那杯香片,只覺香留舌底,沁人睥腑。不覺讚道:“好茶!”辛十四姑道:“這是我叫小丫頭自採的山茶,難得奚姑娘喜歡,再喝-杯吧?”奚玉瑾道:“佳茗不宜牛飲,咱們還是先去看畫如何?”辛十四姑道:“主隨客意,那麼咱們回頭再喝。”

辛十四姑打開隔室的門,說道:“這是我的畫室,裡面掛的都是韓大維送來的名畫。”侍梅、侍菊剛纔聽說主人要請客賞畫,早已在四壁掛上宮燈,光如白晝。

這間畫室比琴房大得多,奚玉瑾放眼一看,只見滿壁琳琅,她在韓佩瑛香閨看過的那些名畫果然都在其中。

辛十四姑笑道:“韓大維把他珍藏的名畫全都送了給我,你不覺得奇怪嗎?”

奚玉瑾的確是覺得奇怪,但卻裝出漫不經意的樣子,接下話柄,順口說道:“寶劍贈壯士,紅粉贈佳人。名畫易得,知音難求。同道中人,贈畫締交,正是一件雅事。”

辛十四姑又是微微一笑,說道:“你這張小嘴兒真會說話。不錯,我和韓大維的交情確實算得是好朋友,但他把藏畫送我,卻並非完全是爲了知己的緣故,其中另有因由。奚姑娘,你想知道嗎?”

奚玉瑾道:“不敢冒昧動問。”

辛十四姑道:“我知道你與韓大維的女兒情如姐妹,說給你聽,也是無妨。他把藏畫送我,那是因爲他自知大禍將要臨頭的緣故!”

奚玉瑾吃了一驚,說道:“我剛纔到過韓家,我正想請問韓家出了什麼事情,如今竟然是家毀人亡?前輩想必知道吧?”

辛十四姑道:“我當然知道。這就是我今晚請你來此的緣故,你耐心聽我說下去吧。”

辛十四姑在顧愷之畫的一幅山水畫前面停下腳步,歇了一歇,繼續說道:“韓大維有個極厲害的對頭,處心積虐,要向他報復。三個月前,韓大維知道那個對頭已經準備妥當,即將向他發難。他自忖凶多吉少,只怕身家性命,都是難以保全。因此及早安排後事。這些畫是他心愛之物,他不願落在外人之手,是以付託給我。我並不想要他的,我打算代他暫時保管,將來交回他的女兒。”

奚玉瑾道:“韓伯伯既然預知仇人將要向他報復,何以不也早作準備。據我所知,他相識的武林高手不少,前輩住在此地,與他爲鄰,也是一個強援……”

辛十四姑不待她把話說完,便即苦笑說道:“你莫非是怪我袖手旁觀吧?實不相瞞,他那個對頭,和我亦是相識,我是不便出手助他的。而且我的武功,也比不上他的對頭。

韓大維的倔強脾氣,想必你亦有所知聞。他不願求人相助,對我都沒有出過一句聲,更不要說請別人了。

韓大維的確是有許多武功高強的朋友,但敵得過他那對頭的卻也沒有幾個。比如說近在洛陽的丐幫分舵舵主劉趕驢,他在江湖上也算得是-流高手了,不是我說大話,只怕他就未必打得過我這兩個丫頭。

故此韓大維自知大禍臨頭,卻不肯告訴朋友,他只能拜託知己爲他料理後事。他把藏畫送給找,把家財送給劉趕驢。韓家富可敵國,奚姑娘,想必你也未知道呢!他把藏寶交給劉趕驢處置,爲的就是要通過丐幫,援助義軍。”

奚玉瑾尚未曾見着韓佩瑛,當然不會知道,韓家的寶藏,雖然是和辛十四姑所說的那樣:委託丐幫轉送義軍。但這卻是韓佩英所爲,並非出自韓大維之手。

奚玉瑾聽了此言,大爲歡喜,不覺說道:“這我就放心了。原來任天吾果然是個騙子!”

辛十四姑怔了-怔,說道:“你說的這個任天吾是不是谷嘯風的舅父?”

奚玉瑾喜道:“不錯。原來前輩也知道嘯風麼?”

辛十四姑道:“谷嘯風是韓大維的女婿,且又是武林中最著名的後起之秀,我豈能不知?谷嘯風的舅父和你說了些什麼話?”

奚玉瑾最掛念的其實還不是韓佩瑛而是谷嘯風,她本來想要打聽谷嘯風的下落的,話未說完,辛十四姑就接過去說了。奚玉瑾聽她說出“韓大維”的女婿這幾個字,臉上不禁發燒,暗自想道:“她是韓大維的好友,當然是幫佩瑛的。我倒不可太着痕跡了。”但聽得她沒口稱讚谷嘯風,心裡也是十分高興。當下

說道:“任天吾說韓大維是私通蒙古的壞蛋。”

辛十四姑怒道:“他纔是個壞蛋!任天吾這廝胡說八道,不必理他。”

奚玉瑾應了一個“是”字,隨即問道:“佩瑛姐姐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十四姑可知道麼?”

辛十四姑道:“佩瑛回到家中,不幸也給她爹爹的那個對頭捉去了,這件事我是剛剛知道的。”

奚玉瑾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就只韓佩瑛一個人麼?”

辛十四姑道:“不錯,就只她一個人。”奚玉瑾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想道:“原來嘯風並沒有與她一同遭難。任天吾又說了一個謊話了。”

奚玉瑾定了定神,發覺辛十四姑似笑非笑的神情正在盯着自己,好像窺破了她的心事一般,不覺面上一紅,說道:“佩瑛和她爹爹給仇人關在什麼地方,前輩想必知道。”

辛十四姑道:“就在那個堡壘裡面。堡壘的主人,也就是韓大維的那個大對頭了。”

奚玉瑾詫道:“朱九穆原來是住在那個堡壘的嗎?”

辛十四姑笑道:“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朱九穆雖然也是韓大維的對頭,但並不是最厲害的一個。朱九穆四年前與韓大維斗個兩敗俱傷,逃到遠處養好了傷,昨天方始重回此地。他在這堡壘中作客,卻並非堡壘的主人。”

奚玉瑾道:“那麼這個堡壘的主人又是誰呢?”

辛十四姑道:“三十年前,江湖上出現過一位美豔非凡的俠女,人稱武林第一美人,你可曾聽人說過?”

奚玉瑾想了一會,說道:“是不是外號‘雪裡紅’的孟七娘?小時候,我曾聽得家母和奶孃談及此人。”

辛十四姑道:“是在什麼情形下談起的?”

奚玉瑾道:“奶孃給我媽做了一件新衣,這件衣裳很美,媽穿上身,初時很高興,後來攬鏡一照,不知怎的就不歡喜了,叫奶孃拿去送給別人,說是不喜歡學人家的裝束。奶孃說人家都說‘雪裡紅’孟七娘是武林第一美人,但你若穿上這件衣裳,可就把她比下去啦。這當然是恭維我媽的話。”辛十四姑插口道:“不是恭維,有其母必有其女。奚姑娘,你就長得比當年的‘雪裡紅’還美。令堂當然是位絕色美人。”

奚玉瑾續道:“媽說我爲什麼要和‘雪裡紅’相比?快拿下去!後來我偷偷問奶孃這‘雪裡紅’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媽爲什麼不喜歡她?奶孃說‘雪裡紅’孟七娘是位本領高強的美女,但在江湖上只是曇花一現就不見了。有人說她是短命死了。大約因爲這個緣故,所以我媽不喜歡和她相比吧?”

辛十四姑道:“那件新衣裳是不是白綢做的料子,衣上用紅色的絲線繡有花朵的?”

奚玉瑾道:“一點不錯。你怎麼知道?”

辛十四姑道:“這就是‘雪裡紅’這個外號的由來了。孟七娘當年最喜歡穿着這樣的衣服。可是你奶孃卻說得不對,‘雪裡紅’孟七娘現在還活着,她就是這個堡壘的主人。”

奚玉瑾吃了一驚,說道:“她就是韓伯伯最厲害的那個對頭?”

辛十四姑微微一笑,說道:“不錯,她也正即我的表妹。”

奚玉瑾方始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她說不便幫忙韓伯伯對付他的這個仇人。

辛十四姑接下去說道:“不過,紅頗多薄命這句話用在我表妹的身上也有點對。她雖然不是短命早死,但心卻真是早已死了。

“表妹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人,這個人不知怎的卻不喜歡她,娶了-個才貌都比不上她的人,把她氣得要死,從此就在山中隱居,不再在江湖出現了。”

奚玉瑾道:“這個男子一定是韓伯伯了?”辛十四姑點了點頭,說道:“孟七娘因愛成恨,性情變得極爲古怪。她立誓要把韓大維抓到手中,慢慢將他折磨。韓大維另外的兩個仇人聞風而來,和她聯手,終於弄得韓家家破人亡,這兩個仇人就是朱九穆和西門牧野了。”

奚玉瑾道:“她要折磨韓伯伯那也罷了,卻爲何如此毒辣,把韓伯伯的家人也都殺了?”

辛十四姑道:“這不是我表妹的所爲,是西門牧野乾的。”奚玉瑾道:“這西門牧野又是什麼人?”

辛十四姑道:“是一個隱居關外,最近纔出山的老魔頭。十餘年前,不知如何給他獲得公孫奇留下的武功秘笈,練成了桑家的兩大毒功。尤以‘化血刀’最爲厲害,中了他的毒掌,就會血液中毒而亡,本領之強,只怕還在朱九穆之上。他想做天下的武林盟主,所以第一個就要對付韓大維。”

奚玉瑾吃驚道:“如此說來,韓家父女落在他們的手上,豈不糟糕?”

辛十四姑淡淡說道:“有孟七娘在那裡,那兩個魔頭是不能加害他們的。孟七娘之志不在取韓大維的性命,不過,韓佩瑛姑娘只怕也是不免要受她父親連累,受點折磨了。”

奚玉瑾暗自思量:“只一個朱九穆已難對付,照十四姑的說法,堡壘主人的本領還在朱九穆之上,再加上一個武功至少與朱九穆相等的西門牧野,即使把丐幫幫主請來,只怕也是難以救得他們父女了。”不覺頓足說道:“這怎麼好!”

辛十四姑望了奚玉瑾-眼,忽地似笑非笑地說道:“聽說你和佩瑛的感情很好,但她是谷嘯風的未婚妻子,這,你想必也是知道的了。你願意救她出來嗎?”

奚玉瑾-聽此言,情知辛十四姑已經知道她與谷嘯風之事,不禁面上-紅,說道:“我與佩瑛情如姐妹,只要救得她出來,我賠上一條性命亦是願意。只是我本領太差,自知賠了性命也絕不能如願。請前輩鼎力幫忙。”

辛十四姑道:“好,你既然有了這樣決心,那就好辦了。”

奚五瑾大喜道:“多謝前輩幫忙。”

辛十四姑笑道:“你會錯意了。我不是說過我不便出手嗎,而且我的本領也比不上我的表妹。”

奚玉瑾詫道:“那麼前輩說的‘好辦’,不知又是什麼辦法?”

辛十四姑道:“辦法就在你的身上。”

奚玉瑾道:“我,我怎麼能夠?請前輩細道其詳。”

辛十四姑道:“韓大維受了朱九穆的修羅陰煞功之傷,以致半身不遂,臥病四年。這件事你是知道的了?”奚玉瑾道:“知道。”

辛十四姑接着說道:“韓大維就是因爲受傷未愈,故此這次才逃不脫西門牧野的魔掌,又受了他的‘化血刀’之傷,這才被擒的。否則西門牧野雖然厲害,也未必就勝得了他。因此想救他們父女脫險,只有先醫好韓大維的傷,而且不能讓堡裡的人知道。”

奚玉瑾道:“前輩的意思是要使得韓伯伯自己能夠逃出來?”

辛十四姑道:“正是如此。堡壘中人以爲他業已受了重傷,插翼難逃,定然不加防備。據我所知,現在輪值看守他的,只是西門牧野的弟子。他的傷若然好了,這些弟子,不足當他-擊!即使那兩大魔頭聯手,可以勝他,但亦攔他不住。除非是孟七娘也來,三人聯手,方可將武功完全恢復了的韓大維生擒。但哪裡有如此巧法,這三個人會同一時候趕到阻攔他呢?他要逃走,當然是在黑夜裡選擇一個最適當的時機逃走。所以我說,這個計劃有八九成把握,可以成功。”

奚玉瑾道:“只是有什麼辦法可以偷偷給他醫好了傷?”

辛十四姑道:“聽說百花谷有自釀的九天回陽百花酒,奚姑娘爲何還要問我?”

奚玉瑾心想:“這辛十四姑知道的事情倒真不少。”當下苦笑道:“不錯,九天回陽百花酒可以醫治寒毒,我本來帶了一罈準備送給韓伯伯的,但在路上給人搶了。說來慚愧,連對方是什麼人我也不知。”

辛十四姑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我倒知道。那是一對少年男女,男的帶有一把笨重的雨傘,像個鄉下少年。女的有一對明如秋水的眼睛,模樣兒卻是機靈得很,對麼?”

奚玉瑾怔了一怔,說道:“那個模樣像鄉下少年的人你說得不錯,但另一個也是男的,偷入我的房間偷了那一罈酒就是他。”

辛十四姑笑道:“不,那人是個女扮男裝的美貌姑娘,她故意扮成一個骯髒的小廝模樣,把你騙過了。”

奚玉瑾詫道:“前輩怎的知道這樣清楚?”

辛十四姑道:“他們日間到了韓家,比你早到只不過三兩個時辰,但不幸被孟七娘發現,那壇九天回陽百花酒也給孟七娘搶去了。”

奚玉瑾大爲奇怪,說道:“他們也到韓家?”

辛十四姑道;“據我所知,孟七娘已經查明他們的來歷,男的是公孫奇的兒子,女的是黑風島島主的女兒。公孫奇死了,但那兩大魔頭對黑風島島主還是有點兒顧忌的。至於他們因何也到韓家,這我就不知道了。”

奚玉瑾道:“這個暫且不必管它。但既然那一罈九天回陽百花酒是給孟七娘搶去了,孟七娘又是韓伯伯的對頭,咱們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辛十四姑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把藥酒送到韓大維手中,只不過要你冒一點兒風險。”

奚玉瑾道:“若是救得他們父女,赴湯蹈火,我亦在所不辭,但不知是何辦法?”

辛十四姑正要說出辦法,忽聽得那大丫頭侍梅說道:“侄少爺來了。”帶了一個少年,走進這間畫室,這少年約有二十五六歲年紀,滿面風塵顏色,顯然是遠道而來。

這少年叫了一聲姑姑,辛十四姑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回來了,卻怎的這樣晚纔到,事先也沒報個信兒?我恰巧有客,侍梅沒有告訴你麼?”

侍梅說道:“我本來想告訴侄少爺說你有事,叫他明天才見你的。但侄少爺這麼遠回來,一定是很掛念你老人家了。請你別怪侄少爺,是我擅自作主帶他進來的。”

少年跟着笑道:“是呀,我一路惦記着姑姑,恨不得早一天回來見你。我想姑姑的客人想來不是外人,我也就顧不得莽撞了。這位姑娘是——”

辛十四姑道:“這次你猜錯了。這位奚姑娘芳名玉瑾,和我也是第一次見面的。不過,我們很是投緣,當真說得是一見如故。”少年笑道:“是麼,這麼說我也不算完全猜錯了,奚姑娘,你不討厭我來打斷你們的談話吧?”

奚玉瑾落落大方地說道:“哪兒的話?是我來打攪了你們,倒是應該我向你抱歉呢。”辛十四姑道:“奚站娘,你別客氣,咱們都是武林中人,無須講什麼男女避嫌。請人家都坐下來說話,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這少年彬彬有禮,與奚玉瑾行過了賓主之禮,方始傍着他的姑姑坐下。辛十四姑說道:“我這侄兒名叫龍生,是江南武林盟主鐵筆書生文逸凡的弟子。他是五年前去江南投師的,一直沒有回來過。今晚第一次回來,就碰上你,你們也真的算得是巧遇了。”

奚玉瑾聽說他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弟子,不覺肅然起敬,說道:“原來令師是文大俠,久仰了。”

辛龍生笑道:“我的師父名滿天下,可我的本領還學不到師父的三成。”

辛十四姑道:“不是我誇獎自家的侄兒,龍生在師門的年月不算得長,在他的上面還有幾個師兄,但因他專心學藝,文大俠似乎特別喜歡他,聽說前年已將他立爲掌門弟子了,這是真的吧,龍生?”

辛龍生道:“姑姑,你的消息倒很靈通。不過,師父喜歡我這是事實,但我自己卻很是慚愧,論才論德,我都不足做同門的表率,論理是不應立我爲掌門弟子的。”

辛十四姑道:“少年人謙虛-點是好的,但太過客氣就變成虛僞了。我倒想問你,你既然新做了文大俠的掌門弟子,何以有空回來?”

辛龍生笑道:“掛念姑姑嘛!五年不見了,姑姑你可還像從前-樣,一點沒老。”

辛十四姑道:“瞧你小嘴兒說得多甜,說是掛念我,五年來也沒捎個信兒,說正經的,你這次回來,一定是另有事情,你不要騙我了。”

辛龍生道:“姑姑料事如神,這件事情,侄兒不說,姑姑也會想得到的。”

辛十四姑笑道:“你就是會討我喜歡,多謝你的高帽了。好,那我就猜猜看。你的師父身爲武林盟主,這次叫你回來,定然是爲了什麼國家大事了。”

辛龍生道;“一點不錯,就是爲了蒙古興兵侵犯中原之事。師父深知韃子的野心不小,這次用兵,恐怕不僅是要吞金,而且還要滅宋。金宋雖有長江之隔,百姓則是一家,武林同道,更有守望相助之責。是以師父遣我回來,叫我和北方的武林領袖聯絡,溝通南北兩邊的意見,大家纔好採取同一步驟,抵禦強敵。”

辛十四姑道:“你的師父果然是很看重你啊,把這樣最大的任務交託給你。但你卻怎麼有空跑回來看,不怕誤了正事嗎?”

辛龍生道:“我已經到金雞嶺見過北五省的綠林盟主柳女俠,這次是來和丐幫的陸幫主聯絡的,聽說他已經到了洛陽。不料昨日找到了洛陽城下,守兵卻不肯開城。”

辛十四姑道:“爲了何故?”

辛龍生道:“國爲蒙古的騎兵已經攻下滎陽,汜水亦已發現敵蹤。難民紛紛擁來,洛陽的總兵官怕城中糧食不足,不肯開城。我在城中碰到一個丐幫弟子,聽說陸幫主此際已經不在洛陽,到別處公幹去了,不過,過兩天還要回來的。又聽說蒙佔的騎兵已經在汜水停頓下來,暫時似乎未有南侵的跡象。洛陽丐幫分舵的劉舵主已在和總兵官商量,可能准許難民進城。陸幫主既然要過兩天才能回來,目前我又不能進城,這兩天我正好偷空回家,向姑姑請益。”

辛十四姑道:“原來外面的局勢已是如此緊張,我在這幽谷之中還是一點都未知道呢。我是個與世隔絕的人,對國家大事一向不聞不問,管他是誰打來都好,只要不打到我這兒,我就不用擔心。”奚玉瑾聽了這話,當然是不以爲然,但也不便駁她。

辛十四姑接着說道:“你在文大俠門下學了五年,想必已學到不少高明本領了,還要向姑姑請益什麼?”

辛龍生道:“侄兒得到師父的提拔,還是多虧了姑姑教我的這身武功。我是帶藝投師的,師父考察過我的武功,對姑姑教我的劍法,大爲讚賞。”

千十四姑甚是高興,說道:“你師父以一雙鐵筆,技壓武林,居然也稱讚我的劍法麼?”

辛龍生道:“師父的點穴功夫自是武林第一,但在劍法上他卻是很謙虛的,自承當世劍術比他高明的,至少有五家之多,咱們辛家就是其中之一。故此他因材施教,把一套點穴的筆法傳給我,叫我自己融會貫通,化到劍法上來。所以我用的兵器仍是長劍而不是判官筆。”

奚玉瑾聽得出神,不覺插嘴說道:“這樣的教法倒很新鮮。”辛龍生道:“家師對於武學一道,素來是不拘泥門戶之見的。他常常說若然只知墨守成規,那就是沒有出息的弟子。”

辛十四姑忽地笑道,“恭喜,恭喜。”辛龍生詫道:“何喜之有?”辛十四姑道:“恭喜你年紀輕輕,就能夠自創一門武功啊。你師父這樣教法,不就是要你把家傳的劍法和師門的筆法融會起來,自創新招麼?”

辛龍生道:“目前我還只是在摸索而已,哪裡談得到自創武功。姑姑,你老是誇獎自家的侄兒,不怕外人笑話麼?”辛十四姑答道:“你不是說過奚姑娘不算外人麼?”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奚玉瑾不禁心中一動:“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是知道我和嘯風的事情,似乎不該和我開玩笑吧?”

辛龍生也似有點不好意思,忙把話岔開道:“對啦,我正想向姑姑請教一招劍法。若是碰到高手以金剛掌的‘連劈三關’攻我,我應如何應付?我所擬的招數是用‘長河落日’劍式,其中暗藏師傳的‘直指天南’一招筆法,但師父說如此應付,雄渾有餘,輕靈不足,師父說若論劍法的輕靈,當以百花谷奚家的劍法第一。他說‘百花劍法’中有一招‘遊蜂戲蝶’,倘能揉合在我的自創新招之中,那就最妙不過了。可惜這一招的精妙變化,師父也是知而不詳。姑姑,咱們家傳的劍法之中,可有像‘百花劍法’中‘遊蜂戲蝶’這樣的招數麼?”

辛十四姑笑道:“這位奚姑娘正是百花谷的衣鉢傳人,你何不向她請教?”

奚玉瑾面上一紅,說道,“前輩取笑了,我這點本領,哪配與辛少俠切磋。”辛龍生正正經經地作了一揖,說道:“十步之內,必有芳草;三人同行,必有吾師。請奚姑娘不吝指教。”

辛十四姑道:“是呀。彼此武林同道,相互琢磨,取長補短,又有何妨?”奚玉瑾一想,若再矜持,有失大家閨秀的風範,只好把這一招的變化和辛龍生說了。

辛十四姑道:“你到過表姑那裡沒有?”辛龍生道:“恐怕沒空去拜見她了。不過,剛纔我經過她家,路上卻碰到一個她家的客人,此人甚是橫蠻無禮,一見我就盤問我的來歷,不許我過去。初時我不知道他是表姑的客人,氣不過和他動起手來,剛使出了剛纔所說的自創新招,稍微吃了點虧。幸虧表姑的一個侍女出來,說清楚了,他才向我道歉。”

辛十四姑笑道:“怪不得你要急於向奚姑娘請教一招劍法了。原來如此。這人是個身材高大的紅面老頭吧?”辛龍生道:“不錯。”

辛十四姑道:“這人名叫西門牧野,是當今之世有名的五大魔頭之一。你能夠和他交手而不受傷,已是很難得了。以後別再招惹他。”辛龍生皺皺眉頭,況道:“表姑爲什麼請來這些妖邪客人?”正是:

太惜桃源境,卻招惡客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小糊塗仙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

第四十回 解救災危來玉女 虛張聲勢懾魔頭第九十八回 詭計陰謀來貝子 玄功暗運懲妖狐第四十四回 鴛夢已隨雲水杳 舊盟難續海天遙第六十五回 相府豪門藏敵使 少年俠士陷囹固第三十六回 暗室運功驚惡鬥 明珠虛擲說英雌第五十一回 竹枝輕敲驅盜首 書生長笑懾魔頭第八十八回 廿年方灑墳前淚 萬事無如劫後哀第二十九回 巧布毒謀伸黑手 驚聞噩耗碎芳心第五十二回 不料寶圖成禍水 太憐罪孽累紅顏第五十六回 斷劍輕拋心已碎 故人重晤意如何第四十九回 身世堪憐同命鳥 沉冤未雪戴天仇第二十二回 巧扮丫鬟投古堡 癡情公子贈奇珍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三十九回 宿怨未消多險阻 私心竟欲奪良緣第六十六回 竊取武功施詭計 闖開虎穴見恩師第七十六回 點破迷濛消隱患 似曾相識惹疑猜第二十一回 雅室調絃迎遠客 遊蜂戲蝶是何心第九十四回 驚見小城潛巨寇 喜斟旨酒撮良緣第九十五回 妖婦尋仇挑舵主 玉人聯袂入京華第一一九回 是何意態人中傑 不露鋒芒寇已驚第五十一回 竹枝輕敲驅盜首 書生長笑懾魔頭第七十九回 生死茫茫憂故友 恩仇惘惘念新知第二十二回 巧扮丫鬟投古堡 癡情公子贈奇珍第四十四回 鴛夢已隨雲水杳 舊盟難續海天遙第四十回 解救災危來玉女 虛張聲勢懾魔頭第三十九回 宿怨未消多險阻 私心竟欲奪良緣第一○五回 強敵寇邊思國土 天驕面聖諫君王第三十三回 繡閣深閨談往事 茶亭陌路遇奸徒第九十九回 僞善藏奸爲虎倀 神功傷敵創妖狐第三十九回 宿怨未消多險阻 私心竟欲奪良緣第一○一回 璧合珠聯欣玉女 龍爭虎鬥鬧金京第七十七回 醫館詭謀嗟鬼蜮 太湖喜見賽華佗第二十回 香閨名畫誰偷換 月夜幽林慧婢來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二回 纖纖素手挑狐目 赫赫兇狠犯虎威第八十三回 癡男怨女成佳偶 異丐奇人逐惡魔第十九回 寶石環中藏詭計 水簾洞裡鬥魔頭第一○七回 重創狼狐搜密件 嚴懲虎倀破奸謀第六十一回 有情喜得重相見 無計難防敵再來第四十三回 私戎堪嘆無良策 解惑還須見玉郎第一○五回 強敵寇邊思國土 天驕面聖諫君王第五十五回 難去心魔生妄念 自慚形穢起猜疑第七十九回 生死茫茫憂故友 恩仇惘惘念新知第七十八回 避世只緣曾失足 懺情何不再回頭第七十四回 惡鬥華堂驚大吏 太息難圓鴛侶夢第四十七回 紅燭灰殘還信物 洞房枕冷負良宵第四十五回 解佩空餘懺情恨 愴懷猶有劫餘哀第一○六回 貝子深宮驚異變 名都舊友喜奇逢第八回 逝水移川懷禹績 醇繆結客感朋誼第八十回 一戰羣雄驅巨盜 重來少俠入苗疆第一一○回 敵友未明成混戰 恩威兼濟指迷津第四十九回 身世堪憐同命鳥 沉冤未雪戴天仇第四十六回 相見爭如終不見 有情還似總無情第六十三回 名利誘人嗟上鉤 是非陷阱切宜防第一一○回 敵友未明成混戰 恩威兼濟指迷津第二十八回 兩大魔頭來奪寶 一雙鴛侶各分飛第一○五回 強敵寇邊思國土 天驕面聖諫君王第二十四回 陰圖劫寶聯雙惡 欲晤良朋屈己身第四十六回 相見爭如終不見 有情還似總無情第三十一回 紫府神簫寒敵膽 紅羅鴛枕系深情第四十七回 紅燭灰殘還信物 洞房枕冷負良宵第一一八回 舊夢難憑休再問 故人無恙又重來第二十三回 物換星移情也老 暗箭明刀佔鵲巢第三十六回 暗室運功驚惡鬥 明珠虛擲說英雌第五十五回 難去心魔生妄念 自慚形穢起猜疑第一○五回 強敵寇邊思國土 天驕面聖諫君王第九十七回 鏢局宏張豪士集 簫聲低奏故人來第六十三回 名利誘人嗟上鉤 是非陷阱切宜防第一○八回 雨暴風狂留異士 灰飛煙滅戲胡奴第三十一回 紫府神簫寒敵膽 紅羅鴛枕系深情第七十七回 醫館詭謀嗟鬼蜮 太湖喜見賽華佗第三十二回 圖劫藏珍情可鄙 心懷故國志堪哀第一○四回 敢闖龍潭驚四座 假傳聖旨走羣豪第三十七回 聊把酒杯澆塊壘 願憑寶傘護佳人第五十七回 十載追蹤求秘笈 三英聯手鬥魔頭第七十三回 輸他覆雨翻雲手 愧負噓寒問暖心第三十四回 興波怪客來中土 破壁魔僧叛少林第八十八回 廿年方灑墳前淚 萬事無如劫後哀第十一回 芳心何屬空惆悵 好夢從來是渺茫第六回 瓊漿有效醫心病 寶鏡何綠託玉臺第七十二回 鑄錯難翻悲失足 懺情何不早回頭第九十二回 甘願幽居陪玉女 卻從何處覓檀郎第十四回 意冷神傷誰可語 人亡家破太堪哀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十九回 寶石環中藏詭計 水簾洞裡鬥魔頭第一一六回 父女團圓疑是夢 恩仇了結識前非第五十九回 歷劫歸來如再世 前因細說化深仇第七十三回 輸他覆雨翻雲手 愧負噓寒問暖心第八十九回 往事堪嗟懷玉女 餘威猶足退兇徒第一一九回 是何意態人中傑 不露鋒芒寇已驚第九十四回 驚見小城潛巨寇 喜斟旨酒撮良緣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三十七回 聊把酒杯澆塊壘 願憑寶傘護佳人第八十三回 癡男怨女成佳偶 異丐奇人逐惡魔第十一回 芳心何屬空惆悵 好夢從來是渺茫第二十三回 物換星移情也老 暗箭明刀佔鵲巢第三十四回 興波怪客來中土 破壁魔僧叛少林第十回 邪正須分行俠義 雌雄莫辨惹相思第八十七回 聯手二奸施毒計 傷心一曲寄深情第六十回 只爲孽緣施毒手 莫提恩怨總傷心
第四十回 解救災危來玉女 虛張聲勢懾魔頭第九十八回 詭計陰謀來貝子 玄功暗運懲妖狐第四十四回 鴛夢已隨雲水杳 舊盟難續海天遙第六十五回 相府豪門藏敵使 少年俠士陷囹固第三十六回 暗室運功驚惡鬥 明珠虛擲說英雌第五十一回 竹枝輕敲驅盜首 書生長笑懾魔頭第八十八回 廿年方灑墳前淚 萬事無如劫後哀第二十九回 巧布毒謀伸黑手 驚聞噩耗碎芳心第五十二回 不料寶圖成禍水 太憐罪孽累紅顏第五十六回 斷劍輕拋心已碎 故人重晤意如何第四十九回 身世堪憐同命鳥 沉冤未雪戴天仇第二十二回 巧扮丫鬟投古堡 癡情公子贈奇珍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三十九回 宿怨未消多險阻 私心竟欲奪良緣第六十六回 竊取武功施詭計 闖開虎穴見恩師第七十六回 點破迷濛消隱患 似曾相識惹疑猜第二十一回 雅室調絃迎遠客 遊蜂戲蝶是何心第九十四回 驚見小城潛巨寇 喜斟旨酒撮良緣第九十五回 妖婦尋仇挑舵主 玉人聯袂入京華第一一九回 是何意態人中傑 不露鋒芒寇已驚第五十一回 竹枝輕敲驅盜首 書生長笑懾魔頭第七十九回 生死茫茫憂故友 恩仇惘惘念新知第二十二回 巧扮丫鬟投古堡 癡情公子贈奇珍第四十四回 鴛夢已隨雲水杳 舊盟難續海天遙第四十回 解救災危來玉女 虛張聲勢懾魔頭第三十九回 宿怨未消多險阻 私心竟欲奪良緣第一○五回 強敵寇邊思國土 天驕面聖諫君王第三十三回 繡閣深閨談往事 茶亭陌路遇奸徒第九十九回 僞善藏奸爲虎倀 神功傷敵創妖狐第三十九回 宿怨未消多險阻 私心竟欲奪良緣第一○一回 璧合珠聯欣玉女 龍爭虎鬥鬧金京第七十七回 醫館詭謀嗟鬼蜮 太湖喜見賽華佗第二十回 香閨名畫誰偷換 月夜幽林慧婢來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二回 纖纖素手挑狐目 赫赫兇狠犯虎威第八十三回 癡男怨女成佳偶 異丐奇人逐惡魔第十九回 寶石環中藏詭計 水簾洞裡鬥魔頭第一○七回 重創狼狐搜密件 嚴懲虎倀破奸謀第六十一回 有情喜得重相見 無計難防敵再來第四十三回 私戎堪嘆無良策 解惑還須見玉郎第一○五回 強敵寇邊思國土 天驕面聖諫君王第五十五回 難去心魔生妄念 自慚形穢起猜疑第七十九回 生死茫茫憂故友 恩仇惘惘念新知第七十八回 避世只緣曾失足 懺情何不再回頭第七十四回 惡鬥華堂驚大吏 太息難圓鴛侶夢第四十七回 紅燭灰殘還信物 洞房枕冷負良宵第四十五回 解佩空餘懺情恨 愴懷猶有劫餘哀第一○六回 貝子深宮驚異變 名都舊友喜奇逢第八回 逝水移川懷禹績 醇繆結客感朋誼第八十回 一戰羣雄驅巨盜 重來少俠入苗疆第一一○回 敵友未明成混戰 恩威兼濟指迷津第四十九回 身世堪憐同命鳥 沉冤未雪戴天仇第四十六回 相見爭如終不見 有情還似總無情第六十三回 名利誘人嗟上鉤 是非陷阱切宜防第一一○回 敵友未明成混戰 恩威兼濟指迷津第二十八回 兩大魔頭來奪寶 一雙鴛侶各分飛第一○五回 強敵寇邊思國土 天驕面聖諫君王第二十四回 陰圖劫寶聯雙惡 欲晤良朋屈己身第四十六回 相見爭如終不見 有情還似總無情第三十一回 紫府神簫寒敵膽 紅羅鴛枕系深情第四十七回 紅燭灰殘還信物 洞房枕冷負良宵第一一八回 舊夢難憑休再問 故人無恙又重來第二十三回 物換星移情也老 暗箭明刀佔鵲巢第三十六回 暗室運功驚惡鬥 明珠虛擲說英雌第五十五回 難去心魔生妄念 自慚形穢起猜疑第一○五回 強敵寇邊思國土 天驕面聖諫君王第九十七回 鏢局宏張豪士集 簫聲低奏故人來第六十三回 名利誘人嗟上鉤 是非陷阱切宜防第一○八回 雨暴風狂留異士 灰飛煙滅戲胡奴第三十一回 紫府神簫寒敵膽 紅羅鴛枕系深情第七十七回 醫館詭謀嗟鬼蜮 太湖喜見賽華佗第三十二回 圖劫藏珍情可鄙 心懷故國志堪哀第一○四回 敢闖龍潭驚四座 假傳聖旨走羣豪第三十七回 聊把酒杯澆塊壘 願憑寶傘護佳人第五十七回 十載追蹤求秘笈 三英聯手鬥魔頭第七十三回 輸他覆雨翻雲手 愧負噓寒問暖心第三十四回 興波怪客來中土 破壁魔僧叛少林第八十八回 廿年方灑墳前淚 萬事無如劫後哀第十一回 芳心何屬空惆悵 好夢從來是渺茫第六回 瓊漿有效醫心病 寶鏡何綠託玉臺第七十二回 鑄錯難翻悲失足 懺情何不早回頭第九十二回 甘願幽居陪玉女 卻從何處覓檀郎第十四回 意冷神傷誰可語 人亡家破太堪哀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第十九回 寶石環中藏詭計 水簾洞裡鬥魔頭第一一六回 父女團圓疑是夢 恩仇了結識前非第五十九回 歷劫歸來如再世 前因細說化深仇第七十三回 輸他覆雨翻雲手 愧負噓寒問暖心第八十九回 往事堪嗟懷玉女 餘威猶足退兇徒第一一九回 是何意態人中傑 不露鋒芒寇已驚第九十四回 驚見小城潛巨寇 喜斟旨酒撮良緣第二十六回 舊怨難消來助陣 新知雖好忍寒盟第三十七回 聊把酒杯澆塊壘 願憑寶傘護佳人第八十三回 癡男怨女成佳偶 異丐奇人逐惡魔第十一回 芳心何屬空惆悵 好夢從來是渺茫第二十三回 物換星移情也老 暗箭明刀佔鵲巢第三十四回 興波怪客來中土 破壁魔僧叛少林第十回 邪正須分行俠義 雌雄莫辨惹相思第八十七回 聯手二奸施毒計 傷心一曲寄深情第六十回 只爲孽緣施毒手 莫提恩怨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