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滅了炎影魔尊之後,陸羽與白滄玉,朱雀來到了黑河。黑河船伕似是早已等待了多時,一雙紅色的船槳靜靜的搭在其的雙腿之間,而那一雙影子似的眸子則透露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前輩,我來了……”陸羽輕輕的落在了小船上,向着依舊失神的黑河船伕說道,而白滄玉則是望了望四周。
黑河船伕擡頭向着陸羽望去,略一失神間,突地驚愕的說道:“合體期,不死不滅?”
陸羽淺淺的笑了笑,僅僅是一年多的時間便上升了兩個境界,而且完成了煉神,如果不是這一切真實的發生了,怕是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前輩,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忙的。”陸羽坦然向着黑河船伕說道。有道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黑河船伕幫了他數次,所以他自然要還這個人情。
“我感應到了我那艘船……但是我卻無法去尋找……”黑河船伕頗爲鄭重的向着陸羽道。
“冥船?”陸羽心中不由有些略驚,數千年都沒有找到的船,竟然在現在才被黑河船伕感應到了,這時間跨度未免有些太大了……
“冥船說起來算是我的本命法器。按照常理來說,無論冥船處於何地我都能感應的到,但是事實上直到今天我纔對冥船產生了感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冥船一直被封印在某個地方,直到現在才被某人從封印中取了出來。”黑河船伕坦然向着陸羽說道。
“封印?取出來?”從這些關鍵字中,陸羽略一沉思,便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前輩,那麼你所感應到的冥船在哪裡?”
“東洲赤冥的西北方,我給你一滴血,這滴血能夠幫你找到冥船。”黑河船伕的聲音變得鄭重了起來。
隨後只見黑河船伕眼中精光閃閃,突地伸出了右手,其右手食指上的皮膚微微的隆起了一塊,接着便出現了一道口子,一滴黑色的血液從中冉冉升起。
那黑色的血液在輕輕的流轉着,其中能夠看到點點的銀絲,卻是與衆不同。
“精血……”陸羽感嘆道,這滴血液不是普通的血液,乃是黑河船伕的精血所在。
陸羽連忙從懷中拿出了一塊從浩然門得來的通靈玉,然後用冥火將其鍛造成小匣子的形狀。
這種玉石能夠保存液體,使其千年都不會消失,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陸羽又在匣子之中刻畫了幾個陣法,才運起靈力接過了黑河船伕的那滴精血。
看到這一幕,黑河船伕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絲絲的感動的目光。一個玉匣,幾個陣法很簡單,簡單的只需要動動手便可以做到,但是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卻不是每個人都會去做的。
“前輩,那我走了,你再次敬候佳音吧。”陸羽淡淡一笑向着黑河船伕說道。
黑河船伕放鬆的點了點頭,雖然陸羽沒有任何的信誓旦旦的承諾,但是從其的舉動中已然能夠看到最後的結果。
而這時,無論是黑河船伕又或者陸羽都沒有發現,白滄玉望向陸羽的目光中竟夾雜着一絲絲驚訝的味道。
隨後陸羽便和白滄玉向着蕩魔窟的洞口飛去。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這是修真界中流傳的一句話,這句話出自一個典故,一個樵夫在山中看兩個神仙下棋,當兩個神仙下完棋後,樵夫問童子才發現世間已經過了百年了。
典故真實與否沒有人知道,不過這句話卻流傳了下來。
當然這句話被後世所使用的時候並不真的是指山中的一日相當於世上的千年,而是指外界的變化太快,讓人難以置信。
僅僅是一日,修真界便有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更別說陸羽在蕩魔窟中呆了一年之久。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駕馭着紫雲炎鷹,處於雲端,陸羽凝視着下方的太清宗口中喃喃的說道。
相較於上次離魂宮來人報復之時,太清宗變得更爲的破舊了,處處皆是斷壁殘垣,青色的石牆上盡是斑駁的裂痕,而在落霞山上,到處可以看見坑坑窪窪的大洞,如果仔細分辨就會發現那些大洞無疑是劇烈的打鬥所造成的。
太清宗的大殿已然缺失了一半,透過那破陋的屋瓦可以看到就連太清祖師的雕塑的左臂也已經靈力崩斷了。
一片狼藉,現在的太清宗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離魂宮,這一切必定是離魂宮乾的。”望着太清宗,陸羽的心頭突然涌起了一陣熊熊烈火,一股怒氣自心頭升起,遊遍了全身,整個身體遍佈着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陸羽雖然憤怒,但是他卻並沒有失去理智。從下面的太清宗他看出了一些端倪來,雖然太清宗的建築已經被毀卻大半,但是在那斷壁殘垣中並沒有一具屍體。
“靈蟲谷……不好,小葉他們……”陸羽的心頭募地一驚,拋開了腦海中正在分析的事情,駕馭着紫雲炎鷹向着靈蟲谷飛去。
白滄玉緊跟在其後,一言不發,看着下面的景象他自然明白陸羽此時心中是如何的一種狀態。
遠遠的,陸羽便望見了大力金剛猿王和玄黃大羆,望着兩隻靈獸都安然無恙,陸羽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兩隻靈獸既然安然無恙,那麼也便說明,靈蟲谷的小葉他們沒有事情,退守在靈蟲谷的衆多弟子也沒有事情。
不過先前的一幕還是讓陸羽耿耿於懷,雖然弟子無恙,但是山門卻被毀,太清祖師像被毀,太清宗的顏面已經蕩然無存。
雖然陸羽知道這些只不過是面子上的東西,但是心裡依舊不好受,而實際上,縱然是神佛在這點上也不能免俗,要不然也不會有時爲了道統之爭而大打出手了。
“勢必人強……離魂宮,我要你不得安寧……”陸羽暗暗的攥緊了拳頭。
“吼”兩個雄厚震天的聲音同時響起,大力金剛猿王和玄黃大羆同時發現了陸羽的存在,一個擂着自己的胸口仰天長吼着,一個則是拍擊着熊掌,露出一副歡喜一場的模樣。
“大力金剛猿王,七階快要八階?”白滄玉的突然驚愕的說道,很顯然他被眼前的事實驚住了。
出身於上古之時的他如何不知道萬獸樹的存在,不過他所知道的僅僅是萬獸樹能夠增加靈獸的品階。至於究竟多長時間才能夠增加一階,他便不得而知了。
而現在親眼目睹當初六階的大力金剛猿王已經快要達到八階,足足兩個階位的提升,這讓他心中如何能夠平靜下來,這纔多長時間?
陸羽此時也顧不上白滄玉,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靈蟲谷之內的情形。
隨後只見紫雲炎鷹化爲了一道紫色的流光向着靈蟲谷內劃了過去。
百獸齊吼,聲勢壯觀之極,而這一切便是爲了迎接陸羽。
望着眼前的數十名弟子,陸羽心中不由的感慨萬千,在太清宗最困難的時候,是這數十名弟子留了下來,也是這數十名弟子爲太清宗保留下了根基。
“宗主,這些弟子現在最低的也已經有了築基中期的修爲,高的已經達到了金丹中期。”一旁的武名威望着那些弟子,頗有些自豪的說道。
數十名築基中期以上的弟子,這樣的事情放在以前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但是現在卻成爲了事實,而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來說都是因爲那靈石礦脈。
有了靈石礦脈,擁有了豐沛的靈氣,那麼修煉起來自然是事倍功半。當然更多卻是因爲剩下來的弟子自己的努力。
太清宗的劫難不僅僅是劫難,更是一個刺激,一個對太清宗所有人來說天大的刺激。
每個弟子都卯足了勁在修煉着,沒日沒夜抱着靈石,不厭其煩的衝擊着一個又一個境界……
甚至換一個程度來說,現在的太清宗甚至要感謝離魂宮,如果不是離魂宮的襲擊,太清宗不可能像現在一樣如同鐵板一塊,有了強大的凝聚力,更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內,便有了這樣的成績。
陸羽點了點頭,隨後星眸中卻是流露出了一絲絲奇怪的目光:“他們所操練的是什麼陣法?”
“是一劍師伯在藏經閣中所找到的五行劍陣,由五人同時演練,威力可增加數倍……”武名威向着陸羽說道。
“威力可增加數倍……”陸羽口中輕輕的念道着,隨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突地說道:“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
陸羽面帶喜色,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狂喜。
望着有些瘋癲的陸羽,武名威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明天你將這些弟子聚集起來,我會傳授這些弟子一套新的陣法……”陸羽眼中精光爆射。
隨後陸羽看了看那些弟子,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子身上,淡淡的笑道:“武師叔,那是你的女兒武青雲吧。”
“是……”武名威頗有些忐忑的說道,當初武青雲與一言坊的那些恩怨他還記得。
“武師叔,不用緊張,當年的事情我早已經忘記了。這個給你。”看着那個揮汗如雨的身影,陸羽略微感嘆了一下,隨後拿出了一片玉符,用靈識在玉符上刻下了一些東西。
“這是……”看着陸羽遞過來的玉符,武名威不由的愣住了,隨後卻是渾身顫抖了起來。因爲在玉符上所記載的竟然是一套心法,而且以他修行的經驗來看,這套心法甚至還在太清宗的心法之上。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是時候了……”陸羽口中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