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黎黍那麼一本正經的模樣，又不像是在給我開玩笑，那我沒有辦法，只能特別無奈地點頭，“好吧，好吧，你們要車子，我不會有意見的。現在勞煩你們告訴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纔好。”
我表示，只要可以出去，這種車子別說一架兩架，就是十輛八輛都沒有關係。如果有必要，我還可以做勞斯萊斯、奔馳、寶馬之類的同款。
黎黍坐在地上，拿出一根菸點燃，又是看了我一眼。
抽菸這種事情，我是挺抵制的。就指了指自己寫在地上，那個禁止吸菸的符號……我怕他不懂，都沒有寫英文，而是畫了一個圖案。
“你不讓我抽菸？”他微眯了下眼睛，透露出淡淡的危險。
“是。”我點了點頭，但是有些拿捏不準，就陪着小心地再看了一眼那個標誌……好吧，我剛纔就應該保持沉默的，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就不會闖禍了。
黎黍默默地看了我眼，我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然後他自顧自地擡頭，將我畫在地上禁止吸菸的標誌，給直接擦掉了。他還特別走心地看了我一眼，“這樣，你滿意了吧。”
他這樣的意思是……這地方可以吸菸……
我有些尷尬地衝着黎黍笑了笑，尋思着得趕快把這頁翻過去，不然就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他則悠悠地吸了口煙，一本正經地告訴我說，“沐小姐，你得記着，我可不是個好人。”
他這話說得，我不由得心中一顫。
卻也滿臉堆出笑容，一個勁地說自己知道了。我也順帶給了小殭屍一個眼神，讓他遠離我們的戰場，避免誤傷。小殭屍點頭，表明自己知道了。我也把自己懸在半空的擔心，稍微放下了些。
就稍微補充一句，黎黍這模樣，還真跟那些黑社會老大差不多。周身都散發着足矣吃人的氣場，讓人不由得望而生畏，想着躲他，躲得遠遠的。
就連我也覺得，他是不好招惹的。
交代完之後，他指了指那車，“你，等會去開車，我會告訴你怎麼出去，等到了人間，你知道應該怎麼走了吧？你也可以讓小王爺給你開鬼洞，從一個鬼洞到另外個鬼洞，這樣能節省時間。”
我點頭，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就是把希望放在小殭屍的身上，我稍微有些心虛，覺得不大靠譜。
但是落落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竟然非常確切地點頭，“小姐姐放心，這事情交給落落，落落會處理好的。”我就想問問，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了如此自信……
我都有些嫌棄他。
可是小殭屍拍着自己的胸膛，無比確切地表示，“小姐姐你放心，等出去之後我就可以開鬼洞了。”
黎黍也表示，自己想要見識見識的。
我也沒有選擇，只能默默地看了眼那輛紙紮的破車，我雖然不怎麼重，但又不得不說，就這麼個東西……它能載得動我嗎？我坐上去，分分鐘要垮吧？
“上去吧。”黎黍推了我一把，還衝着我擠眉弄眼地笑了笑，那意思已經非常明顯，是希望我過去的。我將脣瓣緊緊咬住，因爲沒有選擇，只能硬着頭皮地鑽了進去。
然後小殭屍坐在了後面，黎黍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微微眯了眯眼睛，提醒我可以開始發車。
我就很想問他一句，就我現在這模樣，要怎麼發車。
這車，雖然有方向盤，有剎車油門，但是真能發動？……大叔瞧見我愣在原地，稍微激將法了一句。“你看着我做什麼，難道你不想出去了嗎？不想去阻止你的鬼，和其他女鬼在一起？”
聽他這麼一說，我之前所有的擔心，那瞬間就蕩然無存。我分分鐘直接戰鬥力max。我非常乾脆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胡說什麼，我肯定不會把他交給別人，你等着，我現在就去。”
黎黍非常滿意地點頭，就稍微提醒了我句。“你這樣挺好的。但答應我的事情，你最好記着。”
他一面說，一面回頭看了眼那座陵墓。
他要我做什麼，我清楚。只是等到出去之後，我可能分分鐘就要過河拆橋。那就對不起了。
我心裡的算盤，我自己知道。
黎黍跟着我，他的打算，我一無所知，之前有問過他一旦走了，那誰來守着陵墓呢？面對這樣的問題，他就一笑置之，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又不能詳細問，因爲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知道。
我驅動靈車，沿着與黃泉路相反的方向而出，同時心中頗有些七上八下，在此刻拿不定主意。我駕駛靈車一路彎彎拐拐，那條巷子不深，但是我好幾次都撞到了牆上。
撞得靈車七零八落的。落落差點就要被甩出去。
黎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帶着幾分不大確信地開口，“沐嬌，你有考駕照嗎？你別告訴我女司機第一次上路？”我覺得他這話都不是看不起我，而是對女性的歧視。
那我默默地給了他個冷冽的表情，讓他自己去體會，同時無比確切地給他保證，“黎黍，我告訴你，不是所有不會開車的都是女司機，我這麼菜，是因爲我根本不會開車。不然，你來？”
我會開車就不用每次都指望商洛了，不過出去之後倒是可以學學。
黎黍應該也不會開車，他只是在臉上掛了一抹尷尬，我說話的同時，又重重地撞在了一塊石頭上，把靈車的前蓋都毀了。
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把安全帶繫好。
沒有大驚小怪，他還要維持自己作爲反派應該有的腔調……
那我瞬間尷尬了許多，就有些心虛地衝着黎黍笑了笑，想着要寬慰他的心，可又覺得自己不走心，就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不管了，我們開出去吧。”
我覺得，如果他能開車的話，分分鐘都會自己來，然後讓我在一旁該做什麼做什麼，萬萬不會讓我掌舵。
靈車從黃泉路鑽了出去，只是出來的時候已經變得七零八落，我看着都覺得尷尬，真心覺得自己在這時候需要解釋一下，“這不是我的錯，它……它從黃泉路出來，就……就是這副模樣。”
我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卻又非常清楚，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他們還是會一樣按照他們的認知去判斷。
所以，我除掉笑容尷尬之外，並不能做什麼。
“我知道，這是黃泉路上的反作用力，這種地方可不是誰都可以進來，誰都可以原路出去。”黎黍這次沒有反駁我，但說話很難聽，一點見識都沒有。
對此，我只能特別無奈地嘆了口氣，表示……
道理橫豎都在他那裡，反正自己說什麼都錯。我把小殭屍從後座捉了過來，讓他給我開鬼洞，我藉由靈車鑽過去，這已經到了人間，我們坐着靈車，走人路實在是太寒磣，還是鑽鬼洞畫風稍微對些。
小殭屍點頭，當即開了一個鬼洞出來。我很盼望着可以趕忙鑽出去，然後看到女鬼和商洛，我就指着她的鼻樑罵，拆穿她虛僞的假面。之後我再看看商洛，我要看他能做什麼……
反正如果他不道歉，這事情絕壁不會就那麼過去的。
我恨恨地將手插在腰上，一本正經地表示。
可是我到底高估小殭屍了，因爲他開鬼洞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一連兩次又開錯了，雖然靠近了村子，但是每一次鑽出去的地方都挺奇怪的，不是在墳山就是荒涼的田地，沒有人，連鬼影都沒有一個。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斤兩，我都以爲他故意了。
那小殭屍也只能非常無奈地看了我眼，特別可憐地表示，“小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也沒有怪他的意思，就是覺得自己好倒黴，好倒黴。
不過倒黴歸倒黴，我卻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小殭屍不是在帶着我兜圈子，他是在找什麼東西。………只是因爲他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所以纔拿不定主意的模樣。
黎黍明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因爲他非常果斷地點頭，“小王爺是在找件東西。”
找什麼……
“找那女鬼之前用着的身子，你倘若要和她對換，就必須要把原來的身體送回去，然後再進行對調，這纔是符合等價交換的原則。否則，她就算離開了那具身體，你也回不去。”
黎黍恍然大悟，他突然想到這點，正一本正經地給我說。
我似懂非懂，也只能帶着猶豫地點了點頭。
是……是這樣嗎？
我要把奶奶的那具肉身找到……可是她被女鬼丟棄到了什麼地方？我琢磨了圈，突然眼眸裡冒出星光，特別激動地看向黎黍，“你是厲鬼對不對，那你是不是可以聞着味，找到奶奶？”
我的眼睛，充斥着滿滿的急切，一刻都不能等。
但是黎黍非常無奈地告訴我，“我都沒有見過你的奶奶，更不知道她的身上會有什麼樣的氣息，你這是強人所難，我可分辨不出來。”他一邊說，一邊將手操在胸前，一本正經地表示。
“你讓我帶你出來，我已經辦到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並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他一邊說，一邊非常遺憾地聳肩，大有要分道揚鑣的打算。
這人……不，這鬼，怎麼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