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巫……”
聽黑玄輕聲喚我，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黑玄揚脣，伸手將我扶起。
他將枕頭塞在我的背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這才，坐到牀邊望着我。
“你知道嗎？你很棒！”黑玄微笑，“你已經兩天沒有吃過妖靈了！”
“是！”我點點頭輕聲道，“也沒有老的那麼厲害，對嗎？”
“嗯！”黑玄眯了眯眼睛，“但是你答應我，一定要撐到彌留山之約！”
“我行的！”說到這裡，我無力的靠在枕頭上。“以前在皇宮那麼兇險，我也好好的挺過來了！現在，也一定可以！只不過……”
說到這裡，我用手撫上自己的臉。“他還能認出我嗎？”
剛剛撫摸臉頰的瞬間，無論是手還是臉都感覺到了粗糙。
皺巴巴的，像是樹皮。
我想，我該已經老的沒有最初的樣子。
“真正愛你的人，會一眼認出你！”黑玄輕笑出聲，“相信我！”
點點頭，我微微眯起眼睛。
我覺得好睏，身上軟軟的。
像是，陷在一團泥漿裡面。
不停的、不斷的往下深陷。
意識，並且開始模糊。
“巫巫！”
突然，有一隻手拍在我的臉上。
愣了愣，我睜開眼睛。
“天還沒黑，不要睡覺！”黑玄呼出一口氣道，“我很無聊，陪我說話！說什麼都好，若是沒有力氣。便我說，你聽！”
“好！”我顫聲道。
……
從來沒有覺得日子過的這麼艱難，還有兩日便到彌留山之約了。
兩天，只有兩天而已。
不過現在的我……
緩緩垂下眸子，我望向雙手。
皮膚乾癟的沒有一絲水分，緊緊的裹住了骨頭。
甚至關節無法伸直，已經完全的彎曲。
屋子裡面的鏡子被撤走了，甚至連水都沒有留下一杯。
估計怕的，就是讓我看到現在的模樣。
可容顏終究要老去，不變的永遠是心。
所以，我不在意。
我想炎烮，也不會在意。
“巫姑娘！”
突然門打開了，幽蘭笑着走了進來。
手裡，端着一個碗。
“妖后娘娘！”我對幽蘭點頭。
事實上，我想要行禮。
但，我站不起來。
此刻的我靠在牀上，吃喝都由幽蘭照顧。
沒錯，這段時間幽蘭一直都在照顧我。
她是妖后，卻放下妖后的身份。
我拒絕過，她卻怕侍女們粗手粗腳損傷了我。
那樣，也許我就熬不到彌留山了。
彌留山之約是我的軟肋，所以我無法拒絕。
“這是雪蓮湯，補氣養血的！”幽蘭笑着走到我的跟前，“我餵你！”
“謝謝！”我小聲道。
“我已不記得，你說了多少遍的謝謝！”幽蘭攪了攪碗中的湯汁，嘴角含笑。“老是聽着，總覺得生分！”
說到這裡，幽蘭舀了一勺子送到我的嘴邊。
我順從的張嘴喝下之後，幽蘭拿出帕子給我擦擦。
“其實，我很羨慕你！”幽蘭緩緩道。
見我微微蹙眉，幽蘭輕輕搖頭。“我羨慕的是，你雖然躺在這裡，卻能和王談笑風生！而我好端端的站着，他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