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花正說着，便聽到一陣鼓聲響起，只見幾個赤臂大漢雙手拿着鼓槌，不停變化着位置擊打放在東西南北正角的大鼓。
鼓點似乎有規律，幾秒會響起幾次。
“他們都是經過訓練的。”白小花暗暗稱讚，“你們看他們的步伐沉穩有序，每一步都踩在鼓點上，而且交換的頻率三十秒一次，這是尊重神的意思。”
“等到敲足來回八十一次，巫女就會出現。”
白小花大體計算一番，“也就是2430秒。”
“爲什麼非要81次？”孫美瞪大雙眼忍不住問道。
白小花倒有幾分大姐的風範，“你有沒有聽說過九九歸一？”
孫美恍然大悟，感慨道，“沒想到看似簡單的祭祀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
“自古傳下來的講究多了去。能有這些說法自然不是空穴來風，都是有些人經歷過以後，發現的破解之道。”白小花趁機宣傳自己的陰陽道。
正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這些古書上都有記載，又是通過祖輩相傳，大概還是有些道理。
白小花正說着，便見四個大漢忽然停下擊鼓，四周陷入寂靜。
停了幾秒，祭壇四周忽然響起清脆悅耳的叮叮鈴聲，隨着鈴聲響起，只見一個身穿長衫的白衣女子飄然落下，似乎從天而降。
想來這個白衣女子就是所謂的巫女。
白小花四人還未反應過來，四周的村民紛紛雙手合十跪下，雙目肅穆，看着巫女的目光充滿敬畏。
“我們要不要跪？”孫美見四人站着無比唐突，隱隱有些雙股戰戰，下意識詢問白小花。
白小花呵呵訕笑，“既然來了，就入鄉隨俗。”白小花說着，跟隨村民跪下。
見白小花這般，孫美頓時跪下，張玲和李欣跟着一起跪下。
四個人雖然跟着村民一起跪下，卻目不轉睛看着祭壇上的巫女。
只見巫女口中梵唱歌曲，隨着鈴聲翩翩起舞，如飛舞的蝴蝶翻動的落葉，配上白色的長衫煞是好看。
巫女梵唱一陣，便走到祭壇旁邊，只見有一個人端着陶盆上前，巫女在陶盆內清洗雙手。
巫女清洗完畢，轉身點燃一柱高香，放在祭壇南方。
“正所謂南無阿彌陀佛，佛在西方。神在南方，所以祭祀拜神要對着南方。”白小花對着李欣低語，“看來這裡的傳統沒錯。”
李欣暗暗頷首。
巫女拜香完畢，起身繼續跳舞，只見巫女跳了大約一分鐘，便在高香前請出一個黑色的木盒。
巫女雙手合十口中梵唱，梵唱完畢虔誠打開黑盒，從中碰出一個貝殼。
白小花仔細看着貝殼，驟然有些失望，“她手上拿的貝殼很普通。若是刻有甲骨文之類的遠古貝殼，或許能夠與神通話，但這種東西沒用。”
“媒介沒用，自然也無法與神通話。看來這個祭祀雖然隆重，其實產生的效果和我們平時到寺廟對神像許願差不多。”
白小花這話叫李欣稍稍詫異，卻也逐漸明白白小花的意思。
若想與神通話，就要有通靈的媒介。
媒介無用，就算一切合乎情理都無法起到該有的效果。
只
見祭壇上的巫女手捧貝殼，雙目微嗑對着貝殼唸唸有詞。
村民們越發虔誠。
巫女的祈福直到祭壇上的高香燃燒完畢，纔將貝殼放回黑盒當中。
巫女再次翩翩起舞，如來時一般退出祭壇。
巫女退出祭壇的一刻，四個大漢再次敲響大鼓。
這次感覺足足敲了40分鐘左右，祭祀才徹底結束。
對於這次祭祀，白小花是失望的，因爲她看出這裡的祭祀純屬在做無用功，看了也沒多少意思。
孫美和張玲倒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嘰嘰喳喳說着祭祀的講究。
“我看我們還是先吃飯，之後再四處轉轉。”李欣這個提議馬上得到響應，畢竟跪着許久，早就餓了。
四個人隨便就近找了家飯店，點過飯菜以後，白小花忽然笑道，“這些遊客是不是也奔着祭祀來的？”
白小花這樣一說，李欣才注意到飯店裡人滿爲患，看起來都是一些遊客。
“估計也是，畢竟今天是固定的日期。”孫美跟着打趣，顯然還是很興奮，“我去洗手間，你們誰去？”
張玲表示也想去。白小花想了想，飯菜雖然點了還沒上菜，現在人滿爲患必須有人留下看位置，便說着和李欣待會再去。
白小花這貨目送孫美和張玲離開，忽然舔着臉詭笑，“李欣，如果今天的祭祀巫女用到你的手鍊，說不定我們真能見到神。”
李欣微微擡手，暗想這個手鍊有這種功能麼。
“我實話告訴你。其實今天祭壇四周的佈置可有可無。有，不過就是爲了表示對神的尊重。沒有，只要媒介存在就能夠與神對話。”白小花敲着桌子，頗爲遺憾，“可惜巫女請神的舞蹈，我不會跳。還有她口中梵唱的神曲。”
李欣頓時一怔，眼看着手鍊若有所思。
“我記得師兄告訴過我，與神對話時的那些佈置，都是後來纔出現的。第一代神女並沒有這些。後來也不知發生什麼，古書的記載多半消失了。蒼生爲了表示對神的尊重和臣服，才增加了許多拜神的步驟。”白小花見李欣這般，自感無趣。
“我今天算是見到了。”
李欣頷首，“或許這裡的人都感覺，對神尊重便會得到神的福佑。”
白小花深以爲然，這些忌諱還是要有的。
兩人正說着，便見張玲一個人回來。
白小花愣了愣，下意識探頭問道，“孫美呢？”
張玲微微一笑，不是很在意，“她說肚子不舒服，多待一會。”
白小花也是笑，說着孫美肯定是早晨吃的太急了。
“今天的祭祀見到之後才知道，在電視上看到的都不對。大概是需要藝術效果。”張玲意猶未盡，“不過那巫女請神時跳的舞蹈倒是好看，就是太複雜了。”
“那是自然，你看着是舞蹈，其實她那是陣法的步伐。每一步都有講究，不能跳錯了。”白小花見張玲對祭祀很感興趣，頓時眼睛放光，咋呼道，“這場祭祀從一開始敲鼓都有講究，一直到後來結束時的鼓點，也有準確的時間限制。”
白小花講的口若懸河，又將傳說講的非常精彩。
張玲聽得入神，越發佩服白小花。
白小花正說着，李欣忽然擡起頭看向手機，“我們這飯菜快吃飽了，孫美怎麼還沒回來？”
李欣這麼一說，張玲也感覺不太對勁，“難道腹瀉的厲害？要不我去看看。”
白小花挑起眉哈哈笑道，“我看你們也不用費力氣去看了。”白小花說着舉起筷子指了指。
張玲纔看到孫美正臉色蒼白走過來。
李欣見孫美這樣，忙給孫美倒了杯熱水，“很不舒服？要不我們今天先回去，明天再繼續玩。”
孫美失魂落魄端着茶水，顯得有些虛弱，硬擠出一絲笑，“人太多了，我是煩的。”
三人這才鬆了口氣，笑嘻嘻瞧着孫美，白小花嬉鬧着嚷道，“又不是不給你留飯，還怕我們搶了不成。”
在白小花的嬉鬧當中，孫美的臉色才稍稍舒展，作勢要打白小花。
一頓飯竟吃了快兩個小時，直到飯店客人幾乎走完，四人才拿着手機導航找到要走的路線。
順着一個方向走了幾步，白小花忽然驚呼道，“這裡居然還是個風水寶地。”
“你們看三面環山一面環水，那面看着就是龍脊，還有日月照耀。”
白小花搓着手激動道，“我估計這裡是龍脈，而且依照這裡的地勢來看，很有可能藏有古墓。”
李欣看過去，只見山脈連綿果然是個山清水秀、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至於白小花所說的龍脈，三人倒是不太感興趣。
在白小花的帶領下，四人相互之間拍了不少照片，才順着小路回去。
“我看先洗澡休息一會再下來吃飯。”張玲渾身是汗，倒是有些受不了。
張玲的提議馬上被採納，各自回屋休息。
“李欣，我出去問問老鄉們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你先回去休息。”白小花興致高昂，將東西全部遞給李欣，要李欣先回房間。
李欣倒是累了，也不多話，徑自先回房間。
“回來了？”千山雪閉目養神，見李欣推門而入，嘴角莫名挑起一絲笑意，“感覺如何？”
李欣特意叫千山雪留下，畢竟聽白小花將巫女祭祀說的厲害，李欣擔心會對千山雪不利。
李欣聽到千山雪詢問，撇撇嘴哀嘆道，“千山雪，我隱隱感覺……”這話說的千山雪一怔，臉色一變瞬間恢復如常。
“巫女今天祈福時跳的舞，我好像也會。”李欣話音未落，腦海當中浮現出點點碎片，站在房間中間翩翩起舞。
李欣穿着一身運動服，跳的不若巫女優美，倒是有幾分模樣。
李欣輕擡胳膊，幾個姿勢下來步伐竟越來越輕盈，將巫女的舞姿一氣呵成。
隨着李欣的步伐，李欣手腕上的手鍊逐漸發出微弱的綠色光芒，如螢火蟲一般，柔和、細不可見。
“好了！”千山雪眉頭緊鎖，俊美的臉含着隱隱怒氣，眼底細不可見的慌張。千山雪看着李欣熟練的舞姿，下意識對着李欣狂吼。
下一秒，李欣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千山雪緊緊抱住李欣，喃喃自語道，“我知道你記憶好。只是這種舞以後不要再跳。”
“巫女的祈福舞有步點規定，若是少跳一步，說不定會招來鬼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