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陸凡運用惡魔右手的力量擊退黑影后,元氣大傷身體疲憊異常精神也難以集中。每天上課的時候都是精神恍惚要麼就打磕睡要麼乾脆不來,直弄的董景,王靈傑他們非常擔心以爲他有什麼心事紛紛問陸凡怎麼了,陸凡總是笑笑說:“沒事。”昊斌看見這樣的陸凡心裡掠過一絲擔心,但馬上就被充斥在腦海中的憤怒給抹殺掉了。

轉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明天就是星期二,金工實習的日子又來了。經過這些天的休息,陸凡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晚上陸凡獨自在寢室裡躺着,看着手中的書,細細品味着書中的情節。這時候董景跑了進來,一屁股做到陸凡牀邊推了推他說:“你出來下。有話跟你說。”陸凡恰巧看到精彩的地方,被董景這麼一推一叫,有些火氣,剛想發作,但看着董景認真而又嚴肅的神態,陸凡明白了。他放下書本,起身穿起母親用絨線和塑料鞋底所做的拖鞋“啼嗒啼嗒”的跟着董景出了門。二人爬着樓梯一層一層的往上爬,直爬到了這棟寢室樓的最高出——八樓樓頂天台。

夜晚的天台上顯得格外的冷清,今晚的夜色是那樣的迷人.天上的繁星一閃一閃的,猶如大圓盤般的月亮掛在天邊,北斗七星依然是那樣的耀眼冬日的夜晚似乎天上的星星也比往常多而密。正當陸凡沉醉在這一片美麗的風景中,在天台的欄杆旁忽然傳來了聲音:“是陸凡來了吧!”那聲音猶如泉水般清澈見底,又猶如銅鑼般震撼人心。陸凡聽的出,這聲音是劉志豪的,一個一起進退患難與共的好兄弟的!陸凡應了聲:“恩!是我!”邊說陸凡邊走向欄杆邊,他發現不只劉志豪,王靈傑也在,他和董景慢慢走到欄杆邊趴在欄杆上,眺望遠方。

夜幕下的校園安靜異常,雖然現在只有晚上八點,但校園裡去已經聽不見一絲聲音,只有寒風拂過樹葉“沙沙”的聲響,但這絲毫掩蓋不了陣陣書生氣。陸凡看着那鶴立雞羣的大榕樹,腦海中不斷閃出這些天所發生的事,姜雪懷、於嘉、孫麗等人的出現讓陸凡多了些許煩惱,S大大學的萬人坑和廠房的怪異現象讓陸凡難以忘卻,黑影及四天王的到來讓陸凡感到危機重重。也只有此時此刻的心境、氣氛才能讓陸凡忘卻這一切,一切和他不平凡身份有關的種種事件,用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大學平凡學生的身份來與自己最好的兄弟交流。

“陸凡,這些日子昊斌一見到你就像見到仇人一樣,我們做爲你們的好朋友、好兄弟實在不想看到你們這樣下去。”劉志豪依然和他以前一樣說話開門見山決不拐彎沫角。

“恩,我也想呀,可是看他那樣似乎完全不相信我。”陸凡無奈的說。

“我們也知道啊,雖然我們相信你對王萍是決不會做那種事的,但畢竟小峰一口咬定是你,我們也無能爲力。”王靈傑用手拍了拍陸凡的肩膀以示安慰。

董景和小峰是一個寢室的,看見陸凡他們如此無奈,董景說:“這些天小峰老是疑神疑鬼的,一會兒說看見個男人在走道里走來走去,一會兒又說好像有誰拍了他一下,不知道他怎麼搞的,我估計他看見陸凡佔王萍便宜的事情也是假的,這小子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陸凡怎會不明白其中原委,小峰天生陰陽眼再加上本命甚陰,故小時候就時常遭受惡靈戲弄,這次金工實習所去的地方S大大學又是萬人坑的所在地,那萬人坑底下埋有多少無辜亡魂,雖然他們本是無辜百姓,但這麼多年來他們的本質已經發生根本的變化,他們嫉妒一切活着的生物,他們憎恨無情殺死他們的人類,他們的怨念逐漸增強,竟然連八卦都開始震懾不住,歐陽慧初入校園就被這怨氣戾氣所染而產生幻覺,後來陸凡進入那教學樓也是受到戾氣的襲擊,小峰本就擁有陰陽眼再加上被戾氣所迷自然會看到許多無中生有的東西。陸凡心中明白這一切,但不能對任何人明說,他心中也甚是苦惱。今天忽然聽到董景這般訴說心想機會來了,只要在這上面略添些枝字片語相信就能讓衆人明白是小峰誤會了自己。爲了挽回自己的友誼又爲了保全自己的特殊秘密,陸凡只能做此決定。

下定決心後,陸凡轉過身背靠着欄杆,長嘆一聲說:“那次金工實習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沒有做過,我知道你們半信半疑,現在我告訴你們,那天我休息的時候,去看望因暈倒而去醫務室的歐陽慧。哪知道這學校實在太大我竟然迷路了,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那植物園,卻發現王萍倒在地上,我以爲她和歐陽慧一樣便上前將她抱起準備將她帶去醫務室,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偷看的,沒想到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唉!”

聽了陸凡的話,衆人皆是目瞪口呆,劉志豪更是憤怒異常,他緊握着欄杆說:“搞了半天原來是小峰偷看回來還胡說八道!他媽的!”董景也略帶怒意,猛拍了下欄杆,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紅了起來,這纔想起來自己的手是肉做的而欄杆是鐵做的,只能硬忍着疼痛一言不發。

看着三人的議論聲,陸凡知道事情再發展下去,他們非要去揍小峰不可,只得替無辜的小峰說句話:“你們別生氣,或許是小峰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帶來這種後果。”

“開玩笑?”劉志豪很不以爲然,“哪有這樣開玩笑的啊!他可知道這個玩笑差點害的你名譽掃地,害的王萍無顏見人,害的昊斌與你反目成仇!”

“反正事情也過去了,你們也別去追究了,要不然事情又會被搞大了。”陸凡淡淡地說。

四人沉默了片刻,伴隨着“沙沙”的樹葉聲,劉志豪轉過身鉤住陸凡說:“既然你不願追究也就算了。做爲班長的我絕對同意你的做法!現在事情已經明白了,我們這就去找昊斌跟他澄清一下,你先回去吧,穿着拖鞋是不是很冷啊?呵呵!”看着陸凡被凍的通紅的雙腳劉志豪會心的一笑。陸凡也是笑了笑,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陸凡回到寢室,坐到牀上將已經凍的冰冷的雙腳伸進了被窩,只感覺無比舒服。他脫下衣服放在牀頭,蓋好被子沉沉的睡去。

良久陸凡只覺得身體一涼,伸手一摸被子卻已經不知去向。自己的牀頭站了個人,身材較胖,帶着小眼睛,這不是昊斌嗎!陸凡正覺得奇怪,猛然見到昊斌手中明晃晃的水果刀楞是嚇的坐了起來。他想起了那個夢,夢中的場景在他腦海中又一次被喚醒,那猶如瀑布般鮮紅的血染紅了牀鋪,昊斌手中那水果刀血一滴一滴的流到地上。陸凡不想去想那夢,但那夢中之景仍是前赴後繼的出現,他感覺到他的後背已經微溼,汗水已經掛上了額頭。

“陸凡!你做的好事啊!”昊斌面露兇惡的說。

陸凡見此情形,覺得事情不妙想下牀逃跑,卻發現昊斌已經將去路全部攔住,想逃都逃不了。昊斌爬到了陸凡的牀上,將水果刀對着陸凡說:”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要隱瞞?假如你跟我說實話我怎麼可能還會怪罪你!喔!我真恨不得殺了你!”說完昊斌便晃了晃手中的小刀。

這時陸凡才鬆了一口氣,他已經明白昊斌已經知道了一切,他用手擦掉汗,笑着說:“恐怕如果我早告訴你,弄不好我就真死掉了。”

“哈哈哈……”兩人冰釋前嫌的大笑着,預示着這場誤會的終結。陸凡的心中也總算放下了這件棘手的事,現在他的目標就只有一個,去解決S大大學那萬人坑的強大怨念和戾氣,免得再有人和他們一樣受害。

今晚的月色很美,美的讓人心醉,那月光如窗簾般掛在了437寢室的地上。看着陸凡睡夢中甜美的微笑,就知道今晚他做的不再是那個惡夢而是那如月光般柔和、靜謐的美夢。

解決了與昊斌之間的誤會,今日陸凡的心情本來應該是格外的好,可是清晨冥界傳信使者傳來的消息卻讓他臉上難掛笑容。據冥界使者的報告:那日在S大大學植物園裡襲擊王萍的教師怨靈已被黑白無常所擊殺,但那怨靈消失前的一席話卻讓人難以忘卻,“大凶日,戾氣出。八卦破,惡靈現!”這一番話直讓陸凡的心忐忑不安,他有一種不詳的感覺,這次的事,絕對不簡單!

“想什麼呢!”昊斌過來拍了陸凡一下,“校車都已經到了,再不去的話我們就要走過去了!”

“哦,哦。”陸凡隨口答應着,心中卻是牽掛着那句話:大凶日,戾氣出。八卦破,惡靈現!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大凶日又是指哪天呢?這惡靈難道有與衆不同的能力嗎?這些問題都快把陸凡逼瘋了再加上於嘉那撲朔迷離的身份,滿腦子大大小小的問號此起彼伏的跳躍着,他使勁的晃着腦袋,那些問號隨着這劇烈的搖晃都消失不見了。

“我說你好端端的猛搖頭幹嗎?”昊斌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沒事,前面有個蟲子飛到我臉上了。”陸凡隨口撒了個謊。

“大冬天的哪裡來蟲子?”

陸凡一聽愕然,心想:還好我沒說有蚊子盯到我臉上。他不禁爲自己的“聰明”而感到欣慰。

陸凡等人坐上大巴,一路順利的來到了S大大學門口。一下車,陸凡又感到了那種奇怪的感覺而且比第一次來的時候要更強!陸凡暗自盤算着,看來這裡的確要出什麼大事。陸凡不去理睬這些大踏步的跟在隊伍後面,走着走着就要路過那萬人坑,一隻手從身後挽住了陸凡的左手,陸凡嚇了一跳卻發現那人是歐陽慧。歐陽慧臉色蒼白,渾身時不時的顫抖着,看的出她很害怕。陸凡見狀想用右手輕拍了下歐陽慧的手以示安慰,沒想到就在兩人手接觸的一剎那陸凡只覺得自己的手猶如觸碰到烈火般灼痛,猛的縮回了手。

“奇怪!這究竟是怎麼了?”陸凡看着自己再平常不過的右手顯得有些莫名。而歐陽慧卻如平常般遲鈍絲毫沒注意到陸凡的反常舉動。

“我好怕,這裡真的好嚇人。”

“沒事,沒事的,有我在你怕什麼啊。”陸凡放下右手,微笑着對歐陽慧說。

“恩,恩,但我還是有點怕。”歐陽慧警覺的看着四周。陸凡看着她那疑神疑鬼的樣子浮現出了朱雅瑩的樣貌。

“瑩瑩!你究竟在哪裡啊!”陸凡情不自禁的低聲嘆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呵呵!”陸凡對着歐陽慧笑了笑掩蓋了過去,心中仍是牽掛着朱雅瑩。

大部隊尋着陰暗的大道踏着地上枯黃掉落的樹葉,來到了那殘舊的廠房。大家分好小組,各自走向各自的崗位進行工作。陸凡他們仍是做着車工,今次陸凡並沒有對這裡的古怪氣氛所迷惑,專心的聽講,仔細認真的動手,很快的就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連師傅都誇他進步良多。陸凡並不在呼這種誇獎,他要的只是能有更多的時間去了解、調查這裡。看着尚在忙碌的歐陽慧、王靈傑等人,陸凡獨自走出了廠房,徑直往那爬滿着爬牆虎四層樓高的舊房子走去。

來到那陰暗的底樓,陸凡集中了精神力,他不想再象上次那樣遭受幻覺的襲擊。他一步一步登上了樓梯。孫麗卻已經等在樓梯口了。

“你來了啊。”

“恩,你知道我要來?”

“恩,你那力量從你踏入這個學校開始我就感受到了。”

“呵呵,是嗎。對了孫麗姐,我有事情要問你……”

孫麗伸出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然後轉身朝醫務室走去,“別站在那裡,有話進來說吧。”陸凡點了點頭,跟着她進了醫務室。孫麗泡了杯紅茶,放在自己辦公桌上,自己卻坐到了病牀上。

“你先坐下,”孫麗指了指辦公桌,“有什麼事情你慢慢說。”

陸凡坐下來,微微喝了口紅茶,說:“孫麗姐,你知道什麼是大凶日嗎?”

孫麗一聽“大凶日”這三個字,“啊”的一下叫出聲來。陸凡吃了一驚,忙問:“你知道是怎麼一會事嗎?”孫麗沉默了會,緩緩說:“所謂大凶日,那就要牽扯到黃道。”

“黃道?”

“所謂黃道就是太陽在天圖上位移的路徑,稱爲黃道,這是一條波形路徑,其中夏至時太陽落在波形曲線的最高點,冬至則座落於最低點。太陽日行一度,每天所在的位置都不同,它所在位置的旁邊還有很多星星,太陽與這些星星形成某種局面、影響力,可以影響地球上的人,有時是好的影響,稱爲吉;有時是壞的影響,稱爲兇。當太陽走到黃道某個位置上,並與星圖形成吉祥影響力時,就是所謂黃道吉日。而相反當太陽走到一個相反的位置時也就是凶日。而大凶日,就是這特殊情況中的特殊情況。”孫麗在那裡邊比劃邊說。直聽的陸凡在那裡楞楞的點頭。

“你問這幹嗎?”孫麗突然反應過來。陸凡被他這麼一問,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又不能吐露出冥界的秘密,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孫麗看着他的窘態似乎明白了什麼,也不多問,只說了句:“我知道了。”

陸凡感激的點點頭,又問道:“孫麗姐,你一直住在這個學校裡吧,最近有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

“異常?到是有點,這段日子學校裡瀰漫着一股十分怪異的氣氛,讓人十分壓抑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總之是怪怪的。要是形容的話,就好比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海嘯前的靜謐。”

陸凡聽孫麗如此形容,頓時明白了怨靈所說的話。大凶日到,鎮壓冤鬼冤魂的八卦臺就會破損而失去原本的力量,萬人坑下的戾氣和怨氣就會涌出,到時候就會有惡靈出現!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查清楚哪天才是大凶日。

“孫麗姐,你知道哪天是大凶日嗎?”

“喂,我是靈能力者並不是道士,我怎麼可能知道啊?”

陸凡見孫麗並不知道哪天才是大凶日,心中一時沒了底,忽然一個蒼白的臉龐印入他的腦海,是白無常!他最好的兄弟!對!去找他幫忙一定可以查到大凶日的情況,可是要找白無常就必須去冥界而現在是白天如果現在就去必然會惹出許多麻煩,但此事不容拖延只有及早知曉才能及早部屬,一旦錯過時機處於被動的就會是自己,到時候即使自己力量再強也無能爲力了。

想到這陸凡也不管畢竟時間不容耽擱便對孫麗說:“孫麗姐,我想小睡下不知道行嗎?”“小睡?沒問題,你睡吧,我會幫你看守好的。”說完孫麗就從牀上站起來,朝陸凡眨了下眼。陸凡知道她已經猜出自己小睡的用意了,只是她不願意去說破而已。陸凡躺到牀上看着孫麗輕聲的說了句:“謝謝!”孫麗笑了笑坐到辦公桌前去工作了。

陸凡躺在病牀上,暗運力量使自己靈魂得以離開肉體。不一會他就成功的出了殼,他看了眼辦公桌前的孫麗,孫麗也感覺得到回過頭來說了句:“去吧。一路小心!”便轉過頭不再理他。陸凡點點頭,直往冥界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