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最近沒有動靜,他不能沒動靜,昨晚送米婭到樓下,他倒車時看到一輛車從後面開來,腦子裡立馬出現秘書曾交給他的資料,從車牌號上看應該是朝建集團老闆肖冬的車。這種中檔小區,肖冬的家自然不會安在這裡,倒是聽說肖冬有一對年邁的父母,住在這裡幾十年,對這一帶極有感情,怎麼也不肯搬,肖冬有可能是回來看父母的。
他排查過誰更想得到城西那塊地,分析來分析去,目光定在朝建集團上,於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妙計,故意把車倒過去,迎面撞上去。
之後的事順理成章,他假裝被肖冬的獻媚打動,透露了明年城西那塊地的去向,肖冬果然上當,又是主動修車,又是塞錢,擺明了對那塊地覬覦許久。
由此,他初步肯定sps2011—14那塊地的資料,司徒嬌打算交給朝建集團。
錢氏集團與朝建集團向來水火不容,司徒嬌肯幫朝建集團大出他的意料,恐怕司徒政還不知道司徒嬌暗中在幫朝建集團。
???
銷假上班,米婭剪短的頭髮被議論外,沒有發生其它的波動,剛好最近局裡不是特別忙,她下班後直奔新公司,新請的職業經理人已經到位,擔任公司總經理一職,團隊也組建好,已經開始正常上班。
公司規定時間是早上九點到下午六點,這會兒個個還在辦公室裡坐着,米婭敲門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米小姐。”高爽,二十九歲,專業的職業經理人,之前在幾家大的公司前後擔任ceo或總裁,這一次能請到她米婭感到很幸運,不過她總懷疑對方之所以看中這種小公司,不是看中她的盛意邀請,具體的她也說不清。據她猜測,有可能與程珞那小子有關吧,因爲畢竟是那小子投的錢,他也怕請不到好的職業經理人坐鎮,到時候一千多萬打水漂。
“高先生別客氣,對外你是這裡的總經理,請坐。”米婭在高爽辦公桌對面坐下,開始瞭解一些今天的情況。
不知不覺聊到八點,米婭往窗外看,外面辦公室的人已經走光了,她起身站起來伸出右手:“總之公司就麻煩高先生了,有什麼事可以打我電話,當然你是總經理,你有全權處理權。”
“謝謝米小姐的器重,我會盡最大的努力。”高爽與她握手,“剛纔跟你談的一些今後的工作進度企劃案我一會發會到你郵箱,你回去慢慢看,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米婭點點頭,從公司出來,看了一眼前臺公司的logo,以及公司全名:齊越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公司名是她起的,想了好幾天才起了這個名,程珞一聽,響亮,就叫了這個。
推開大門出去,走到電梯前又看了一眼那logo,整個公司包下這座寫字樓的第十八層,當時爲了這個場地,她曾反對過,原因當然是太貴,程珞的回答是:“到別的地方,我不丟起那個人。”
米婭聽了這個理由哭笑不得,敢情你大少爺嫌錢燒的慌,就爲了一個面子,每年白白送幾十萬的租金給寫字樓。
電梯門打開,她走進去,提到程珞,她想起兩個人的約定,今天太晚了,這個週末吧,先回米家一趟,把她的身世說一下,然後再回程家,她已經迫不及待要聽到那個秘密。
司徒嬌熬了兩週,終於等到司徒政回來的消息,這天她下完課就回到司徒家,家裡只有南宮音在。
“嬌嬌,你最近憔悴了不少,你沒事吧?桑巖對你不好嗎?”南宮音悠閒的坐在客廳裡品着花茶,最顯眼的是新做的髮型格外優雅。
司徒嬌以前沒覺得,現在倒覺得南宮音的日子過的比她舒坦和滋潤,這令她更加心裡不平衡,同樣丈夫都是當官的,怎麼差別這麼大,臉上笑道:“最近課安排的比較多,人累了點。”
“來,喝點花茶,美容養顏的。”南宮音動手給司徒嬌倒了一杯。
“謝謝音姨。”司徒嬌心不在焉,頻頻看錶,司徒政說今天先到單位去一趟,晚上回來,可這會兒已經六點多了,怎麼還不見人影,該不會是去見米婭那個踐人了吧。
南宮音將司徒嬌心神不寧的樣子看在眼中,不着痕跡的問,“桑巖怎麼沒跟你回來?”
“他最近要頂正局長的位置,每天忙到半夜,所以我一個人回來了。”
“我聽你爸說了,恭喜了,你馬上要當局長夫人了,嬌嬌你可是s市乃至全國最年輕的局長夫人,眼光真好,挑了桑巖這麼一個有前途的丈夫。”南宮音不吝讚美。
司徒嬌被誇了倒一點沒高興,嘆了口氣,“好什麼呀,就是個空頭銜,他一個月的工資還頂不上一個白領的,比我也多不了幾千塊。”
“不會吧。”南宮音面露驚訝,“你看你爸也是局長,再看看我的日子,想做美容做美容,每天喝喝茶,健健身身,日子過的別提有多舒服。”
司徒嬌一聽這些就滿肚子的委屈,本來她和南宮音這個繼母平常也就是面上客氣,真正坐下來聊天的時間幾乎是零,但這陣子她實在憋壞了,想找個人傾訴,再說她又不提收那些卡和錢的事,南宮音不會知道的。
“音姨,我爸的工資卡在你這兒嗎?”
“在啊,不過你爸那些錢全拿來貼補家用了,我每天的美容啊,健身之類的開銷都是你爸給的卡。”
“我爸給的?”司徒嬌一陣觸動,想到了自己從雷振富那裡收的那些。
南宮音聲色不動的繼續說道:“是啊,現在有幾個當官的把人家送的鈔票放在銀行,或是名下有多少多少房產,那樣太暴露了,等於找死,有人匿名舉報,紀委一查一個準。所以啊都換成了這個健身卡那個消費卡那個禮品卡,使勁刷唄,反正不能變現成錢,使勁用,使勁享受。”
司徒嬌心中一動,這麼說她做的對,原來好多人都這麼做,她不是第一人。
“所以啊,我不往下說了,你這麼聰明,你懂的。”南宮音輕描淡寫,司徒嬌心領神會,本來她決定雷振富的事要一五一十的告訴司徒政,如今聽南宮音這麼一點撥,她決定自己解決。
半晌,司徒政回來了,司徒衝後腳也到家,一家人吃完晚飯,司徒嬌乘司徒衝不注意,拉着司徒政跑到司徒政的書房,“哥,東西我拍到了。”
“在哪兒?”
“我手機裡。”司徒嬌把手機交給司徒政。
司徒政翻看起來,久久不出聲,司徒嬌已經把朝建集團要的資料從手機中移走了,所以不擔心哥哥會看到。
“怎麼了,哥?”司徒嬌看司徒政一會皺眉,一會沉思。
“告訴我你是怎麼弄到手的?”
“說到這個很驚心的,那天啊我……”司徒嬌眉飛色舞講起來,司徒政眉頭始終沒舒展過,他尋忖着這事怎麼會這麼容易。
“哥,到底怎麼了?”司徒嬌看不懂司徒政老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沒怎麼,東西我先傳下來。”司徒政權衡了一下,決定還是把資料拷到電腦裡,錢氏太需要這份資料了,裡面的競拍底價對錢氏競標成功起着決定性的關鍵作用。爲防萬一,明天他會拿到錢氏,讓高層們做個分析和評估,看看這份資料到底可不可靠。
司徒嬌把手機數據線交給司徒政,等他忙活完,司徒嬌把數據線收到包裡,撒嬌道:“哥,事成之後,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哦。”
“知道,百分之五的股份嘛,我忘不了。”司徒政拍拍妹妹的肩,“嬌嬌,你最近有沒有什麼事?”
“除了這件事,沒有了。”司徒嬌搖頭。
司徒政一雙厲眼彷彿能看穿人心:“嬌嬌,別忘了你的藏心術還是我教的,可惜你學了這麼多年,總是不能靈活運用,尤其是最近,心煩氣躁,整個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到底怎麼了?再這樣下去,遲早你要心緒大亂,變的所有人都不認識。”
“哥,你不要危言聳聽,我能怎麼樣,藏心術我一直用着呢,就是最近上課太忙,人太累,有時候懶的用。”司徒嬌找起了藉口。
司徒政無可奈何:“我不是教過你,藏心術要用一輩子,怎麼能說累就不用,不累就用呢,那麼你在累的時候就藏不住心事,容易被人套話,做事也容易敗露,這很危險,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