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追查到底
聽到男子蹩足的漢語,曉曼清眸一瞠,她仔細打量一番,才發現眼前的狼狽男子竟然是歐陽影。.
他渾身佈滿灰塵,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垃圾筒裡撿來的,上面還有白色的粉跡,很有可能是建築工人丟棄的。半蹲在地上,他雙臂幾乎擡不起來,袖子被鮮血洇透……
“歐陽影,”曉曼嚇了一跳,她起身將他扶起來,讓他坐到座椅上,問道:“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歐陽影痛苦地閉起眼睛,喉節竄動,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燕妮並不認識歐陽影,見曉曼似乎很關切的樣子,以爲是她的朋友,連忙從包裡拿出瓶礦泉水遞過來。
歐陽影睜開眼睛,見有礦泉水,藍眸一亮,艱難地擡起手臂想接那瓶水。
見他動作不方便,燕妮便幫他擰開瓶蓋直接送到他的嘴邊。
男子渴壞了,忙不迭地咕咚吞嚥,有的吞嚥不及都順着脖子流下來。
等他喝完水,曉曼已經從外面回來,手裡拿着兩塊剛買的麪包還有一隻火腿。
藍眸裡含着感激的淚水,歐陽影如風捲殘雲般將這些東西清掃下肚。
“我送你去醫院吧!”曉曼對他說。
“不行,警察會抓我!”男子淚眼汪汪。
“沒事,冷彬已經吩咐了警察局撤了通輯令,他對外宣稱你逃跑時掉下懸崖,下落不明。”對於冷彬的做法,曉曼有些忐忑。她知道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心情並不好。但她已經反覆跟他解釋,她跟歐陽影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只是憐他重情重義重承諾,並非無恥奸詐的小人。
“哦,”歐陽影這麼一聽纔有些放心了,難怪他跑下山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原來警方已經撤了通輯令。那個優雅淡漠的冷彬對他的敵意和忿恨他瞧得很清楚,只所以放他一馬當然是因爲曉曼在旁邊求情。“謝謝你曉曼,你丈夫沒有誤會什麼吧!”
“還好啦!”曉曼扶他起身,對旁邊的燕妮說:“燕妮,今晚你先不走吧!幫我帶他一起去醫院!”
其實燕妮也不是非走不可,此時見曉曼的朋友需要幫助便仗義地留下了。
三個人一起出了候車室,曉曼和燕妮扶着歐陽影上了曉曼的車子,後面跟着的保鏢有些吃驚,連忙給冷彬打了電話,報告曉曼現在的行爲。
“少爺,少奶奶好像跟影子在一起!”
“什麼?”男子很意外,更多的是些說不清的情緒,“他們怎麼又會在一起?”
“是這樣,少奶奶先是跟一位年輕的女孩在咖啡廳裡見面,那個女孩似乎是少奶奶的朋友,她們在一起喝過咖啡,然後出來。少奶奶開車送她來到城西的地鐵候車室,在裡面待了大約有十分鐘,就帶着影子從裡面出來!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特意來這裡接應他的!”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冷彬吩咐道:“你們不要輕舉動,一定要盯緊他們,千萬不要讓她有任何的閃失,明白嗎?”
“明白!少爺請放心!”這個保鏢名叫孫錚,以前是冷令輝的貼身保鏢,功夫和槍法一流,而且機敏忠心。後來,冷彬和曉曼來到京城,冷令輝對孫子和孫媳很疼愛,就將自己的貼身保鏢調到他們的身邊,保護他們。自從曉曼遇險,冷彬便令孫錚專門負責她的安全。
幾乎曉曼開車載着燕妮和歐陽影剛走,後面,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就駛過來,從車上下來幾個戴墨鏡的男人。
他們兇沖沖地進到候車室,將裡面的每個人都仔細打量了一遍,卻沒找到他們要找的人。
“怎麼回事?”領頭的一個感覺很奇怪,想打個電話問問又怕捱罵,就揪住這裡面候車的乘客逼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藍眼睛高個子手臂受傷的男人在這裡?”
沒有人回答,都感覺這些傢伙不像好人,而且也不像準備幹什麼好事。
“媽的,一個個都聾了嗎?”領頭的墨鏡男順手揪起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惡聲惡地問道:“有沒有看到?”
大家齊齊搖頭,那個中年人小聲地說:“候車室裡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誰會留意看呢!”
沒有問到線索,眼鏡男就給了中年人一拳,這才帶着人離去。
沒敢帶歐陽影去醫院,帶着他去了一傢俬人外科診所。
曉曼拿出自己在a市的工作證,交給醫生看,證明她是良民,而她身邊這位中槍傷的朋友也是良民,只是被歹徒誤傷。
“最近京城不太安寧,總是接二連三的出事!昨晚連冷家二少爺新婚的妻子竟然都被歹徒劫走了……”醫生顯然是個很愛八卦的主兒,更糟糕的是他的記性好像特別強。“咦,你看起來怎麼……”
“哦,我們剛到京城,對這裡的新聞還不熟悉!”燕妮趕緊擋在曉曼的前面,轉移醫生的注意力:“你快看看傷員吧,他的傷很嚴重!”
醫生狐疑地再盯着曉曼看一眼,暗自腹誹。不過既然人家並不承認,他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燕妮從包裡拿出一副墨鏡,趁人不注意戴到曉曼的臉上,悄聲囑咐道:“你低調些,被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是夠麻煩的!最麻煩的是……曉曼不知道今天早晨下飛機時,她被記者拍到的照片有沒有刊出去。^/非常文學/^多半應該刊出去了吧!不然醫生怎麼可能認出她來。
做了局部麻醉的歐陽影已經被推進手術室,準備做取出子彈的外科手術。
曉曼和燕妮坐在外面的排椅上,忍不住問燕妮:“你看到的報紙上……有我的照片嗎?”
“有啊,所以我才擔心地乘飛機來北京看你!也不知道冷家怎麼會容忍這種照片流傳出來!”燕妮搖搖頭,從包裡拿出一張今天的晨報,上面赫然刊登着:《冷家二少爺新婚妻子被劫,洞房花燭夜與匪徒同度》
下面詳細報道了昨晚她被匪徒劫持的經過,然後冷二少英勇現身奪回愛妻,只是妻子已失貞。旁邊配着曉曼和冷彬一起下飛機時的照片,冷彬擋在外面,但仍然可以看到衣衫不整的曉曼春光乍泄的瞬間。
曉曼吃驚不小,如果她記憶力沒問題,那些記者的相機不是都被沒收了嗎?怎麼還有這些照片流傳出來。
又驚又怒,曉曼再也淡定不得。原來事情已經鬧得這麼大,怪不得冷彬不讓她回冷令輝那裡。她如坐鍼氈,連忙從包裡取出手機,撥給冷彬電話。
男子並沒有接電話,令她滿肚子的話都無從傾泄,只好扯着燕妮,惶然地問她:“燕妮,我現在怎麼辦?”
“別慌!”燕妮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事情已經鬧開了,緊張也沒用,好在你平安無事。這種事只要冷市長不介意,就沒什麼大問題!”
問題在於冷彬是權政人物,他的妻子鬧出醜聞,當然對他的政途也很不利,事情好像有些嚴峻!
“我估計冷家不會坐視不理,敢刊出這些照片的報社一定有背景,說不定是冷家的政敵做的!曉曼,你不幸成了政權官鬥下的犧牲品!”旁觀者清,燕妮冷靜地替她分析內幕,權衡利弊。“這些冷彬應該都清楚,假如他真愛你的話,只會自責,而不會責怪你!”
曉曼坐不住了,她起身,交給燕妮一張卡,說:“你幫我陪護他,我現在得去找冷彬!”
再次撥打冷彬的手機,總算接通了。曉曼問他在哪裡,他說處理了一些事情,現在就回去。
聽冷彬的話語好像並沒有要她回冷家的意思,曉曼也沒有多問,就開車回到郊區別墅。
親自下廚房準備了一頓晚餐,食材是她回來的路上在超市裡買的。做飯的時候,她忽然就想起了路遙。
那個豪爽的女子陪伴了她一段時間,給了她最真切的友誼和關切,卻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從此再無任何音信。
難道她帶着她的兒子隱居了嗎?只等着喬子鈞大學畢業後來娶她。
盯着煤氣竈上的藍色火焰發呆,不知爲什麼又想起歐陽影那雙藍色的眼睛,他們的邂逅是場不可思議的奇遇,兩人能活到現在都很命大,她竟然又救了他一次。
想到這裡,她連忙折回身,想去客廳打電話給燕妮,問問他們現在怎麼樣。
轉身的時候,突然看到冷彬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不禁嚇了一大跳,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過來,看你出神的樣子真美,就欣賞了一會兒!”冷彬慢慢走近,將她攬到懷裡,柔聲問道:“剛纔在想誰?”
曉曼不禁耳熱心跳,輕推他一下,說:“你先出去吧!我做飯!”
冷彬並沒有放開她,而是圈着她的纖腰,寵溺地說:“你還沒有休息過來,做什麼飯?我們去外面吃就可以!”
“我沒那麼嬌氣的,做頓飯又累不着!”曉曼喜歡爲他洗手做羹湯的感覺,看着他慢慢吃着她做的飯菜,那對她來說是種享受。
“做什麼菜?我幫你!”冷彬鬆開她,走到竈具前,見冒着熱氣的鍋裡煮着排骨湯。
“已經都做好了,不用你插手!”曉曼不忍讓廚房裡的煙火氣薰到如此淡雅出塵的男子,“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快出去!”
做了三菜一湯,還有米飯,曉曼喜歡地地道道的中國菜!兩個人挨在一起坐着,偌大的餐廳竟也不再覺得空曠。
不知爲什麼,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曉曼就覺得世上沒有任何困難的事情可以傷害到他們,因爲冷彬是她永遠的守護神。
燕妮所說的事情讓她一度心生煩惱,現在冷彬就坐在她的身側,她反倒放下了心。
世上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九死一生地逃了一條命!既然老天佑她,大難不死,其他都是浮雲!
興致勃勃地給他挾菜,讓他多吃一些,最近他爲了婚禮的事情操勞過度,昨晚一夜爲尋找她又吃累擔憂,她好心疼他。
桌上的手機振動,曉曼連忙幫他拿到跟前,說:“電話!”
手機屏幕上顯示是老家的字樣,原來是家裡的座機,難道是冷令輝打來的嗎?
“我們先吃飯!”冷彬並沒有接電話,將它推到一邊去。
曉曼的心裡莫名沉重起來,從今早脫險回來,冷彬一直沒有提出讓她回冷家,難道家裡出了什麼重大變故?
她的確令冷家蒙羞了,但這一切並非她所願!
兩人默默地吃着飯,都沒有再說話。
飯後,冷彬幫她收拾了碗筷,打掃乾淨餐桌,兩人重新坐下來,這才說:“我已經查清了那家報社的背景,是付家在做他們的後臺!”
付家?曉曼問道:“是空軍總司令付傳祥嗎?”
冷彬點點頭,“已經勒令那家報社道歉,你放心,流言很快就會過去!”
燕妮說得沒錯,冷家的確會插手此事,絕不會容忍那樣添枝加葉的報紙漫天飛。猶豫了一會兒,曉曼還是說出自己的心聲:“我是無所謂,就怕……對你的政途有影響,還有爺爺的顏面……”
“顏面政途這些都是虛無的東西,我們是受害者,問心無愧!”冷彬頓了頓,問她:“我聽孫錚說,你下午出門遇了個朋友?”
“哦,是燕妮!”曉曼想到一直開車跟在她後面的孫錚,知道就算是遇到歐陽影的事情也多半瞞不過他。便主動交待:“送燕妮去車站的時候又遇到歐陽影,他傷得很嚴重,我就和燕妮把他送到了私人外科診所!”
冷彬點點頭,淡幽的語氣聽不出是誇獎還是譏諷:“你實在是個大好人!”
曉曼怔怔地望着他的臉,他的神色很淡,看不出什麼情緒。不過她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就說:“我感覺我跟歐陽影是朋友,我們互相信任過彼此,也幫助過彼此,看着他那麼悽慘的樣子,我無法做到置之不理!”
“他現在怎麼樣?”冷彬擡起頭,似乎關心地問道。
“已經在私人診所做手術,現在怎麼樣,我也不清楚,燕妮在陪護他!”曉曼說到這裡,便起身拿過自己的手機,上面有燕妮打給她的新號碼。
撥過去,很快就接通了,聽到燕妮的聲音,說:“曉曼,手術做完了,醫生給他開了止痛藥和消炎藥。”
“唔,”曉曼問道:“我現在過去接你?”
“不用!”燕妮想也不想地拒絕,“冷市長也在吧?我不想過去!曉曼,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想離開!你過來接你這位朋友吧!我問他家住哪裡,他不肯說!”
“我過去再說吧!”
掛了電話,曉曼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冷彬說:“還要再麻煩你一件事情!”
“送影子和燕妮離開北京?”冷彬脣角浮起一抹淺笑,說:“可以。”
爲什麼他總是這麼好說話呢!曉曼感激的同時又覺得有些愧疚,她從未被他拒絕過,所以無法想象有一天他拒絕她時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冷彬撥了個電話,通知司機去送燕妮和歐陽影離開北京。
曉曼怕歐陽影會懷疑,便又給燕妮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很快就有司機去送他們,讓歐陽影別害怕也別逃,司機不會傷害他。
燕妮忍不住說:“你的朋友好像有被害妄想症,一有個風吹草動就緊張得不得了,誰閒着沒事害他幹什麼?”
“也許是職業病吧!”
掛了電話,曉曼真情流露地對冷彬說:“彬,謝謝你!”
“別跟我這麼客氣,我們是夫妻!”冷彬將她摟到懷裡,捏了捏她挺俏的小鼻子,嘴角彎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不過,如果你繼續對這個歐陽影表現出有興趣的樣子,我會吃醋的!”
曉曼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怔了怔,也笑起來:“原來你也會吃醋!”
冷彬真的在吃醋,從她對歐陽影表現出關切的言行神態,還幾次爲他求情,都令冷彬不快。
“曉曼,敢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只有這個歐陽影因爲你我破例了!”冷彬覷着她,深邃的鳳目凝起一抹寒意:“我不希望我們之間介入任何人,也不認爲你有跟歐陽影成爲朋友的必要!”
曉曼不語,半晌才輕聲說:“你放心,歐陽影離開北京後,他不會再回來。”
在別墅裡休養了兩天,曉曼過着深居簡出的隱居生活,不過該來的註定還要來,無法逃避。
這天傍晚,冷彬開車接她回冷家,說冷令輝想見見她。
這兩天,曉曼也有留意京城的大大小小報紙,雖然已經沒有報紙再刊登她被匪徒劫持的事情,而且那家故意添枝加葉的早報也在顯眼的位置發表了道歉聲明,不過影響已經造成,如果一切還當成風平浪靜,那是自欺欺人。
離開冷家這麼多天,冷彬才提出要讓她回冷家,可見這些日子冷家並不平靜。
車子直接開進院內,曉曼和冷彬一起下車,剛邁上臺階,就見一個穿着阿瑪尼裙子的女子迎出來,滿臉都是笑,熱情地問候道:“這兩天怎麼樣?孩子沒事吧?我很擔心你,想看看你冷彬都藏着不讓看!”
曉曼怔了怔,這才記起女子是樑鈺彤,是冷智宸的妻子。因爲只跟她見了一次面,印象並不深,這突然冒出來都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嫂子。”曉曼對此女突然間詭異的熱情有些戒備,就疏淡地跟她打了聲招呼,然後繼續挽着冷彬的胳膊慢慢步上臺階。
似乎感覺不出曉曼的疏淡,樑鈺彤隨之跟進來,在曉曼的身旁好心地勸導着:“事到如今你也想開點兒,任何女人碰到這種事情也會覺得沒臉,不過已經發生了,總不能不活了吧!”
曉曼很無語,樑鈺彤這是什麼意思?她停下腳步轉身望向她,輕顰秀眉,鬱悶地問道:“嫂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做了什麼事情沒臉活了?”
“哎喲,你別誤會!嫂子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沒想到好心勸導,倒讓人誤會我不懷好意!”見曉曼拉下臉,樑鈺彤也沉下臉,語氣變得不冷不熱。
“謝謝嫂子的好心!我受不起!”曉曼明顯感覺此女居心不良,絕對沒揣什麼好心!上次正式見面,樑鈺彤表現得尖酸又疏遠,對她根本沒有半分親近的意思。現在她鬧出新聞的時候,此女突然反常地跑來“安慰”她,豈不是故意當面戳她的傷疤嗎?
她倒無所謂,因爲歐陽影根本沒動她,也沒什麼心靈創傷,只是外面的傳聞不太好聽。讓樑鈺彤這麼一攪和,倒好像天塌下來了一般,有那麼嚴重嗎?
“喲,好倔的脾氣!跟我擺少奶奶的架子?也得看看你那位子有沒有坐穩!好心賺了驢肝肺,算我自找沒趣!”樑鈺彤撇撇嘴扭身走開,而喬顧珍和裴靜柔妯娌倆已經從裡面迎出來了。
“媽,伯母!”曉曼禮貌性地對她們打了招呼,感覺有點頭疼。難怪冷彬好幾天都沒讓她回來,假如出事的當天回來,精疲力竭的她還真招架不了。
喬顧珍先笑着說:“回來就好!只要保住性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曉曼心裡又是一梗,不過喬顧珍的話比樑鈺彤有內涵多了,讓她心裡一刺的同時也挑不出毛病來。不搭腔倒顯得她小家子氣,只能勉強地對她牽了牽嘴角算是迴應。
“先進去再說吧!老爺子在裡面茶廳等着呢!”裴靜柔臉色不太好看,卻絕口不提其他。
冷彬俊面沉寂,什麼話都沒有說,挽着曉曼緩步走進去。
茶廳裡,冷香正在擺茶道,用官瓷茶碗斟滿送到冷令輝的面前,冷令輝接過茶水,有些心不在焉地淺呷着。
“爸,他們回來了!”裴靜柔走上前去,在冷令輝的下首坐了。
曉曼在冷彬的陪伴下走過來,冷令輝示意他們坐下。“喝茶吧!”除此之外就沒再說話。
冷香又斟了三杯茶,親手奉給裴靜柔一杯,冷彬和曉曼的由傭人端過去。
坐在舒服的紅木真皮軟椅裡,曉曼卻感覺如坐鍼氈,看冷令輝的表情,難道他也介意這件事情嗎?
冷香端着一杯茶起身,走過曉曼身邊的時候,對她安慰地一笑,便悄然地坐到下首的位置上。
良久,冷令輝擡頭打量曉曼一番,開口的語氣很溫和:“丫頭,沒事吧?”
“沒事。”曉曼也在打量冷令輝,摸不透他的意思。
“沒事就好!”冷令輝展露笑顏,放下手裡的官瓷杯,說:“這些日子爺爺一直很擔心你!好在阿彬說你的情緒還算穩定。”
“……”其實她的情緒一直都很穩定,不穩定的是冷彬的家人吧!
“事情已經過去了,也處理了!以後的路還很長,我們也不能一直糾結在這件事上!”冷令輝整了整臉色,接道:“這也是我的責任,在你們婚禮期間大意了,安全問題沒有做到位!”
“……”冷令輝不愧是中央首長,官腔都打到家裡來了。曉曼怎麼看他都有點兒欲蓋彌彰,他孫子的婚禮鬧出這麼一出,估計令他痛心疾首。而面對她的時候,他又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在安慰她的同時再自責。
“爺爺,”冷杉適時地開口,語氣不慍不火,不疾不徐:“曉曼懷有身孕,假如遭到傷害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現在她平安歸來,匪徒也跳崖死了,一切都很順利!至於那份無中生有的報紙,我們也查清是付司令的小兒子收買的主編,趁機亂起鬨!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揪出付朝輝,要他爲他所做的一切承擔責任!”
付朝輝私自動用軍用飛機,半夜飛到空軍部隊執行任務的山頂開火,造成的影響很壞。就因爲有付傳祥的庇護,居然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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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三番兩次追殺我和曉曼,受誰的指使?這個答案只能由影子自己來告訴我們!付朝輝那麼湊巧地趕過去,又私自對着地面開火,殺人滅口的嫌疑很重!現在影子死了,付朝輝就是唯一的缺口!”冷彬慢慢分析道。
冷令輝果然被他吸引開注意力,話題便從曉曼的身上移到追查幕後主使真兇的身上。臉色嚴肅地點頭道:“不到半年的時間,三番五次追殺你們,實在可恨!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把這個真兇揪出來!”
曉曼終於明白了,原來這次讓她回來,就是讓她重新融入冷家,讓家人重新接納她。因爲此次“失貞”事件鬧得有點大,事關冷家在京城的顏面問題,又讓好不容易被冷家接受的她再次遭到質疑。
冷令輝是個坦率的人,既然接受了曉曼,就對她有種本能的疼愛,再加上她懷有冷家的骨肉,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她依然是冷家的媳婦。
心裡並沒有高興的意思,反而有些沉重。曉曼發現事關切身利益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流露本能的自私。尤其在這種名門高幹世家,聲譽大過一切,一言一行都必須要謹慎。
“付司令那裡我會去跟他談!假如他的兒子沒有犯不可饒恕的錯誤,應該能給我三分面子配合做調查!”冷令輝這次下決心要將此事追查到底,哪怕跟付傳祥鬧翻也在所不惜。事關他最疼愛的金孫,如果不將這個藏在暗處的元兇揪出來,他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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