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敲定了慕安安出院的計劃,然而實施的時候卻出了一點小問題。
三個人辦了手續,正準備離開醫院,站在一樓的時候,凌斯修卻看到大門口蟄伏了一羣人。
並不像是打手、殺手之類的人物,但是卻比他們更要可怕,因爲凌斯修明顯看到了他們肩上扛着的攝影機。
這羣人是比殺手、打手更厲害,擅長道德綁架、借刀殺人的記者們……
到底是常年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人,唐悠和凌斯修一下子便反應過來。
看來,這羣人就是之前陸雲庭和李西都說過的……記者!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心裡便明白了個大概。
看來,陸雲庭處理的尾巴,沒怎麼幹淨啊……不然也不會有這麼一大堆記者圍在這裡吧?
這可糟糕了,有這羣人在,要是讓慕安安就這麼出去,還不讓他們團團圍住,刨根問底刨到連祖墳都刨出來了?
“安安,我們不能就這麼出去。”
慕安安顯然還沒有注意到,但是聽着唐悠煞有介事的語氣也知道是出了問題,於是順着凌斯修指着的方向看去,瞬間便愣在了原地,不禁肌肉僵硬。
怎麼這麼多人?
凌斯修扶額:“看來我們得想個別的辦法,不能就這樣走出去,否則按照咱們三個的知名度,可能到了明天都走不出去。”
唐悠點頭道:“要不我們從側門出去吧?”
“不行。”凌斯修搖頭道,“最近那邊出了點小事故,正在維修,走不了。”
唐悠不禁大驚失色:“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出去吧,這還不得讓那幫無良記者扒皮抽筋了啊?”
“沒那麼嚴重,但是不能就這麼出去倒是真的。”凌斯修想了想,看了一眼慕安安。
這幾天讓慕安安稍稍對於凌斯修可以不那麼排斥,但還是有點害怕,慕安安下意識地問道:“你看我做什麼?”
凌斯修剛要說話,唐悠卻開口道:“要不我們易容吧?”
“你拍戲腦子拍瓦特了啊?”慕安安白了她一眼,“你以爲這是拍古裝戲呢?說換張皮就換張皮?還易容?”
“那倒不一定。”凌斯修接話道,“其實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們不能這樣直接大搖大擺的出去,那我們就換種方式,再大搖大擺的出去。”
二人均是疑惑地看着他:“你說什麼呢?”
“吶,聽我說……”
……
外面的記者等了半天,也沒看到有個像樣的人走出來。要麼就是大着肚子的孕婦,要麼就是坐着輪椅的老太太,這些人跟陸雲庭能有個半毛錢關係?
他們都潛伏在這裡好久了,都沒見到個可疑的人出來。
“會不會是消息有誤啊?”攝影師扛着機器跟八年抗戰一樣累的快要吐血,抹了把汗問旁邊的記者,“你說我們是不是白等了?”
“怎麼可能消息有誤?”記者白了他一眼,“就算我們的消息有誤了,這麼多人還能都有誤?我告訴你,這次可算是個重要的任務,你別瞎打岔啊。”
“我也不想啊。關鍵是等了半天了,這除了老太太和孕婦就沒有什麼別的雌性生物了,這哪個能跟人家陸總扯上關係?”
“哎?”記者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抓住攝影師的衣服,“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孕婦……”
“什麼孕婦?”攝影師的話出口才意識到記者是什麼意思,忙搖頭道,“你瘋了吧?怎麼可能?那要真有什麼孕婦,別說咱們了,各大媒體早鬧翻天了。”
“再說了,要是真沒什麼事的話,之前陸總會那麼生氣?這不玩我們呢。”
這邊正討論着,突然有一輛急救車,從人羣中開了過來。攝影師也忙着躲,向後退,害怕被碰到,結果險些摔了機器。
“你會不會開車!”攝影師長得膀大腰圓,脾氣也衝,一下子也沒忍住。
急救車的司機卻很好說話似的在被帽檐遮掩的一片陰影中,衝着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不是着急嗎……哎,前面的您麻煩您讓一下啊,這可是救命的事啊!”
“下次好好開!”攝影師也沒打算計較,但還是罵罵咧咧的,“別一條命沒救回來又搭一條!”
司機眸子一深,然而很快又是歉意地笑道:“您說的是。前面的您讓一下啊,別磕了碰了,也不好……”
就這樣一路吆喝着,才從這記者的包圍大圈中走了出來,急救車一下油門到底,在馬路上飛奔了起來。
“到底是影帝啊,演技可真高。”唐悠從窗戶向外看去,和慕安安小聲道,“終於出來啦。放心,那羣記者肯定沒發現。”
“沒發現就好。”慕安安也是鬆了一口氣。
“你真的打算自己住公寓裡?不去我那兒?”唐悠還是有些擔心,勸道,“你不用擔心我,我能有什麼事情,你那就你一個人,也不方便照應,去我那吧?”
“真的沒事。”慕安安對她微笑道,“我只是習慣了地方就不想換,我都多大人了,你還怕我照顧不好自己呀。”
唐悠嘆了口氣:“你要是一定這麼堅持,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一定會常去看你,你要是缺什麼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就給你帶過去。”
慕安安點點頭,微笑着擁抱了一下唐悠:“讓你擔心了。”
“這算什麼。”唐悠也回抱慕安安,“你沒事就好了。”
這時候,車門突然被打開,站在車尾的凌斯修一打開門還愣了一下,對眼前看到的場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們這是……在一起了?”
唐悠瞥他一眼,“冷笑”一聲,低着頭,找東西,嘴裡還唸叨着:“我這怎麼就沒有什麼稱手的東西能砸死你丫的呢?”
……
最後慕安安還是力排衆議住回了公寓,一個人的生活雖然有些無聊,但是因爲唐悠和凌斯修的拜訪而逐漸熱鬧,有時候唐悠甚至會留宿在這裡,讓慕安安感受到了朋友給予的溫暖。
唐悠學做了幾手菜,那天便帶着食材去了慕安安家,上樓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凌斯修,兩個人便一起進了門。
慕安安坐在客廳看電視,唐悠便去做了菜。凌斯修便陪在一邊。
兩人之間還是有些距離。凌斯修也想坐的近一點,但是稍微有點近了,慕安安就會全身繃緊,讓他也沒有辦法狠心靠近。
結果唐悠一進客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凌斯修坐的離慕安安八丈遠,還是一臉糾結。
唐悠這才記起來,慕安安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僅是凌斯修的問題,還有陸雲庭,總不能一直要讓他提心吊膽一輩子吧?
這一頓飯慕安安吃得還挺開心,凌斯修本來飯量也沒有特別大,也沒吃多少,唐悠心裡有事情更是沒吃多少了,一直到刷碗的時候還心不在焉,差點打碎了盤子。
“yoyo,我家盤子是花錢買的不是別人送的,你好歹別打碎太多行嗎?”慕安安簡直要哭,盤子再碎明天恐怕就要用鍋吃飯了。
“我知道!”唐悠洗好了盤子放到碗架上,衝到客廳,“安安,要不我們出去逛逛吧?”
“逛逛?”慕安安重複了一句,“爲什麼突然想出去逛逛?”
唐悠坐靠近沙發坐到了慕安安旁邊:“吶你看,你平時總坐在這裡,在房間裡都照不到太陽,總這樣下去,你會腰肌勞損骨質疏鬆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慕安安哭笑不得,“腰肌勞損跟照不到太陽有什麼關係?”
“哎呀,我這麼跟你說吧,安安。”唐悠掰着手指頭,“你看,醫生也說你要多出去散散心纔有助於心理恢復對不對?你總這麼在家裡悶着,沒病都憋出病了。”
凌斯修難得點頭道:“沒事的,我們陪着你。”
慕安安也知道這兩個人是關心自己,就算李西不在這裡,他們也一直在這裡照顧着自己。所以也沒好意思拒絕,便穿好衣服,答應和二人一起下樓了。
初夏的溫度不冷不熱,慕安安只穿了件襯衫,套了條牛仔褲,唐悠和凌斯修也跟在身邊。
慕安安剛下樓就看到了一隻金毛,正擡着頭看着她,哼哧哼哧的喘着氣,嘴裡叼着一隻網球。
金毛還沒長大,估計也就幾個月大的樣子,但還是不小,蹲在慕安安面前還是有一定高度的。
“好可愛的金毛呀。”
慕安安想摸一下金毛的頭,但有點猶豫,這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雄厚的聲音:“沒事,它不咬人。”
慕安安的第一反應是,是個男人,剛要退縮,卻碰到了唐悠,只好站定在原地。這時才擡頭,發現是一個長相十分憨厚的小胖子。
微凸的小肚子,看起來很有喜感。
慕安安看着柔軟的胖子還有叼着網球的小金毛,不知道爲什麼,感覺不是那麼特別害怕了。
“它想跟你玩球。”小胖子笑道,沒站太近。金毛把球放在地上,汪了一聲,然後咬住了慕安安的鞋帶。
慕安安這才低下頭溫柔的揉了揉金毛的頭,然後撿起了那顆球。
不知道是不是金毛真的有什麼治癒的功能,反正在那之後,慕安安每天都會下樓和金毛一起玩,它的主人從來不站特別近的位置。
唐悠看着慕安安的樣子,默默地衝着小胖子比了一個讚的手勢。
看不出來,這個心理諮詢師還是挺有能耐的嘛!這下找對人了。搞不好真的能讓慕安安放下心防,克服心理障礙呢?
陸雲庭啊陸雲庭,你可得好好謝謝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