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安抓住他的大手,不讓他有進一步的舉動。
“阿庭,聽話,冷靜一點。”她溫柔的聲音,一點點瓦解了陸雲庭的怒火。
“好,我聽你的。”他沉聲回答,一雙噴火的眸子看向審判長。“陸雲浩的狗?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翻起什麼浪。”
說罷,他坐回原本位置,安靜等着事情的繼續發展。
“阮夫人,你還是堅持你的說法嗎?”審判長見陸雲庭停息,急忙又是問了韓少玲。
要是她因此改變主意的話,他就勝利了。
韓少玲看了一眼身邊沉穩的陸雲庭,又看了一眼面前面色鐵青的審判長,心裡開始盤算。
一人是環球總裁陸雲庭,一人背後是陸氏主權人陸雲浩。
兩人的權勢差不太多,但是處事方式不一樣。
陸雲庭雷厲風行,但是公私分明。陸雲浩處事果斷,但是公私不分。
她……究竟應該選擇哪一個呢?
正當她思考時候,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了陸雲庭手上的手機。他手指翻轉,手機屏幕上面,隱隱約約有着阮華的身影。
這男人……
“審判長,我堅持我的說法,因爲我見到的事實就是我說的那樣。”韓少玲簡約兩句話,讓審判長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恐怖無比。
這女人……怎麼不知好歹?
“阮夫人,你確定嗎?要知道,現在警局裡面,都還關押着好幾個因爲做假證而被判刑的人。他們,當初還沒有你固執啊……”他威脅的語氣,讓韓少玲身體一寒。
“審判長這是什麼意思?”她的反問,讓審判長臉色一僵。
什麼意思?他意思都這麼清楚了,難道還不算明顯嗎?
“我的意思很明顯啊,就是讓阮夫人你說實話,不然下場很是悽慘。”審判長話裡的寒意,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
“審判長,這……”張局長扯了扯他的袖子。
這些事情,暗地裡說說就夠了,千萬不要放到明面上來。不然,到時候陸雲庭真生氣了,恐怕他們幾人都逃不了。
“怕什麼?我說的是實話,沒有半句假話。”審判長的傲氣上來,讓張局長很是無奈。
他知道審判長說的是實話,但問題是不能明着說出來啊!
“你看……要不繼續往下審吧。”張局長還是做和事佬,他就怕陸雲庭發火。
因爲陸雲庭,已經快要壓抑不住怒火了。
“往下審?好啊,但是你得讓阮夫人說的是實話,不然,這案件怎麼往下審?”審判長說到後面,已經有些固執了。
反正他就是認定韓少玲說的是假話,因此一定要讓她說出真話來,否則案件就不往下審。
聽了這話,張局長坐在凳子上,尷尬得要死。,
一旁陸雲庭的怒火,他已經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而審判長的固執,他早就瞭解。
這夾在中間的感受,讓他很是難受。
“那審判長你說,這事情怎麼辦?不可能就放置不管。”他直接把事情挑明,讓審判長來決定案件走向。
總之,他這局長,做的有些窩囊。
“怎麼辦?當然就是讓阮夫人說出真相,然後案件繼續往下審。”審判長說的簡單,可是他不知他的固執,爲張局長造成了多大的困惑。
“我說的都是實話!”韓少玲及時補上自己的態度。
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僵持住。
這……
“審判長,你今天的意思是,這案件就不審了是吧?”陸雲庭按捺不住,站起身來,面對着審判長。
“我要的是事實,所以對於謊言,我一概不相信。因此,只要阮夫人不說實話,那我就不同意案件往下審。”他的態度也很明確,就是想要逼迫韓少玲說謊。
但是此時的她已經完全站在了陸雲庭這一邊,不管他說什麼,也不願意改變口供。
“你憑什麼判定阮夫人說的是謊話?”陸雲庭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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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讓審判長一愣。
他憑什麼判定?
當然憑的是陸雲浩的話!
可是這理由,能夠擺在明面上來說嗎?
不能!
“我……我聽某個勸權威人士說的。”他突然有些詞窮。
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理由來解釋這個問題。
“權威人士?審判長,你覺得我把你今天的表現爆給媒體,他們會怎樣報道你呢?再說了,是怎樣的權威人士,才能讓你的膽子如此之大?”陸雲庭的話,讓他心口一滯。
爆給媒體?
那他的仕途……
他不過是想表現得好一點,讓陸雲浩能夠看到他的表現,進而器重他。到時候,他的職位,可就不僅僅限於審判長了。
如果陸雲庭把這個事情爆給媒體,那後果……
“陸總,人做事可不能做得太絕……”他幽幽的語氣,讓陸雲庭升起邪魅笑容。
“不能太絕?那審判長你不覺得剛纔你的做法,也太絕了嗎?”陸雲庭看向他,眼眸裡的寒意讓他身體一僵。
“我……”他突然語塞。
剛纔陸雲庭沒有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底氣挺足。可是一旦說了這些話,他就意識到了危機。
頓時,大話就再也不敢說了。
“呵呵,張局長,審訊繼續吧。”陸雲庭看向目瞪口呆的張局長,讓其繼續審訊。
看了一眼語塞的審判長,張局長急忙閉上嘴巴,繼續審訊。
“阮夫人,你確定你看到的女人只是和慕小姐神似,但並不是慕小姐是嗎?”他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好讓整個審訊步上正軌。
“我確定,當時那個女人很詭異,聽了我的話也不答應我,反而轉身就走。雖然我和慕小姐的關係不算太好,但是她還不至於這麼沒有禮貌。”
韓少玲爲了增加信服度,還添加了一些比較有說服力的事情。
聞言,張局長點點頭,很滿意她的補充。
“那接下來的事情呢?阮夫人請繼續說下去吧。”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態度比審判長做出的要好的太多。
韓少玲點點頭,繼續往下說道:“我意識到不對勁,所以跟上那個女人,想要看看她接下來會做什麼。”
“於是,我跟着她到了慕總的病房門口。那個女人張望了一下,就進了病房。然後,我就趴在小窗口,仔細的看着病房的情況。”
“可是,我看到那個女人居然拔掉了慕總的管子,還用枕頭按在他的頭上,甚至,還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一看嚇着了,就立馬離開了醫院。”
韓少玲用了好一段時間,纔是說明白這件事情。
她說的清楚,聽的人自然也清楚。
“意思是,你親眼看着那個女人殺害慕總,但你卻無動於衷?”審判長突然插話進來。
韓少玲一聽,知道他因爲剛纔的事情開始針對自己,所以沉着回道:“法律並沒有規定每個人必須要見義勇爲,英勇而出。我只是一個久居豪門的婦人,並不是勇敢的超人。所以,我的退怯理所當然。”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而且蘊含了現在的社會現實。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保證自己能夠在必要的時候見義勇爲。
因爲,他們永遠不知道這次舉動帶給自己的會是什麼。
也許是無盡的讚賞和褒獎,也許是無盡的貶低和陷害。
因爲無法猜測,無法決定,所以很多人都選擇視而不見,選擇耳不聽爲靜。
因此,韓少玲的這席話,很是符合當前的社會現實。
“可是你逃走了,讓慕總失去了最佳的救援時間,你不覺得羞愧嗎?”審判長不放過每一個機會,因此又是出言道。
“羞愧?請問審判長,那個時候你會怎麼做?我不相信你會立馬進入病房,然後阻止那個女人。”
“哦,還要考慮一個情況。那是在殺人!要是我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進去,讓那個女人知道我是目擊者,你覺得,我的下場會是怎樣?我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被她一起殺了吧。”
她的一席話,完全讓審判長無言以對。
如果換做是他,他會進去解救慕建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不會!
不僅因爲他膽子小,更因爲他心裡從來沒有正義感這個東西。
“你也可以選擇報警,至少,慕總也不會錯過最佳救援時間。”他還是想要反駁。
畢竟,他已經失去了向陸雲浩證明自己的機會。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的爲他們使絆子。這樣,他纔有機會得到陸雲浩的器重。
“報警?審判長你告訴我,我一個輕度抑鬱病人,在看到了這樣恐怖的場景後,還能夠想起來報警嗎?”
爲了作證,她連自己的病情都講了出來。
“輕度抑鬱?你有病歷證明嗎?”審判長感覺自己抓住了一個突破點。
可讓他失望的是,韓少玲很是坦然。
“病歷當然有,就在家裡。審判長要是想看,我可以讓人回去拿。”她以退爲進,等着他出口決定。
果然,這句話一出,他就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
要是她真的讓人拿回來一張有效的病歷,恐怕因爲中間耽擱的時間而造成的損失,就得他一個人來承受了。
因此,他決定結束自己的追問。
張局長見狀,無奈的接過了話頭。
“那你沒有看到那個女人出病房?”
“沒有,我離開以後,就回了家裡,並沒有返回,因此也不可能見到那個女人離開病房,也不知道她接下來去了哪裡。”
聞言,張局長托住下巴,開始仔細思索這件事情。
韓少玲的證言,條理清晰,沒有漏洞。就連做出的反應,也有證據支撐。
這足以證明,她說的基本都是實話。
現在,只要再證明那個女人的身份,就可以完全爲慕安安洗刷罪名了。
“阮夫人,你見過那個女人,你能夠描述她與慕小姐的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