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你放開我……”她被這樣陰沉的楚首長給嚇到了,哆嗦着掙扎着。
“你先跟我說你剛剛說了什麼!”完全是肯定冷厲的語氣,讓蘇一薇整個人一顫,差點沒哭了。
“就是……就是老公啊,老公……”
她聲音越來越小,不敢直視啊。
這樣的首長,太嚇人了,她現在雙腿都是軟的,讓她逃走,她也沒力氣的。
她又不是他敵人,至於這麼冷厲對待嗎?嗚嗚,她要回家!
“你結婚了?”涼涼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着一股不敢置信的意味,聽得她心裡發毛。
咬着脣,她重重的點點頭,彷彿怕他不信一樣,又回答道,“是的,我結婚了,有老公了,還有……還有兒子。”
“……”
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猛烈撕開一樣,痛得他臉色一沉,脣角都有些抖動。
捏着她的手,下意識的鬆開來。
蘇一薇吃痛的揉着自己的手臂,心想一定會烏青了,他的手力極大,而她的體質又是那種經常會被弄得烏青的肌膚。
明天肯定會青一大片了,還有發佈會呢,真是的。
她在心裡埋怨着,完全沒有注意到某人倍受打擊的樣子。
他退了兩步,深深的吸了口氣,“什麼時候的事情?”
“啊?”
“我問你結婚,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昧着心扉再度重複了一遍。
雙拳緊緊的握了起來,肌肉抽動着,看得蘇一薇有些後怕,這樣的首長太嚇人了。
“就……就幾年前。”
她都沒結婚,只能這麼胡編亂造了,希望不被他發現纔是。
“你離開的時候?你離開我就是爲了去結婚?”
“……”完了,她到底該怎麼回答?
豁出去了?
好吧,豁出去了,重重點頭,“是的,當年離開你,就是爲了去結婚的。”
楚冷憶倒吸一口氣,就這麼雙眸灼灼的鎖着她。
她的心差點沒蹦出來,掙扎了好久,才弱弱的問道,“那個啥,你別生氣,我也沒想過我會結婚的。”
“這不是重點。”他低沉的說道,陰鷙的眼眸中滾動着怒火,“那個男人是誰?”
“那個男人?”她有些茫然。
“你老公!”咬着牙說完那個稱呼,他真的想將這女人給狠狠的揍一頓了。
“哦,他……他啊,你……你也認識的。”她尷尬的說道,心裡一陣緊張,差點說漏嘴了。
“嚴千瑾?”眯起眼眸,從薄脣間吐出這個名字。
“……”
首長還是一如既往的霸氣側漏,一語擊中。
雖然知道他很生氣,但她還是壯着膽子說了一句,“那個啥,那我現在能不能回去了?我老公兒子該着急了。”
他站起身來,黑眸冷冷的看着她,看得她緊張不已,但還是在他的目光中站了起來,尷尬的笑着,“我一晚上沒回去,他們肯定着急了。”
“蘇一薇!”他忽然低低的吼道。
她一個哆嗦,雙腿發軟,雙眸緊緊的盯着門口,心想着自己逃跑的話,逃生的機率是多少。
首長太可怕了。
“你才離開一晚,就怕他們擔心,那你離開五年,有沒有想過我很擔心?”他冷冷的問道,一語就戳中了她的心思。
她心裡莫名一痛,有些答不上話來,就這麼站在那裡。
五年……
五年的時間,他還在想着她嗎?
她擡眸看向他,卻發現他眼底有着痛苦的神色,“五年了,我從沒想過,我們再見面,你已經有了孩子有了丈夫。”
“楚冷憶……”她艱難的叫道。
他卻一揮手,“算了,什麼都別說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轉身,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這期間,蘇一薇一直看着他,心就是狠狠的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狠狠的刺着她的心一樣,可她卻倔強的隱忍着。
哪怕內心已經是血流成河了,臉上還是那種淡淡的微笑,甚至是連水霧,都被她給忍了回去。
如果是以往,她一定會爲這樣堅強的自己鼓掌,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很可悲。
用這種自己建立起來的堅強,禁錮自己,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可憐。
他扣上最後一顆釦子,才淡然轉身,再次面對她的時候,已經是那個理智冷靜的楚首長了。
扯着脣,淡漠疏離,“剛剛說要你負責,其實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心抽抽的痛!
她能後悔嗎?
可這世界上就是沒有後悔藥,她不能,只能定定的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差最後一步,他就要走出去了,走出這個房間,跟她……也再也沒有了關係。
她想要叫住他,可她發現自己的喉嚨乾澀,一個單音字節都發不出來。
“那麼……祝你幸福吧!”他站起了身子,對她說了最後一句,走到了門邊,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側頭對她說道,“我已經讓服務員備了衣服,一會就該到了,你換上之後再走吧。”
說完,打開門。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房間。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她哭倒在地。
這是她五年來第一次這麼傷心的哭泣,哪怕當初在產牀上生kimi的時候,她都一直忍着,一滴眼淚都沒掉過。
可這一刻,她就這麼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她能後悔嗎?能嗎?
身上的曖昧痕跡,都還在告訴她這個男人的溫柔,可現在她就再度淪爲一個人了。
一個人……
永遠都是一個人。
門外,楚冷憶靠在牆上,仰躺着頭,禁閉着雙眸,好一會,才站起身來,最後看了那一眼房間的門牌號,將所有的眷念。
在這一刻,都收藏在自己內心的最深處。
存封,永久。
蘇一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一夜未歸的結果是,整個嚴家的人都緊張的在淺水灣別墅等着她。
包括肖君潔。
一見到她進來,肖君潔第一個站起身來,緊張的叫道,“薇薇,你回來了。”
她冷着臉,心情不佳,看了看肖君潔,沒有說話。
嚴千瑾走了過來,對她說道,“薇薇,對不起,我不知道小媽就是你……”
“薇薇,你還在生媽媽的氣嗎?”肖君潔幾乎是淚眼婆娑的問道。
十幾年時間沒見,她的變化並不太大,準確的說,越來越有氣質了。
跟當初那個要爲了整個家的菜米油鹽醬醋茶而煩惱的媽媽,是完全不一樣的。
現在的她,就是一個上流社會的貴婦人,美得讓她覺得陌生。
她淡淡的笑了笑,“沒有,有什麼好生氣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人之常情!”
她的話,讓肖君潔頓時倍受打擊,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反而是嚴景盛上前來藉助了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擔心的說道,“君潔,你別太難過,這件事情不能着急的,薇薇的心情你要理解。”
“嗯。”肖君潔點點頭,顫抖着的手,緊緊的拽着嚴景盛的手,淚已連連。
蘇一薇轉過頭冷漠的往樓上走去。
嚴千瑾想勸,卻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勸了。
肖君潔哭倒在了嚴景盛的懷裡,嚴千瑾安慰的說道,“小媽,你先彆着急,薇薇這個人我是瞭解的,你不能急於一時,畢竟這麼多年了,那點心結還是在的,得慢慢解開才行。”
“是啊,君潔,你別難過,現在已經見到薇薇了,一切都好說的。”嚴景盛摟着愛妻,安慰而心疼的道。
她一邊點頭一邊落淚。
她有想過見到薇薇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她還是難以接受。
樓上,kimi本來在搭建軌道,見到自己的媽咪落寞的走了進來,也知道他跟肖君潔之間的關係了,便上前來乖巧的問道,“媽咪,你不開心嗎?”
“沒有,寶貝。”她抱着kimi,笑了笑。
在這個時候,也只有kimi能給她一種依靠感,讓她覺得自己還有存在的意義。
“我知道,你是爲了爹地的小媽難過是吧。”他稚嫩着嗓子問道,一雙靈動的眼眸瞅着她,小臉上全是擔憂。
她努力的讓自己笑了笑,捏了一下他的包子臉,“沒事的,我已經不難過了,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那你爲什麼昨晚沒有回來?知不知道我跟爹地都很擔心啊!”他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撅嘴有些委屈的說道。
她呼吸一滯,沒想過他會這麼難過。
這孩子從來就沒離開過自己,自己一晚上沒回來,肯定嚇到他了。
“對不起,寶貝,媽咪道歉好不好?”她趕緊道歉,對於孩子,這種夜不歸宿,肯定會傷害他幼小的心靈的。
只是她太過於在意,所以沒注意到懷裡小孩的邪魅眼眸,“好吧,雖然我還是有些生氣,但是假如你現在笑一個的話,我就不生氣了。”
“好。”再苦再累,在面對孩子的時候,她都能微笑。
孩子是天使,她這些年都是孩子在支撐着,讓自己覺得有存在的價值。
“媽咪,這是什麼?”他意外的發現了自己媽咪頸項上的紅痕,好奇的問道。
蘇一薇一個哆嗦,臉色一紅,想要掩飾自己而慌亂的解釋,“大概……大概是被蚊子咬的吧!沒事的。”
扯了衣服遮掩住自己的紅痕,心虛得不敢去看kimi的眼睛。
kimi很懷疑,蹙着眉毛,似乎在思考着她這話的可信度。
蘇一薇囧,這孩子思考的樣子,太成熟了,她有些害怕面對了。
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是都應該天真無邪的嗎?
“好了,寶貝,該送你去幼兒園了,收拾一下,媽咪去換一下衣服,好不好?”她只能轉移他的注意力,生怕被他看出了什麼端倪來。
kimi點點頭,那好看的眉毛又是一挑,蘇一薇立馬心虛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間。
見到媽咪狼狽的逃走,小kimi收起了那可愛的奶包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道,“媽咪昨夜失守了,是哪個男人?”
看來他得好好的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