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驚愕,循聲望去,只見病牀上的傅老爺子已經拿掉了自己嘴上的氧氣罩,掙扎着起身,發出了抗議,“不!”
“爺爺!”一見爺爺起身,秦夭夭有些驚喜,卻又擔心他的身體。
另一方面,見着情勢不對,傅文遠有些慌了,急忙上前去,“爺爺,你身體要緊,還沒有痊癒,別說話,好好休息!”
他此時只想着立刻阻止傅老爺子開口說話,而傅文城見狀,立即示意了一下,門口的幾個保鏢便快步上前,將傅文遠一把制止,推拉着遠離了傅老爺子。
“你們拉我幹什麼!”傅文遠發出了抗議。
此時,看見傅老爺子醒了過來,眼見情況有些不對勁,帶頭的警察阻了一下,本來要給秦夭夭帶上手銬的警察,也立即停止了動作。
蘇婉婷一見,也慌了,急道:“你們在做什麼,犯人已經抓到,也自首了,還不趕緊帶回去問話!”
帶頭的警察瞪了她一眼,說道:“怎麼做事輪不到你來指揮,受害人既然已經醒了,我們正好可以問問話!詳細瞭解事情的經過!”
有警察在場,蘇婉婷和傅文遠也不敢輕舉妄動。
傅文城已經來到了傅老爺子的身邊,扶着他讓他坐直,並且按了一下鈴聲,讓醫生過來看看他的身體情況。
主治醫生很快便趕到,隨後替傅老爺子仔細檢查了一通,指示護士收回了氧氣罩,然後看着傅文城,說道:“傅老先生情況尚好,不過還是得多注意休息,這裡人太多,會打擾病人休息的!”
“就是!”蘇婉婷立即說道,“趕緊把人帶走吧,免得打擾了傅爺爺!”
“警官,我爺爺現在身體太虛弱了,接受不了問話!”傅文遠還想上前,卻被幾個保鏢死死攔在門口。
主治醫生看了看眼前的情況,如實說道:“可以問話,但是時間不可以太久,病人還需要多多休息!”
“好的,辛苦你了!”傅文城說道。
看了看氣急敗壞的傅文遠,主治醫生不再說些什麼,帶着護士們離開了。
帶頭的警察讓其他人暫時出去,只留下他自己、一名記口供的助手、傅文城、秦夭夭、蘇婉婷和傅文遠幾人。
看着警察拿出了筆和記錄本,秦夭夭心裡忐忑不安,下意識看了看蘇婉婷,又看了看傅文城,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做纔好。
她害怕激怒蘇婉婷,但是目前警察執意要問完傅老爺子的話,任憑她怎麼說是自己動的手,警察都不管不顧。
“老先生,你現在能說話嗎?”帶頭的警察問道,以確認受害者肯時是清醒狀態。
“我能!”傅老爺子堅定地說道,眼睛緊緊地盯着傅文遠。
“很好,那麼現在請明一下您當時遇害的情形!”帶頭的警察說道。
旁邊的助手立即記錄。
“當時……”傅老爺子回憶着,直到現在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大難不死,也算是他命不該絕。
講述這當時的情況之後,警察又問:“那麼,您認爲誰是最大的嫌犯,對您下手的人是誰?”
問完這句話,帶頭的警察指了指秦夭夭,又問:“是您的孫媳婦嗎?”
傅老爺子搖了搖頭。
傅文遠只覺得全身僵在那裡,掌心滲出汗來,蘇婉婷給了他幾下暗示,讓他冷靜一些,然而,傅文遠心知肚明,一切已經不在他的掌握之內了。
緊接着,傅老爺子的手指顫抖着擡起,指向了傅文遠所在的位置,“他……是他……”
“不,不是的……”傅文遠猛的一驚,拼命搖頭,還想狡辯。
傅老爺子顫抖着,虛弱着說出了事件事情的實情,以及傅文遠下手的原因。
“兇手,就是他……”隨着傅老爺子的再次肯定,傅文遠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
帶頭的警察立即打開了門,隨後示意了自己的手下,上前將傅文遠控制住了。
“果然是你!”傅文城聽完一切,早已怒火中燒,衝過去抓住了傅文遠的衣領,“我要你付出代價!”
“文城……放過他吧……”傅老爺子制止了他,警察們也攔住了。
見爺爺這樣說,況且還有警察在現場,傅文城也只好鬆開了手。
“此事我們還會繼續調查下去,至於秦夭夭爲什麼作假口供,也會一併保留追究責任!”帶頭的警察說道,然後就要把人帶走。
“慢……”傅老爺子又再次說道,“請讓我,跟他單獨說說話……”
“爺爺!”傅文城不解,“他可是要害死你的人!”
傅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我自有分寸!”
帶頭的警察看了看傅文遠一眼,然後說道:“別耍花樣,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
說完,便讓其他人先行離開病房,只留下傅文遠和傅老爺子兩人。爲了防止傅文遠耍花招並且逃走,警察們守在門外,一旦有什麼動靜,就會立刻衝進去。
病房內,傅文遠低着頭,不敢看傅老爺子。
“這些年來,是我虧待了你……”傅老爺子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目光遊離,太多的往事涌入腦中,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很多事情他也就看得明白了,他驚覺是自己對傅文遠的不公平,纔會導致他的嫉妒。
“沒什麼好說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無話可說!”傅文遠側過頭去,心裡只覺得是自己太大意纔會有這樣的結果。
“對不起……”傅老爺子卻突然說道。
傅文遠有些驚訝,看向了他,心裡知道現在已經逃脫不提,他一口報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不滿:“我不懂同樣身爲您的孫子,您卻總是幫着傅文城,從未將我放在眼裡過!”
傅老爺子長嘆了一聲,“當年,你的親生父親因爲我的關係,出了車禍死了,我於心不忍,收留了你……”
“你說什麼?”傅文遠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你不是我的親孫子……”傅老爺子又繼續道,說出了那件深埋許久的往事。
門外的傅文城等人還守在外面,傅文城生怕傅文遠單獨在病房裡,全再次對傅老爺子不利,幾次想要進去,都被警察攔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文遠纔打開了門,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神情暗淡無光,有些失魂落魄。
他來到了警察面前,擡起雙手,“是我指使他人,開車撞爺爺的!”
傅文城驚訝他竟然會認罪了,隨着傅文遠被警察帶走,傅文城進到房內,詢問傅老爺子對傅文遠說了些什麼。
傅老爺子沒有回答,只道:“不管什麼時候,你一定要給文遠留一條生路!”
儘管內心有疑惑,但是傅文城還是同意了,吩咐爺爺好好休息以後,便出了病房。
躺在病房上,傅老爺子盯着天花板,又是一聲長嘆:“老呂,我盡到責任了。”
二十多年前的那件往事再次被掀開,當年,傅文遠的親生父親還是他的司機,一直忠心耿耿跟着他。卻因爲商業鬥爭,代替他出了車禍死了。
那時,傅文城父親的原配以及司機的老婆同時生產,兩人都難產,原配生下了死胎,而司機的老婆成功生下了一名男嬰,自己卻死了。
沒有辦法,傅老爺子只好把那名男嬰帶回了家,告訴他們這個孩子就是原配所生,是傅家的長孫。
那名男嬰正是傅文遠。
奈何自己一直以來都比較自私,偏愛親孫子傅文城,才導致了傅文遠的嫉妒。
所幸最後得知了真相,傅文遠也迷途知返,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病房外,傅文城拉住了秦夭夭,質問她爲什麼要說是自己找人害爺爺的。
秦夭夭的手腕被抓得有些疼,她看了看一邊的蘇婉婷,有些顧慮。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既然找不到兇手,那我就來承擔這一切算了!”秦夭夭甩開了他的手,“反正只要可以遠離你就好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傅文城冷着臉。
“我之前就說過了,我討厭傅家!”秦夭夭轉過身去背對着他,“請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跟你有任何牽扯了!”
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傅文城全然不顧蘇婉婷也在現場,過去一把將秦夭夭扛在了肩上,要帶她離開。
蘇婉婷傻了眼,在後面不停地呼喚:“文城!文城!……”
傅文城將秦夭夭硬塞進車裡,隨後坐到了她旁邊,按住想要下車的秦夭夭,然後吩咐司機,“開車!回家!”
秦夭夭掙扎不開,被傅文城帶回了家。
剛進傅家大廳,便看見劇組裡的王導演和製片人林世華一行人正在等候着他們。
管家迎上來,說道:“傅總,他們是來找夫人的!”
王導和林世華見他們到來,便從沙發起身,走了過去,王導開門見山地說道:“傅總,秦夭夭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去拍戲了,目前已經耽誤了劇組許多時間……”
“你們先回去,晚點我自然會給你們答覆!傅文城黑着臉,示意管家送客。
隨後不顧王導和林世華還想說什麼,強拉着傅文城便上了樓。
傅文城將秦夭夭關在房間裡,鎖上了門,秦夭夭上前要去開門,被傅文城按到了牀邊。
“你要做什麼!”秦夭夭很是不解,憤憤道,“讓我出去,讓我跟他們說說話!”
“不準!”傅文城的臉色如同冰山,緊緊盯着秦夭夭。
“你這個人講講道理好不好,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拍戲了,再這樣下去會耽誤大家的時間,還有可能因此被解僱!”秦夭夭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她可以明顯感覺得到傅文城的怒氣,見傅文城不說話,秦夭夭只好來軟的,拉住他的手,哀求道:“文城,求求你了,你就讓我出去吧?”
傅文城扯了扯嘴角,反問:“你憑什麼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