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看他一眼,“……好吧,我給你買個實用價值高的。”
挑來挑去她最後選了一個黑色的皮夾,店員包好,才刷卡離開。
回到盛家的時候剛好是晚飯時間,盛柏看着她身後拎着大包小包的展湛,皺了皺眉,“買了這麼多東西?”
盛綰綰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水,一邊喝一邊走到餐桌邊,“是啊,換季的時候多買點準備過秋天,這邊放一點,那邊放一點,以後回來住就不用帶衣服了。”
盛柏看着自己的女兒,她已經拿起了勺子慢慢的品嚐着湯,另一隻手將長髮全都攏到了一邊,“你還打算經常回家裡住?”
她擡頭,眨眨眼睛,頗有些委屈的道,“爸,你這麼問是不歡迎我回來住嗎?”
“吵架了?”
盛綰綰放下勺子拾起了筷子,正夾着離自己最近的菜,“沒啊,”她咬着一塊排骨,腮幫子鼓着,有些含混不清,“不過夫妻吵架很正常,他脾氣又那麼差,我們哪天吵架了也不奇怪……再說,誰說我只有跟他吵架才能回來,我想爸爸了也可以回來的呀。”
盛柏又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她的碗裡,一邊訓斥一邊笑,“你也就這張嘴甜。”
洗完澡回到臥室,再看手機的時候就發現屏幕上有一條未讀短信。
白皙柔軟的手指點開。
‘綰綰,我去趟美國,後天回來。’
很簡單的一句話,自然是來自薄錦墨,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登機前發給她的。
她看了一遍,也沒有回,直接退出短信的頁面後把手機扔到牀上,然後拿起擦頭髮的毛巾走到了窗前,外面是自己家熟悉的花園和游泳池。
被燈光照着,在夜晚便顯得格外的美麗。
站在二樓的陽臺上,風吹起她還很溼的長髮,連頭皮都好似漫過了些涼意。
第二天早上,盛綰綰吃完早上照例等展湛送她去學校。
車在停車坪,她走過去才發現,替他拉開車門的不是展湛,而是另一個穿着幾乎相同的黑色西裝連身材和年紀都差不多的另一個男人。
他垂首,也是恭恭敬敬的替她拉開車門,“大小姐,這段日子我貼身保護你的安全。”盛綰綰肩膀上掛着包,她用手指將長髮往後梳,是那種明顯有脾氣但沒發出來的語調,“我有說過我要換保鏢?你們一個個是不是都想造反?”
保鏢低頭,“大小姐如果對我不滿意,我待會兒就讓人換我,但您早上要遲到了,還是我送您過去好嗎?”
她懶得發脾氣但也沒了表情,只是淡淡的問,“展湛呢?”
“展哥昨晚受傷了,中了一槍,現在躺在醫院還沒醒來。”
盛綰綰臉色一下就變了,呆了呆才問道,“中槍受傷了?”
“是,昨晚經過連夜搶救已經脫離危險了,但還沒有醒來。”
“出什麼事了?”
“展哥向來只負責您的安全,所以我們也不清楚他的行動。”她直接把包扔進了車裡,然後自己跟着坐了上去,“上車,去醫院。”
黑色的轎車上,盛綰綰一張臉繃得很緊,冷冷的問,“知道是誰做的嗎?”
“還在查,展哥是給兄弟打了電話,我們去他家裡找到他發現他昏倒在自己家地板上,渾身是血,目前還不知道是在家裡受到的傷還是在外面受傷他自己回去了。”
無緣無故,展湛怎麼會突然受傷,還是中了一槍。
他不過是個保鏢而已,誰會主動針對他?
“他有什麼私人的仇家嗎?”
“沒有我們知道的,展哥基本在盛家長大,在世的親人也就一個舅媽,也不親,每天的生活基本也就是保護您,其他時間都是一個月待着,娛樂什麼的都沒有。”
盛綰綰從包裡拿出手機,手指快速的動着,撥了電話出去。
響了將近半分鐘的時候那邊才接通,低低的嗓音依然來自那個男人,淡淡的,“綰綰,”
不過此時她無暇顧及他現在是什麼心情,聲音比他還冷,帶着肆意的嘲笑,“陸笙兒是不是又給你甩臉色看了?”
男人沉默了幾秒,方淡淡的道,“你打電話來,是關心我這個的?”
“哦,我當然沒這麼無聊,”她輕描淡寫的說完這句,隨即話鋒一遍,聲音一下子冷得咄咄逼人,“薄錦墨,展湛受傷了,是不是你乾的?”
電話裡有幾秒鐘的死寂。
男人在那邊緩緩的開腔,“他受傷了,你來質問我?”
她的嗓音照樣面無表情,“是還是不是。”
手機那端的男人低低的笑了聲,“呵。”
“你他媽說人話。”
男人平淡的發問,“你跟他做了什麼,覺得我要對他動手。”
“做了什麼都輪不到你動手。”
“盛綰綰。”
他的語調還算是平淡,但是連名帶姓叫她基本就是警告了。
她嗤笑,“是還是不是,是男人你就吭聲。”
電話的那邊,直接把電話掛斷了,只留下了冰冷重複的嘟嘟聲。
盛綰綰在這邊,甚至懷疑以那男人的臭脾氣,是不是直接把手機給砸了。
她把手機緊緊握在手機,閉上眼睛平復呼吸,擱在膝蓋上的手也緊緊的握着。
她到醫院的時候,展湛還沒醒來,他臉色因爲失血過多顯得很蒼白,身上穿着藍白相間的病服,就躺在那裡。
主治醫生站在一邊。
“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個不好確切的說,今天晚上可能,明天也可能,晚的話也可能到明天晚上。”
“傷得重嗎?或者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這個需要做後續的觀察,不過暫時沒發現這方面的發現。”
“好,我知道了,”她轉過身,淡淡的道,“你們好好醫治和照顧他,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我。”
“好的,盛小姐,我們知道了。”
盛綰綰沒在病房待很久,讓人去他家裡把必要的生活用品帶過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
保鏢也沒換,讓他暫時代替展湛受傷的這段時間。
美國時間現在是晚上。
薄錦墨現在窗前,乾淨的玻璃在夜色中倒映着他模糊的容顏。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機,幾乎要將那薄薄的手機捏得變形,黑色短髮下的臉陰鬱逼人。
最終還是忍住了,身後不遠處的沙發上筆直坐着的是陸笙兒。
他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沒有坐下,只是在她對面站着,低頭淡淡道,“你退出這個劇組,我給你安排新的傳媒公司和劇組,會有更適合你的角色。”
陸笙兒聞言睜大了眼睛,好笑一般的看着他,“退出劇組?我什麼都沒做錯,爲什麼要退出?”
薄錦墨看了她一會兒,手抄進褲袋裡,“好,我會和劇組的公司洽談,包括那個跟你在圈內傳緋聞的男一號。”
“你要怎麼解決?”
他的態度淡得輕描淡寫,“如果沒辦法合理的解決,那就把男一號換掉好了,反正你們開拍的時間不長。”
陸笙兒一下就站了起來,“把男一號換了?爲什麼?他就只是拍戲,難道就因爲他在拍戲的過程中照顧了我這個新人,因爲那些無聊的人亂七八糟的猜測跟謠傳,就要害得我們只能退出劇組?這是什麼道理,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們。”
男人依舊是淡淡的,“那你覺得,要怎麼處理纔是有道理的?”
陸笙兒直直的看着他,突然冷笑道,“你應該知道這些事情是誰折騰出來的,是吧。”
薄錦墨神色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你說的是?”
“是誰你不知道嗎?爲什麼難道你也不知道嗎?薄錦墨,你還要裝得一無所知飯什麼時候,”
他淡淡的嗓音有條不紊的道,“你指的是,這些緋聞傳出來,那男人的女朋友找你麻煩砸你的地方警告你害你受傷的事情,還是劇組製片人有意要換掉你的事情?”
陸笙兒神色一滯,嘲弄的道,“原來你都知道。”
男人隨意的倚在沙發的一側,又像是相當習慣性的一般從衣服裡拿出煙和打火機,手指之間稍微的用力,藍色的火焰點燃了香菸。
明明滅滅中,淺淺的雲霧繚繞,一如男人的嗓音,“如果不知道,我過來做什麼。”
陸笙兒看着他英俊的臉,“怎麼你收了她倒是管不住她了?我記得她以前對你言聽計從,什麼都聽你的,剛纔是她的電話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繃得很緊,緊得好像隨時都要崩潰然後爆發。
她看着男人低垂着首安靜抽菸的模樣,終於忍不住一把上前將他手裡的煙劈手奪下,“你說話,薄錦墨,如果不是盛綰綰把你們的牀照發到我的手機上,你準備瞞到什麼時候?”
她聲音不高,手攥着腰下的裙子,像是強行壓抑着那股歇斯底里,眼眶都是通紅的。